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这么歹毒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失了儿子的老太婆啊……”
赵母撒泼打滚,可惜在念锦汐这里并没有什么用。
她直接挥手,对小念说道:“她太吵了,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小念左右环视了一下,把桌子上一块破抹布塞进了老太婆的嘴里,然后拍拍手。
“这下安静了。”
太太婆气的呜呜叫,可手被绑住了,嘴也被塞住了,拿她们根本没办法。
赵敬的别院十分的奢靡,不仅有假山,甚至还有温泉。
念锦汐刚一进去就迷了路,还好遇到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睁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她,“姐姐,你是不是迷路了啊?”
念锦汐点点头,蹲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摆弄着手指,边走边说道:“我是娘的女儿,娘在哪儿,哪里就是我家。”
“你叫什么名字啊?”
“囡囡,娘说我叫囡囡。”
面对念锦汐的询问,小女孩乖巧的回道。
“那囡囡告诉姐姐,你娘在哪里啊?”
小女孩停下脚步,拄着下巴想了想,“娘睡着了,不让囡囡跟她说话,不过漂亮姐姐应该可以,囡囡带你去找娘。”
念锦汐跟着小女孩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荒废的院落。
门被推开,一个女人静静的趴在桌子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念锦汐去试探,发现人已经没了呼吸。
小女孩还在一旁天真的问着,“漂亮姐姐,娘是不是生囡囡的气了,怎么不和囡囡说话?”
念锦汐不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摸着她的头说道:“你娘没生气,她只是睡着了,囡囡跟姐姐回家吧,你娘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等囡囡长大了,娘就回来了。”
小女孩点点头,“好,囡囡一定快快长大。”
然后被念锦汐牵着手,走出门。
临别前,她朝着屋内挥了挥手,“娘再见,等囡囡回来。”
一句话,让念锦汐再也忍不住,有了巧哥儿的她,更加懂得孩子是一种羁绊与牵挂,她该有多么的不舍才能狠心留下这么小的女儿,独留世上呢。
小念和花菱出现在门口,看到念锦希完好无损,赶紧过来,紧张的看着她。
“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查查这孩子的身世。”
小念蹲下身,看了小女孩一会儿,拿出一张名册了,看孩子的年岁判断,她是稻花村张屠户的孩子。
“王妃,那赵敬罪大恶极,强抢民女,根据名册上的记载,她娘是稻花村张屠户的妻子,后被赵敬看上,连带着孩子,一起夺了过来。”
念锦汐突然觉得之前让赵敬就那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那张屠户现在何处?”
“死了,刚刚审问了几个跟着赵敬为非作歹的衙役,他们说赵敬为了保住自己的官声,但凡被他看上的女子家人,基本上都死于非命。”
念锦汐怒极,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敢这样草菅人命!
“徐州知府就不管管吗!他的地界出了这种贪官污吏,我不信他不知情!月影,把徐州知府崔大人请到府上来,如果不来,就打昏了带过来!”
“是,王妃。”
月影领命离开,念锦汐让人将赵家的财产全部没收,换成了粮食,运送边关。
还有那些被抢进来的女子,也全都给了银钱,放回家中。
她的善举,被江南的百姓们看在眼里,一路上都在高呼她是活菩萨。
念锦汐回到府上,徐州知府崔成荣已经等在里面了,见她来了,立刻躬身行大礼,“参见柱国王妃。”
“崔大人,赵敬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啊?”
崔成荣脑袋冷汗直冒,他想敷衍过去,可看看旁边一副磨刀霍霍的月影,立刻改了想法。
“回王妃,这赵敬上面有人,下官实在是得罪不起啊,是下官无能!”
“别说那些没用的,赵敬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崔成荣一抖,结结巴巴的说道:“赵敬是舒将军的小舅子,而舒家又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娘家。”
“当初舒家大小姐舒婉没少联合赵敬鱼肉乡里,但因着有皇后娘娘这层关系,也没人敢说什么,敢说什么的人早已经被秘密处理了,下官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有心无力啊!还请王妃恕罪!”
念锦汐终于明白赵敬为何有恃无恐了。
电光火石间,她好像抓住了一条线,赶紧问道:“此次匈奴来犯,出征的人里可有舒家的人?”
