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樾尴尬垂眸,轻笑着沉默不语,莫托掏出手机放到他面前,数字键盘界面,犹豫几秒轻点头瞥了莫托一眼终是拿起手机,输入一串数字后递还给他。
就在莫托咧嘴勾笑时,手机典雅的大提琴声悠然响起,来电话了......尹樾提高警惕,偷瞄到手机的来电显示:李。
莫托脸上笑意**然无存,随之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尹樾晃了晃手机,身子倾侧接起电话:“喂~”声音柔和轻扬。
不知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尹樾注意到他的脸色大变,随之声音带有一丝玩味:“我这就回去。”挂掉电话停顿几秒,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服,稍弯过身拍了下尹樾肩膀处,“我还有事,等我电话~”
尹樾嘴角上扬,轻挑眉毛眨了下眼,什么也没说......
待人走后,尹樾嫌弃地用手帕死命擦着被他触摸过的双手,随之打了个响指,服务人员走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买单!”简单的两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服务人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011号桌的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尹樾阖了阖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一杯whisky,不加冰。”
阴沉着脸认真回想着刚才的那通电话,李?修长的手指敲打着刚放于大理石桌面的whisky玻璃杯壁,004号桌时不时偷瞄而来的目光,让他倍感不自在,杯中whisky一口未喝转身离去......
莫托里奥画展厅,时简白带着刑警支队一队的人正在全方位搜查,他在门口叼着棒棒糖靠在墙上,又懒散又痞气,还时不时打着哈欠吊儿郎当,显而易见他早就知道这次来访会毫无收获,那慵懒散漫的态度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津津有味吃着万年不变的草莓味棒棒糖,手中把玩着手机,滑动屏幕玩起连连看,顺便计算计算时间,倏忽,一辆商务车停在画展厅门外,莫托贵气优雅地从车上下来,缓缓向时简白走来,“警官,这么兴师动众的......不知道我这小画廊惹出什么麻烦了?”他假模假样地伸头向里面望了望。
时简白缓缓放下手机,目光鄙夷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你是莫托里奥负责人?画家莫托?”
“是,你好。”同样没把时简白放在眼里,双手插兜丝毫没有想要握手的意思。
“那你心里就应该清楚,我们今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语气狂拽,有些个不学无术的气质在身上。
莫托频频走近几步,无所畏惧的样子:“我就是一画画的,谁会拒绝送上门的钱财?”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花钱让你画的那两幅带有诅咒气息的画?”时简白嫌弃的表情,用无所谓的态度随意说出,看似毫不在意被侵犯肖像权。
“诅咒?警官这话就严重了,还是别太迷信,不妨看看我展厅里的其他油画,只是一种暗黑风格。”
“别跟我扯什么风格,我就一大老粗,不懂你们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照片上的血渍是不是你干的?”
莫托低头轻笑,语气嚣张:“这可真是冤枉了,我只是画了画,仅此而已。”
“形容一下,找你作画的人长什么样子?”时简白将棒棒糖吃完,咬着根棍儿像个流氓。
莫托把手放至下巴处来回摩擦,看似很认真地在回想:“不知道......”抬眸看向时简白蹙着眉的凝重表情,继续道:“我们没见过面,画画好后,按照他给的地址邮寄的。”随之翻看手机,给他看了眼上面的地址。
时简白随意将上面地址抄记下来,对着葛洋抬了下手,葛洋大喊一声:“收队!”刑警们随之纷纷上车。
“莫先生,那我们......下次见。”时简白唇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莫托点头回以一记难看的假笑,时简白迈腿走出画廊,跟上警车几乎同时发送信息:已收队。
警车内,时简白看着手机中的地址,犹豫再三转发给葛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明确知道地址就算是真的,肯定也是人去楼空,所以干脆做做样子,把事情交给葛洋处理。
“好的师父。”
......
地下室内,无头男尸已经被处理干净,只有制作台上残留的大片血渍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惊悚骇人之事,莫托坐在椅子上拿起画笔在画布上勾勒着,熟悉的乐曲与他的节奏紧紧契合,与每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并没有为画作附上阴暗诗篇,也没有沾染任何一点血污。
很快,画布被大片的赤褐色覆盖,那颜色正是尹樾今晚衣服的颜色,待最后一笔落下,温润儒雅的侧颜完美呈现......他耳朵微动,皮鞋轻踩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疾不徐起身看着新灵感的到来,男人暗红色的卫衣帽檐遮盖大半张脸,身后拉着带有滑轮超过一米高的大垃圾桶,莫托嘴角咧得很开,诡异阴险,情不自禁连连拍手。
男人放下卫衣帽子,长长的刘海儿遮盖住一只眼睛,那被遮盖的眼睛处有一椭圆形烫伤疤痕,面目可憎,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鼻翼下和嘴唇处各有一枚钉扣,雕刻的黑色骷髅头图纹很是精致。
“还活着吗?”莫托迫不及待地上前打开垃圾桶盖,里面男人俊俏的容貌似乎让他很是满意,笑意丝毫没有减退。
“活着。”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传出,把人从垃圾桶里倒出,像拎小鸡一样扔到制作台上,四肢捆绑固定。
莫托对着墙上各式各样的工具细细打量,来回甄选,嘴里呢喃着:“前天是断了四肢,昨天是断头,今日这个不如......”
决定好拿起电锯面露变态痴笑,十分注意比例地在人体中间切割开来,鲜血淋漓喷射到莫托脸上,嗜血恶魔也不过如此,“李,试试吗?”
沉默寡言地摇了摇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独自喝了起来,注意到画板上与众不同的新作,沙哑声音再次传来:“不是人模,是谁?”
电锯声音嘈杂,莫托仅依稀听见身后有动静,关掉电锯激昂发问:“你说什么?”
他将画板高举过头抬了抬,莫托满是血迹的脸笑得更甚开怀,“他啊!一个有趣的人,改天带你见见。”
沉默不语,只是安静地盯着油画,将冰啤酒一口干掉,易拉罐捏成一团精准丢进垃圾桶中,回想起他们悲催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