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水雾淅沥一地冷清,灯火阑珊渐渐熄灭,夜,黑暗的夜不免让人有些恐惧,黑暗,有时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把你紧紧勒住,刺骨的寒冷闷绝窒息,一丝风也没有,鼻尖嗅到的只有晦涩的泥土腥气。
男人带着耳机从公交车上下来,长相秀气心情愉悦地跟着音乐哼唱着,路过卖草莓的摊位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似乎为了能让老人家早点收摊回家,他把剩余的草莓全部买了下来,转入拐角小巷,“滴答滴答滴答......”屋檐处时不时滴落水珠,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突然,钢丝勒紧带耳机男人的脖颈,挣扎间透过玻璃窗看到身后戴手套的男人帽檐遮盖大半张脸,只露出笑的诡迷的嘴角,唇钉格外精致。
......
笠日,莫托里奥画展一场视觉盛宴,风格统一明显是出自一人之手,抽象派暗黑主题,每幅油画都是细腻大胆的扭曲人像,主要色彩为黑红两色,展厅里看画之人并不多,但都颇为欣赏作画之人,甚至有人愿出高价购画只为与神秘画家见上一面。
地下工作室,费加罗的婚礼乐曲声悠长连绵,伴着舒缓的节奏感画家莫托亚麻色的头发肆意张扬着,围系了一条黑色美工衣,上面满是油画颜料,猩红血滴纷洒在他那冷白脸颊上,宛如冬天雪地里突兀的片片玫瑰花瓣,异常夺目。
工作台上躺着一**男人,僵硬的尸体尸斑尽显,血液已然凝固,遍布全身的伤痕破碎悲凉,莫托清冷态度认真对比着尸身饶有趣味落下每一笔,颜料飞扬血液流落,满意地看着完成的狂傲画作,轻舔唇边沾染的血渍,磁性性感声线并出:“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玫瑰,盛放与枯萎皆为原罪,曾无数次地将笼中的蝴蝶放生,它们却通通选择了断翅自刎,他口含玫瑰选择向死而生,从此人间种种皆为动了情的恶鬼。”猩红血液与暗红颜料掺杂落下最后一笔,贴于油画左下角处,这破碎窒息的美感,使得如诗人般病态的画家非常满意。
拿出打印好的两张照片轻柔贴在架子上,他双臂环于胸前将画笔咬在嘴里,细长的柳叶眼带有深意地左右打量着照片中的冷傲男人和拽痞男人,手背轻蹭脸颊夹上两张新画布,剩余的半碗猩红血液奋力挥洒于白布,画笔一转左右兼顾同时作画,费加罗的婚礼进入**。
......
市燕南医院,309病房叽叽喳喳喧闹不停......
“3个8带张10!”
“我3个A带张6管上!”
输着液的男人皱眉摇了摇头:“要不起。”
“4个皮蛋,我炸!”男人洋洋得意啃了口苹果。
“要不起。”
“不要!”
“445566,赢了!”男人将一把牌兴奋扔出,开怀大笑,继续道:“哈哈哈哈,来来来,掏钱掏钱!”
“......”
左虞在喧哗中缓缓睁开双眼,眉头紧锁视线从模糊不清到逐渐清晰明了,茫然地环绕周围,最终目光停留在对面病**,艰难起身观察着,是玩扑克牌玩得不亦乐乎的三个男人在大呼小叫,慢慢放下戒心。
“老金,那帅哥醒了!”
赢了钱的男人小心翼翼把钱收好,咧嘴露出大金牙看向左虞,身轻如燕跳下床穿着拖鞋就迎来床边:“小兄弟,玩几把不?”
左虞阴沉个脸:“我睡多久了?”沙哑嗓音冷漠轻启。
老金眼睛向上翻看,伸出手来认真盘算,随着手指一根根掰落,左虞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不到一天......”一片沉默,左虞微眯眼眸有些无语。
“老金老金,到点了,快点!”伴着急促声音,几人着急忙慌收起扑克现金烟盒自制烟灰缸......打开窗户疏散不是很重的烟味。
屁股刚落坐床边,门被推开,熟悉身影进入左虞视线,他歪头目光追随着身穿白大褂的闵曦移动,只见她皱了皱眉瞪向老金,眼神缓缓偏转到敞开的窗户,“你又抽烟!”随之娴熟地从枕头底下掏出分散褶皱的扑克牌,怒放桌上,继续道:“还赌博!”
“没有没有小闵医生,这怎么能算赌博呢!随便玩玩而已,为这无聊的医院生活增添一丝乐趣嘛。”
“老金,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给你老婆打电话,看她怎么收拾你!”闵曦没好气地嚷嚷着,转身给旁边输液的男人拔了针。
老金吃瘪,嘟着嘴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闹情绪,闵曦故意不做理会,对照准备患者的病历,X光片以及各项有关检察报告,对病人饮食,睡眠,大小便等日常起居方面进行询问,叮嘱病人按时服药,多吃蛋白质含量高的食物,最后多次强调少跟老金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翻了个白眼转身对上左虞冷眸,“你醒啦?”态度转变,温柔走向他,帮他把床向上摇了摇,不顾左虞疑惑目光开始检查伤势。
“不是心外科?”左虞声音低沉却婉转动听。
闵曦呆滞,随之偏头上下扫视,继续帮他检查:“你认识我?”
左虞轻扬下巴,眼睛轻瞥,稍显冷傲无情:“工作牌不写着么?”
闵曦恍然大悟,丢脸地拍了下自己额头,正要再说些什么时,护士推门而至,手中还拿着一个50cm×60cm牛津纸里里外外包裹严实的东西,看见左虞已然恢复意识勾起微笑。
小心翼翼将东西放至床边,护士礼貌问候:“闵医生,”随之递上卡片给到左虞:“左先生,刚才一位男士说是你朋友,急匆匆地把这东西放到护士站叫我转交给你,留下这卡片就跑了。”
面无表情接过卡片,里面夹着一张朱红色的扑克牌—黑桃6,附上文字:恭喜顺利逃出罗卡内亚,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左先生喜欢。
“送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子?”左虞眼神狠戾,寒气逼人,
护士努力回想:“就……暗红色带帽卫衣套了件黑色棉服,卫衣帽檐遮盖了大半张脸看不见长什么样,个子大概180左右。”倏忽,似是又想到什么,继续道:“对了!他嘴蛮有特色的,打了唇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