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第七十四章 先杀再谈

深夜,除了曹森和丁海涛在车外站岗,其他人都在车上休息。

“别喝那么多酒。”曹森斜靠着车站着。

丁海涛坐在车头,手里捏着酒壶,壶底的小洞让凤凰喷火补好,为此他损失了半瓶茅台。

“少罗嗦。”丁海涛抿一口酒,“史龙的事情怎么办?”

“我和神龙部队的主官打过招呼,注意搜寻星海。”曹森接过酒壶喝了一口,“他们有许多绝密科技装备,也许能找到。”

丁海涛叹口气没再说话。

曹森摇摇头,看着夜空里的寒星半晌才说道,“兄弟,咱们这条路你想走多远?”

“不回头。”丁海涛轻声说道。

“以后我想让李度他们留守梅苑,你看他们会答应吗。”

“换作你,你答应不?”

曹森无语,斗佛战甲干吗不是十九套?因为一副战甲,让兄弟们分成两类,谁心里都有点别扭。更重要的是,战甲的强悍保护能力让拥有者有了更多的安全,曹森不想再有兄弟出意外,战甲嘛最好一人一副才好。

“别那么多心事,哥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丁海涛看着酒壶说道,“你照顾好静哲就行。”

兄弟两个聊着天,冬夜在对话中显得格外清静,几辆警车停在不远处,他们是骨刺县警方派来的警员,来协助曹森他们。

“我和他们招呼一下。”曹森走向警车。

谁也不想大冷天出警,还是没有遮风的公路上,警员们抱着冲锋枪冻的直跺脚。

“诸位,感谢了。”曹森发烟,“半夜三更的,让诸位陪着受冻。”

一名三级警督接过烟点上笑着说:“曹主任吧,久仰大名,能和梅苑的同行一同执行任务,是我们以后吹牛的资本。”

傍边的警员随声附和。

曹森想谦逊几句,目光无意碰到一名警员的目光,一丝异样的黄色光芒落入他的眼睛,那警员马上低头装作点烟的样子。

警员点烟的动作忽然停顿住,曹森也没有动作,两个人就像突然被定身一样纹丝不动。

在众警察惊疑的片刻,那警员松手扔掉火机和烟,手指伸缩,十点寒光电射曹森咽喉,即将碰到皮肉,两点寒星变向刺向曹森双目。

砰!沙鹰沉闷的声音回**在公路上,警员被大威力子弹打飞,左胸口鲜血喷涌。

啪嗒,火机落地。

电光火石的瞬间,曹森脸上金光一闪而逝,那是斗佛战甲延伸覆盖脸部,挡住了警员的进攻,再收缩恢复原样。

看着曹森手中仍然冒烟的沙鹰,一众警员惊骇莫名,怎么了?

那警督很是干练,先查看警员的尸身,一看之下呆住了,这是……是人吗?

橙黄色的眼睛圆睁,惨绿色的嘴唇雪白的脸,双手十指的指甲刀锋一样伸长一米多,他颤声问,“曹主任,他……他……”

曹森后退几步拉开和警员的距离,“警官,找件东西盖住他,别让你的人靠近。”

丁海涛赶过来看一眼尸体,和曹森对一下目光,兄弟二人并肩站在一起,慢慢向车队后退,他们要提防还有警员变成阴人。

“你们返回警局吧,替我向贵局局长致谢。”曹森的目光缓缓在警员脸上扫过。

所有警察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联想起梅苑的传闻,他们是专门处理灵异恐怖事件的特殊部门,难道传闻中那些恶鬼凶灵来到骨刺县了?

警督脱下自己大衣盖在尸体上,挥手让部下上车,给曹森一个敬礼带领部下离开了。

“大家注意,”曹森打开喉麦通讯,“阴人会存在各种职业中,警察军人都有可能是阴人。”

车队表面上对刚才的枪声没有任何反应,车内是全副戒备。

“行梗省军方的支援抵达后,郭敬、丁海涛、曲江、腾飞去交接,其他人不得下车。”

四人下车,拎着沙鹰在车队四周巡视。

李度抱着枪抱怨,“把我们当孩子了?要我说,穿战甲的回车上,其他兄弟下车才对。”

话音一落,通讯频道里响起一片附和声。

元远和韩桃也大声抗议,说他们被歧视被虐待,嚷嚷的挺凶,但没有一个敢擅自下车。

曹森缓缓把沙鹰插回枪套,刚才的偷袭让他一身冷汗,阴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如果没有战甲,曹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对兄弟们的抱怨,他就当什么也没听见,丁海涛隔着车窗对里面的兄弟一个一个的比划着中指。

香香刚睡了一觉想下车透透气,司机韩桃吓唬她,“小心啊,你森哥打你屁股。”

“切,我有战甲。”

香香开车门跳下去,眨眼又被曹森拎着扔回来。

小姑娘不服气,爬过姐姐从另一边车门下车,郭敬眯着眼,摁住她脑袋又推了回去。

冰原被小姨闹醒,迷迷糊糊的问梅芳,“妈妈,小姨在干吗?”

