第二十二章 投石问路
说说看，眉山和青山打到什么程度了？”徐邵文问和青神那边的战事，将会间接的反应唐继尧和刘显世率军入川的速度。
“其实这根本不用问了，熊克武和刘存厚一共六个师的兵力，眉山和青山那边的罗佩金、袁祖名等人，一共才两万五千人。川军占据防守优势，这一仗对于罗佩金和袁祖名来说，完全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夏国冷的笑了笑。
“照这么说，刘存厚和熊克武是进入反击状态了？”徐邵文心中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的，刘存厚在电报里说，罗佩金和袁祖名几乎已经支持不住了。”夏国点了点头，他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哼，在四川境内的靖国军都打成这样了，唐继尧和刘显世入川的动作还这么慢，这肯定另有隐情。”
徐邵文点了点头，说道：“发电报给旅和34旅，让他们提高警惕。”
“怎么，文帅你担唐继尧和刘显世利用龙云元、王文华佯攻宜宾，而趁机绕道偷袭泸州？”夏国有些惊异的问道。
“就目前看来，似乎也只有个可能了。不然唐继尧和刘显世决计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心腹大将在四川境内困死的。”徐邵文说道。
夏国点了头，马上让自己的副官去给郭松龄和段云峰发电报去了。
这时，原本在和参谋官讨论长江防线的萧安国，在听到徐邵文和夏国的讨论，快步走了过来。他说了道：“文帅，我觉得与其我们在这里瞎猜，还不如投石问路一下。”
“投石路？”徐邵文觉得有点意思，进一步问道“如何投石问路？”
“现在我们１5还没与靖国军打起来。从牌面上来说。我们只不过是四川境内地一支驻军而已。这支驻军不属于刘存厚。也不属于段~瑞。如果我是唐继、刘显世地话。我可犯不着多得罪一个文帅。”萧安国认真地说了道。
一旁地夏国点了点头。道：“老萧说地没错。无论我们在泸州、自贡还是南溪摆出什么样架势。只要没硬碰硬地打起来想唐继和刘显世还是对我们心存幻想地。”
萧安国接着说道：“我们完全可以利用现在这个空档。派出一个使团去拜访一下唐继和刘显世义上为磋商和谈之事。实质上倒是可以打探一下他们对我１5师地态度。同时在另外一方面。还能拖延一下靖国军进攻宜宾地速度。”
“有道理。”徐邵文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笑了笑。拍了拍萧安国地肩膀道。“咱们萧师长还真是一个智将呀。”
夏国在一旁附和地笑了笑。
“什么智将不智将这不是瞎扯淡地嘛。”萧安国呵呵地笑了笑。
因为林蔚去宜宾到现在还没回来，徐邵文当即安排郝劭光前往云南和贵州，分别拜访唐继尧和刘显世。为了保障郝劭光的安全，他不单单派了三十个警卫随行，同时还特意从特勤处将军护卫队安排了几个特工暗中保护。
当天下午郝劭光提前先发了一份告知拜访的电报，然后带着随员便前往云南去了。
在郝劭光离去之后邵文又打电话与自贡城里的特勤处联系了一下，询问了阎锦年在黔成立的谍报小组进入如何了。阎锦年回复特勤处副总长林子旭亲自带队经深入云南和贵州了，最快会在两个星期之内建立好谍报网络。
徐邵文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展开谍报工作很困难尤其还要先学会地方方言、习俗人情这些琐碎的东西。于是他没有催促，现在郝劭光已经前往云南和贵州去了出使拜访的这段时间也算是可以拖延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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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2月29日，云南的气候要比四川更为粘稠，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风景秀丽、异色奇特的中国西南最角落，要比其他地方显得安宁许多。自从辛亥革命到“重九之乱”之后，云南虽然年年都有用兵，但是几乎全部都是对外作战。
尽管对外或者对内的战争，在老百姓们的眼中都是一种受罪，不过最起码在云南境内还有一袭生活之地。不像有的地方，连连遭受战争的摧残，民不聊生、苦不堪言了。
云南都督府里，唐继尧正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厅的地图前，这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大军阀，现在正处于军政事业的上升之期，雄心与野心都毫不避讳的暴露在世人眼里。每当他起早的时候，都会先来到办公厅的地图前，认认真真凝视着地图上支离破碎的省份。
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习惯是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装着多大的地图。