“有的,正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舒信春,舒家现任家主。”
“舒,庆,春。”
念锦汐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舒婉求赐婚,皇后被幽禁,柱国王府交出虎符归隐江南,匈奴来犯,砚舟出征。
这一切的一切背后,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推动着。
不好,舒家叛国,他们勾结匈奴,目标是祁砚舟!
“月影,准备好马车,我要去边关。”
花菱担忧的跟在身后。
“王妃,您慢点,此去边关遥远,路上又不太平,您马上就要生了,不如让月影去吧,您就别去了。”
“不行,我不去不放心。”
念锦汐正说着话,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这感觉她生巧哥儿时也有过。
崔成荣第一时间冲出去,“我去请大夫!”
他挺着个大肚子,边跑边擦汗,若是让柱国王爷知道王妃在他面前有个什么闪失,他全家都不用活了。
几乎全县能排上名字的好大夫和稳婆都被找过来了。
整整生了五个时辰,从黑夜生到了白天,还是没生下来。
小念和花菱在外面急的踱步。
“这可怎么办啊,王爷还没回来,王妃不会有事吧?”
“赶紧呸呸呸,王妃能有什么事,生巧哥儿的时候不是也没事吗?这次也会没事的。”
门口传来战马的嘶鸣声,祁砚舟翻身下马,直奔产房而去,听着里面的惨叫声,他推门就要进去。
稳婆不认识他,但也知道他是这家的主人,连忙将祁砚舟拦在门口。
“这妇人生孩子嘛,哪儿有不疼的,官人还是在门外等着吧,别冲撞了官人身上的气运。”
祁砚舟面色冷凝,一把推开她,“滚!”
稳婆还想去拦,被祁砚舟一个巴掌抽的转了一圈,这才安静下来。
念锦汐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她的眼睛竟然出现了祁砚舟的身影。
他现在不应该是在战场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果然是出现幻觉了。
可即便是幻觉,她还是想伸手摸一摸她记忆中的人。
“砚舟,我要撑不住了,对不起,只能来生再见了。”
祁砚舟抓住她的手,给她力量,一向不掉眼泪的男人,此刻却哭的不能自己。
“对不起,我来晚了……”
屋内的稳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念锦汐耳边喊道:“夫人,加油啊!就快出来了,您夫君也回来了,您再加把力气!”
念锦汐迷蒙之中听到了她的话,她知道,眼前的祁砚舟不是幻觉,他真的回来了,没有受舒家的迫害,好好的,活着回来了。
她咬紧下唇,一用力,一声孩子的啼哭响彻了整个房间。
稳婆抱着孩子眉开眼笑,“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位俊俏的小公子呢。”
祁砚舟将孩子抱到念锦汐身边,说道:“锦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的孩子,你千万别睡,孩子名字的名字还没取呢,你不能离开我!”
稳婆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打断,“老爷,夫人就是太累了,睡着了,身体没有大事。”
祁砚舟一愣,然后松了口气,贴心的为念锦汐盖上被子。
“原来是这样吗?”
念锦汐睡了一天一夜,终于是醒了,看到床边躺着的男人,心中划过一股暖流,她记得自己昏迷之前的所有,非常感谢老天爷让她遇到了这么好的人。
苍天在上,我念锦汐愿与祁砚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祁砚舟睁开眼睛就看到妻子在对他笑,忍不住也笑起来,两人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对方笑着,谁也没有说话。
念锦汐的身子恢复的很好,就是还不能下床,她躺在**,开始询问祁砚舟最近发生的事情。
面对她的问题,祁砚舟一一回答。
“交出虎符归隐江南的事情,确实是我和皇上安排好的,目的就是引出舒家。”
“不过我没想到舒家竟然敢在粮食上动手脚,被污染的粮食根本没法吃,还好你让人送来的粮食,这才让大军解除了危急,锦汐,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唯一后怕的事情,就是你生产时,没在你身边,差点就……”
念锦汐拉了拉他的手,撒娇道:“这不都过去了嘛,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对了,咱儿子还没取名字呢?你想叫他什么?”
提起儿子,祁砚舟这才想起来,从他出生开始,自己还没怎么见过呢。
“这臭小子害你吃了那么多苦,将来我可得好好磨炼他,不如就叫祁练吧。”
念锦汐无语,要是儿子长大之后,得知自己的名字竟然是这么来的,不知该作何感想。
不过,一家人在一起,幸福最重要,她很珍惜现在的时光。
她这一生,也可算得上一句,不负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