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的走廊内,气温瞬间降低。

季临墨感受了自己的身上,传来了一阵寒意。

这种诡异的寒意,仿佛是吴所谓墨镜后的视线,化为了实体。

幽冥的鬼火,一闪而过,仿佛在吴所谓的墨镜下燃烧。

寒气逼人的走廊,架在血海之上,仿佛是属于地狱之中的奈何桥。

“是吗、”

在死寂中,吴所谓平淡出声。

男人面无表情低下头,嘴唇微微下撇,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在俯视观察着季临墨。

“咳...”

远处,秦风手中的刀,已经刺穿了他的脖子。

鲜血顺着少年的脖子流下,虽然少年极力试图控制刀身不要再度前进,但只是蜉蝣撼树般毫无效果。

就在蝴蝶刀的刀身,即将进一步没入时,少年的手忽然停止了动作。

“秦风,停下来吧...”

吴所谓转头注视着少年,忽然出声。

男人一把抓起了季临墨的头发,将他压到了少年面前,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我想到了一个,比让你死,更让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情...”

看着面前的季临墨,秦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少年的手,仿佛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你...吴所谓,你该不会...”

看到带着墨镜的男人,嘴角露出的笑意。

秦风忽然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

“不准!不准告诉他!你竟然敢!?”

但是面对少年的怒吼,吴所谓充耳不闻。

他笑着捏住了季临墨的脸,语气讳莫如深地,将嘴唇贴向了季临墨的耳边。

“季临墨,你知道,死人怎么说话吗?”

季临墨的面庞方向,被强行扭向了秦风。

与少年四目相对的瞬间,季临墨忽然觉得,吴所谓就像是有意要将给少年看一样。

“你在说什么...”

季临墨皱了皱眉,试图躲开这样被迫的姿势。

但是他下巴被对方钳制的死死的,根本无法转头,只能就这样静静看着秦风。

“季临墨,让我来告诉你,死人怎么说话的吧...”

吴所谓癫狂的笑了起来,手指慢慢下移,滑向了季临墨的脖颈。

“季临墨,死人说...”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死的吗?”

季临墨骤然瞪大了眼睛。

看着面前,脸上露出了几分绝望,格外扭曲的少年,他的鼻尖,再一次嗅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那扇熟悉的红门,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季先生...季临墨!不要记起来,什么都不要去想!”

秦风看着眼神开始涣散的男人,焦急大叫了起来。

但是眼前的季临墨,表情由面无表情,忽然变得震惊,仿佛遭受到了什么巨大的背叛一样,浮现了愤怒。

“季...”

少年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颓然了下去,不敢再去多看一眼,可是眼睛,又像是被控制般,牢牢地死盯着男人,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

季临墨喃喃出声,望向秦风的涣散眼神中,满是悲戚。

一瞬间,少年如遭雷击。

——由于男人被吴所谓强行按着,与秦风贴的极近,所以季临墨脸上的表情,每一处微小的变化,都能被少年仔细地观察到。

“季临墨,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抬起了头,满脸绝望,试图伸出手抚摸过男人的脸。

但此刻的他,由于身体被契约束缚,什么也做不了,连动弹都无法做到,只能静静看着眼前的男人。

“哈哈...真是一出好戏,好戏啊...”

作为注视着一切发生的导演,吴所谓沙哑无比的笑出声,声线苍老。

现在,少年这副狼狈的模样,很明显,正中吴所谓下怀。

“多么可惜啊,季临墨,我曾经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

吴所谓伸出舌头舔过唇角,

注视着被自己禁锢的男人,他像是抚摸玩偶般,手指摩挲过了季临墨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了季临墨的眼眶下。

“季临墨,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今天的场景。”

“谎言拆穿的那一刻,你会为此而拗哭吗?我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你那张崩溃到极致的面庞了。”

——红色木门,矗立在黑暗之中。

季临墨缓缓将手放在了门把手,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要打开】

独属于少年人清澈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可是季临墨却露出了迷茫。

为什么,不能打开?

红色的木门内,到底有着什么?

【不要打开,季临墨】

季临墨缓缓拧动了门把手。

刹那间,妖异的鲜血,像是绚烂无比的颜料般,从门缝中溢出,染红了这片黑暗。

整个世界瞬间被红色所淹没,一波波激**起的涟漪,如同红色的浪潮般,打在了季临墨的身上。

【季临墨...快来啊...】

女孩的声音,软软地响起。

季临墨踏入了木门,看到血色苍穹下,刺目至极的“正”字。

【糖果屋游戏规则】

【1、生存35天,即可通过红色安全通道离开】

【2、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是您的食物】

已经...过去多少天了呢?

为什么,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红门还是不打开呢?

虚弱的女孩,依偎在同样瘦削的少年身边,双目无神。

随着少年踉跄起身,又倒在地面,女孩抬起了刀,对准了自己的腿。

【吃...吃,是好吃的,季临墨...】

身穿白裙的女孩,将血肉塞到了身旁的少年嘴中。

可是在这个地方,受伤的人,又该怎么活呢?

【好痛...季临墨...烂掉了】

女孩抬起头,委屈至极。

空中,刻下的正字,如同诅咒般,再次增加。

从最初刻的极深的痕迹,到最后,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

望着女孩那用刀割下了血肉的瘦削身躯,开始溃烂,流脓,散发着腐烂的味道,季临墨面色闪过绝望,他忍不住跪在了地上,险些呕吐出来。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如同他记忆中的那样,坐在女孩身边,穿着校服的少年,脸上闪现过崩溃与绝望。

【季临墨,你要干什么...不要...】

血海之中,穿着校服的少年被鲜血浸湿。

他跪在地上,死死掐住了女孩的脖颈,手背上青筋毕露。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再让你那么痛苦、我不想再让你那么痛苦了...我们一起走吧。”

冷汗从季临墨额头流下,他不想再看下去。

不想再看!不想再看!不要回忆起来!

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哭声传来。

季临墨抬起头,看见少年忽然松开了手。

泪水从少年瘦削的面颊划过,他绝望地垂下头,望着身下的女孩。

“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我怎么可能,对你下得了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