“小姨痒痒了,想打屁股,你想吗?”梅芳抱起儿子低头蹭着小家伙柔嫩的脸蛋。

香香郁闷的坐在座位上,“成天神经兮兮的,就好像除了他别人都纸糊的一样。”

“曹森这个人啊,就这样,打小就神经。”韩桃揭曹森老底,“初中他没事就带把破刀到处晃悠,你别说,还真有一次给用上了。”

“啊?他初中就杀人了?”香香惊叹。

“呵呵,杀自己,刀鞘坏了,刀尖在他大腿上开了个槽。”

香香喜欢听曹森的丑事,乐不可支,“快,说说看,还有什么破事都讲给我。”

梅芳笑着看韩桃转移了香香的注意力,心想曹森这些兄弟个顶个的出类拔萃,从小事上就能看出来,对付妹妹用说教是不管用的,韩桃对症下葯很好的把握香香的心理,让她乖乖留在车上。

明亮的光柱由远到近,一条车队在一辆警车的带领下开过来,曹森看一眼车牌,军车。

车队抵达后,曹森和带队的军官交接签字,接收了六辆安装了防弹轮胎和防弹玻璃的半装甲车,还有一批枪支弹药。枪是仿制MP5冲锋枪,紧凑型,挂在腋下穿上风衣外人很难发现。

“我们需要试枪,”曹森对领路的警官说,“哪里方便?”

警官大咧咧的回答,“这儿就行,两头都封闭了,没闲人。”

曹森可不这样想,非专用靶场,万一流弹伤了人就是麻烦,转眼看到那辆撞坏的货车,这倒是个好靶子,就它了。

片刻后,公路上响起清脆的枪声,枪声或紧或慢,曹森他们先试射,之后李度等人下车试射时曹森等就在一边警戒,十九个兄弟每人试射了百十发子弹,熟悉枪械的脾气。

静哲受曹森影响也挺喜欢枪械,看着眼馋,趁别人不注意溜下车缠着曹森好歹打了一个弹夹过过手瘾。

香香不愿意了,也要打;冰原也要打,在车里吵翻了天。

那军官接到急令,给某地某人急送一批武器物资,此时看到这奇怪的组合心中纳闷,怎么还有小孩和少女,他们是干什么的?等他看到货车上的弹着点散布,军官肃然起敬,一群老兵啊,摸起新枪能打出这成绩,了不起。

曹森镇压了香香和冰原,感谢了军方的大力支持,全部人马登上新车再次出发。

军方这次送来的越野是作战车辆,防护性能好乘坐舒适性就降低了,曹森先关心了静哲,又询问梅芳和香香,再通过频道告诫大家乘坐时小心晃着腰。

静哲听完曹森对大家的叮嘱,很幸福的贴在他肩头,我老公,就是会关心人。

郭敬关掉喉麦对姜波说:“曹森没事吧?”

姜波还在适应新车的性能,随口反问,“能打能吃,有什么事?”

郭敬摸摸头,好像那小子越来越娘们了,以前他会关心乘车的舒适性?

梅芳却知道曹森的问题在哪里,他的压力太大了。人在重压下会有不同的表现,曹森表现出来的就是事事关心,事事不放心,甚至想把所有人都塞自己战甲里,谁也磕不着碰不着他才放心。这问题只在曹森身上稍稍露出点苗头,如果不加以疏解长此以往也许会出问题,至少会让曹森失去杀伐果决,梅芳认为需要找个时机劝解他一下。

“梅芳,能不能再发动一次搜神术?”耳机里传来曹森的询问。

“可以。”

梅芳把怀里的儿子交给香香,战甲形成的手臂闪过一道微弱的金光,钻入肩膀显于双目,微闭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对金色的朝阳,极快的释放出亮丽的金色光晕,在眉心处微微一顿刹那间向远方延伸,一切又恢复如初。