办公厅沉默了好一阵子，就在这个时候，虚掩着的大门外传来了皮靴踩着楼梯的声音。片刻之后，大门被敲响了。
“总裁，自贡那边来了一份电报，凌晨时候收到的。”门外站
唐继尧的心腹大将顾品珍。自从蔡锷病逝、罗佩金~败仗之后，在唐继心中最受器重的人选渐渐就落在了顾品珍身上。
唐继尧从今年7月开始就任护法军政府总裁之后，对顾品珍的重视就已经很明显了。
护法战争在湖南结束之后，唐继尧立刻把顾品珍调了回来，在新组建的靖国六路大军当中，就将顾品珍的云南第六师直接改编为了靖国第一军。而顾品珍的师长也因此直接晋升为了军长。
这段时间顾品珍正在整顿靖国军第一军。虽然准备工作接近了卫生，随时都可以开赴四川，但是唐继尧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除了罗佩金在四川境内的一个师改组为靖国军第五军在作战之后，另外五路大军到现在都还按兵不动。
“从自贡发来的电报？自贡不是被徐邵文占领了吗，他发电报来有什么事？”唐继尧依然盯着办公厅墙壁上的大地图，略略带着惑的口吻问了道。
“徐邵文将派他总参谋长郝劭光前来拜访您。”顾品珍回答了道。
“来拜访我？哼哼徐邵文这子还真是有点心思呢。”唐继冷冷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顾品珍，“最近和熊克武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顾品珍微微了怔，唐继尧竟然对于徐邵文派人来拜访的事情不闻不问，直接忽略掉了，这到底该怎么去恢复徐邵文那边呢？他暂时没有多去想这方面的事情，回答道：“参谋厅的张子贞昨天从成都回来了，他可能过一会儿就会来向总裁汇报。”
“这段时间在眉山那边战事，已经很明显的表示熊克武根本就不想和刘存厚合作。熊克武的三个师在作战的时候全部都没有用全力要不然你以为罗佩金和袁祖铭两个人能抗到现在还没被击溃？”唐继自信慢满满的笑了笑。
他的中早就有计划了，只要把熊克武这一节打通切都将会畅通无阻。
至于那个邵文在自己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顾品珍脸色平静，但是内却有了一些起伏，他渐渐感觉到唐继的想法了。现在靖国军五路大军按兵不动，那是因为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川军十二师，如果靖国六路大军全部打过去强大的外敌压境的时候，自然会团结一致对外时候恐怕就会让靖国军得不偿失了。之所以只让罗佩金和袁祖铭孤军奋战这么久，就是要给川军内部制造出一种轻敌的假象。
外敌压力不大的情况下，那么川军内部矛盾就会激发。
“总裁，难道上周您派张子贞去成都，是策反熊克武？”顾品珍微微有些诧异的问道。他这段时间一直整顿军务、筹备物资，对于唐继派张子贞去成都还是听说至于是什么原因，自己也只能胡乱的猜测一通。
唐继尧淡然的笑了笑到顾品珍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刚在湖北打了一场硬仗虽然是得胜了，但是弟兄们多少是有伤亡的。在这个时候在去打四川果不用一点手段，这一仗打下来会很吃亏的。”
顾品珍笑了笑，连忙说道：“总裁果然英明。”他顿了顿，脸色有些疑惑，“只是熊克武这个人革命思想很强烈，据说他与孙中山的交情可不浅。而且现在是我们军打四川，从大局思想上来看，熊克武恐怕不好策反呀。”
“放心吧，去捕一头熊当然要准备好肉和陷进呢。”唐继阴冷的说了道，然后得意的说道，“我会许他一些心愿。这些四川军阀们，连连混战不已，谁都想一统四川。可是如果四川人真的能解决四川之事的话，这拖了好几年的混乱早该结束了。”
顾品珍顿时明白了过来，唐继尧一定是答应熊克武，军支持九人团成为统一四川。他的眉宇微微拧了拧，讶然道：“总裁，您答应熊克武支持其统一四川？可是四川明明是一滩浑水，支持熊克武统一四川完全比我们直接打过去更费事，这又何必呢？”
“筱斋，政治阴谋和外交手段有时候就是混为一谈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唐继尧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另外一种深意，“不管是谁统一了四川，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你明白我这句话吗？”
顾品珍倒吸了一口气冷，心中渐渐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唐继难道仅仅只是想利用熊克武，空许他一个心愿？他立刻说道：“总裁，这样……这样不好吧，熊克武好歹是支持革命的武装力量，在四川中部也颇有名望，从长远的来看，我们不应该得罪他呀。”
“筱斋，你什么时候如此妇人之仁？”唐继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他一生的性格都很刚愎，向来不喜欢别人违逆自己的意愿，“刚才你说过，如果我们真的要支持熊克武统一四川，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为了达到眼下的目的必在乎熊克武这个人？”
他顿了顿，挥手止住了准备开口反驳的顾品珍，狠
“熊克武不是我唐继尧的人，我唐继没必要给筱斋，你不用多说什么，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即可。”
顾品珍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唐继的那句“熊克武不是我唐继尧的人”，让他隐隐得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压力。如果有一天唐继尧不把他顾品珍当自己人的时候，也会如此无情和毒辣吗？
正是因为这件事顾品珍心中暗暗埋下了一颗反叛的种子，注定在三年后他会带兵将唐继尧从云南驱赶走。
沉默了一阵之后品珍叹了一口气，问道：“那总裁，徐邵文那边该怎么回复？”
“只要熊克武那边打通了，徐邵文根本就不过是一个装饰品而已，”唐继尧冷冷的笑了笑后说道，“他既然派人来拜访我么自然就是想试探我对他的态度。那么我就摆一个态度给他看看吧，这件事你让由云龙去安排。”
“是。”顾品珍欠了身，准备告退。
“筱斋啊。”唐继忽然又叫。
顾品珍走了来，问道：“总裁有何吩咐。”
“你的第一军准备入川，就月底最后一天出发。”唐继尧悠然的说了道。
顾品脸上没有动声色，不过在他心中等了这么久算轮到他上场了。他说道：“明白了，是从第三军龙云元那边入川吗？”
龙云元的四师和王文华的旅被合编在一起靖国军第三军。他们已经抵达盐津，随时准备向宜宾的吴光新发动进攻。
“不直接从渡口（今攀枝）入川，去眉山支援罗佩金。等你赶到的时候克武差不多就会倒戈开始攻打刘存厚了，那时候你投入重兵，必定会让刘存厚士气大跌。”唐继缓缓的说了道。
“可是，第三军那边恐怕会有点困难，我听说徐邵文的１5师装备精良，我怕龙云元和王文华他们拿不下宜宾呀。”顾品珍有些担忧的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希望提醒唐继算不派自己去支援龙云元，也要派其他人去。
唐继哈哈笑了笑，说道：“筱斋，难道你就这么看好徐邵文？”
顾品珍怔了怔，不知道唐继尧此话的用意，他没有回话。
“这次徐邵文派他的总参谋来拜会我，很明显就是因为他也不想与我们开战。而我恰恰正是要利用这一点，在他的总参谋劭光来拜会我的时候，让龙云元趁机向宜宾进攻。”唐继压抑不住的得意的说道。
顾品珍明白了过来，只要徐邵文的总参谋还在云南，徐邵文就不会去支援宜宾。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徐邵文的总参谋劭光是人质，而是因为徐邵文依然弄不清楚靖国军对待他的态度，究竟是敌人还是友人。
只要徐邵文拿捏不定，宜宾就指日可下了。而一旦宜宾被攻占下来之后，徐邵文已然已经无力回天了。那时候他就算想开打都没有机会，只能继续保持中立的立场。
不得不承认，唐继在这方面的心思还是很缜密的。
“那敢问总裁，我们究竟当如何看待徐邵文呢？”顾品珍问道。
“如果这次徐邵文不出手的话，那我们就当他是空气好了，州、自贡就送给他好了。但是不管怎么也，他是属于北洋军的人，我们肯定不能养虎为患。只不过这次在四川的靖国之役我们切不可树敌太多，该缓一缓的还得缓一缓。”唐继尧脸色很淡然，整个人的神态就好像是居高临下的主宰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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劭光先是前往云南拜会唐继尧，可是刚到达云南昭通的时候，却被当地的政府官员强行留下来了。虽然昭通的官员没有对郝劭光动粗，反倒是嬉皮笑脸的奉迎着，热情洋溢的要留郝劭光在这里住几天。
劭光一行人不知道唐继尧这是要搞什么鬼，但是也不好拒绝，最终还是在昭通留了几天。这几天昭通的市长和军政大员们，几乎每天都来拜会劭光，送礼的送礼，请客吃饭的请客吃饭，让郝劭光一行人倒是悠哉乐哉了。
耽搁了几天的时间后，郝劭光才继续南下去昆明。但是在昭通市安排的火车，去根本不是前往昆明的，而是直接把他们送到了丽江。这下倒是让郝劭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似乎唐继尧是故意在拖着自己。
在下火车之前，劭光马上让随员用随身带着的电报机，发了一份电报给自贡，告知现在情况有些部队，让徐邵文提高警惕。
刚到了丽江，丽江的市政大员们都赶过来迎接。市长连连向郝劭光道歉，说昭通那边把火车安排错了。于是借口赔罪，又把劭光一行人留在了丽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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