擦去额头的汗水,梅芳对曹森说道,“奇怪了,我感觉冥王还在不久前出现的地方。”

曹森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用数字笔在上次冥王出现的地方做了个标记,转换成行政区域地图,可以看到那里是一处村落。

军方提供的数字地图非常完善,曹森很方便的调出该地区的资料,是一个有一百多人的自然村,叫五钩铺,经济极端贫困,资料上有句评论:法律无法到达的地方。

曹森用数字笔在当前所在位置和五钩铺之间画了条直线,点下路径查询,一条蜿蜒崎岖的黄色线段在两点之间延伸,线段的宽度表示道路的宽度,在接近五钩铺的区域,黄色线段细的几乎看不出来。曹森局部放大一看,果然,这村子不通车,根本没有公路。

切换到地形图,曹森骂了一声,冥王真会找地方藏身,五钩铺所在的位置要翻越一片山丘才能到达,山丘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密密麻麻的山岭丘地就像一条分界线,把平原和高地隔开。距离五钩铺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没有路可以通行需要绕路,这一绕下来路程可就远了。

凤凰从曹森怀里露出头,好奇的看着显示器上的航拍地图,“啥玩意?怎么和我飞起来往下看一个模样?”

曹森心中一动,怎么把凤凰给忘记了。

“凤凰,你抓着我能飞多远?”曹森问。

“你才几斤沉,想飞多远就多远……不对……你想偷看我肚皮,流氓!”小鸟学静哲眼波流转的样子。

曹森还没说话,静哲被小鸟的样子逗的笑弯了腰。

凤凰看直了眼,精灵笑起来真美,我靠。

曹森、史龙、静哲、凤凰,他们腾空而起飞向五钩铺。凤凰在夜空中恢复真身,展开一双硕大的羽翼振翅高飞,双爪牢牢抓住曹森身上的绳索,一鸟一人飞的并不比静哲和史龙慢。

曹森戴着夜视仪不时用电子地图对比下方的地形,凤凰则不时低头看看身下的曹森,脑子里一个念头挥之不去:要是我松开爪子,嘻嘻,他掉下去的时候会不会尖叫?

静哲守候在曹森身边,她当然不知道凤凰脑子里的想法,精灵担心绳索万一断了怎么办?

曹森做了个向下的手势,史龙带头向下俯冲,就像黑色的流星无声无息的滑过冰冷的夜空,消失在下方的山丘中。

凤凰不想降落,难得把曹森握在自己手心里,这感觉挺好,要不再飞一圈?它在空中盘旋着拿不定主意。

曹森知道凤凰又在调皮也不看它也不说它,风衣下的斗佛战甲延伸出一把短刀,挥手,绳断,曹森笔直向下掉落。

凤凰刚才的疑问有了答案,曹森掉下去不会尖叫。

静哲可吓了一跳,努力追上曹森下降的速度,却看到曹森微笑着摆摆手,撩起风衣,身上的战甲急速延伸成连住手脚的平面,向双臂外各延伸出一米多长,就像一架滑翔机,借着风势斜着向下滑落。

精灵松了口气,跟在老公身边降落,心中对曹森佩服的了不得。凤凰有些无趣,又变成小鸟模样落到曹森身上,心中嘀咕:牛B什么,怎么不自己飞过来,累死你!

临近地面时,曹森宛如一只巨大的飞鹰,贴着地面滑翔,飞出数百米卸掉下落的冲力稳稳站在地面上,战甲刷拉收回身上。

凤凰又嘀咕一声:飞的笨手笨脚像只呆头鹅,难看死了。

史龙的绸带缠绕在胳膊上,手里端着MP5,和曹森汇合确定前进方向,他们错开身位拉开距离,悄无声息的向五钩铺前进。

凤凰又有看不顺眼的地方了,一只鬼,拿着把破枪打仗,传出去也不怕笑话。

静哲明白刚才凤凰故意盘旋不降落,曹森不求它自己跳了下来,让小鸟没面子所以发小性子,就小声劝它,“乖啊,咱们去揍冥王。”

凤凰的注意力马上被静哲转移,对,揍冥王!

她们跟在曹森和史龙后面,渐渐接近一片小村庄。

村子的名字不知道为何叫五钩铺,在夜色下看上去不像钩子也不象铺子,倒是像一片杂乱的垃圾。村子里有依借黄土修建的窑洞,也有土坯垒起来的茅草房,杂乱无章的分布在一片黄土岗子上。

曹森找了一处凹地,史龙靠过来,曹森小声问他,“能感觉到冥王?”

史龙摇摇头,“村里似乎都是正常人。冥王的魂魄不像普通鬼魂那样,曹森,我试过了,梅芳发现他气息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就算靠近了我也感觉不到。”

这倒是正常,冥王身上似乎总有谜团,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少未知的能力。

曹森准备进入村庄查看,想悄无声息的进去首先要做的是不让狗叫,“有没有办法让村里的狗不叫?”

史龙身子一抖,一股冰凉的气息席卷而出,向村子蔓延过去。这是厉鬼索命的气息,对动物有着不可抗拒的恐吓力。

汪汪,汪汪!村里的犬吠声惊天动地。

史龙自嘲的笑笑,这里的狗与众不同。

的确是与众不同,从村子里出来一只土狗,土狗瘦如柴干,但两只眼睛却是明亮异常,而且颜色是橙黄色。

阴狗?曹森疑惑的想。

土狗并没有做出攻击姿态慢慢走到曹森不远处,尽管它瘦的似乎随时能倒下,可瘦弱的身体有着若有若无的威势,这让曹森猜出了身份。

“冥王?”曹森缓缓起身看着土狗问道,他并不是很确定。

静哲和凤凰大吃一惊,冥王跑到狗肚子里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能吐人言,“不错,我就是冥王。”

凤凰大叫一声,展翅腾空,烈焰如雪崩直冲向土狗。

哒哒,哒哒,两杆MP5暴射枪焰,曹森和史龙猛烈射击,9毫米的弹丸成扇形钻入烈焰中,瞬间打光一个弹夹,兄弟两个几乎同时更换弹夹,冲锋枪再次吼叫。

土狗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避过了凤凰的火焰,躲过密集的弹雨,傲然站立在一块大石头上,橙黄色的眼睛愤怒的看着曹森,“先听我说……”

“说你个头!”

凤凰又是一阵火雨,其中夹杂着道道炙热的白色火焰,这火焰足可以熔金化铁,冥王瞬间躲开,那块石头变成了沸腾的岩浆。

上吧,曹森和史龙同心,战刀、大枪、冲锋枪三管齐下,他们从两侧猛扑向土狗,压根就没想听冥王废话。

冥王一边躲避一边愤怒的说道:“再不住手,我下令攻击你们父母!”

静哲原本要加入战团的,听冥王一说吓得不敢动手。

曹森和史龙铁了心置冥王死地,对冥王的话犹如未闻,子弹横飞、刀枪并举,直杀的冥王怒吼连声。

兄弟两个都看出来了,冥王在土狗身体内,唯一依仗的就是速度,攻击力弱的可怜,此时不下狠手要等到何时?不管冥王要说什么有什么想法,就算他把天说成地、就算他要立地成佛,他们也要杀了冥王落个干净,冥王给梅苑造成的伤痛太深了,只有死能化解这段仇恨。

凤凰在空中暂时插不上手,交战的三方速度太快,在静哲的指点下,它总是飞在战团的上方,而静哲在在左右盘旋,今晚是说什么也不能放冥王离开了,否则冥王真会对亲属下狠手的。

曹森很快发现使用两种武器不如一种更容易集中力量,他扔掉冲锋枪,全力催动战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刀尖劈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哨叫,哨叫因为刀速不断提升响成一团,在土狗身侧盘旋,像一道道催命符紧紧贴住冥王。

史龙配合曹森辅助攻击,他始终围绕着曹森转圈,并不管冥王如何躲避,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土狗圈在当中,兄弟二人密切配合发狠进攻,让冥王感受到生死一线间的浓烈死亡味道,他已经没有时间说话,只有拼命躲避曹森的刀锋。

必杀冥王于此役的强烈愿望和坚定的意志,让曹森体内的力量和斗佛战甲的强悍战力完全融合,他手中的刀在渐渐变化,已经不是单纯的一把刀,而是死亡的化身。

身处其中的冥王马上感受到战刀的变化,让他恐怖的是,他需要躲避的不仅仅是曹森手中实体的刀,还有战刀上愈来愈强烈的刀风,刀风如刀锋,在黄土地上劈出一道道深沟,这让冥王苦不堪言,刀风没有实体极难躲避,土狗的一只耳朵半截尾巴已经不见了踪影。

冥王清晰的感觉到,曹森的实力又有了提升,他的生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