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并非安然入眠，而是被一连串的噩梦所缠绕。
梦境中，他瞥见了神秘的黑袍人，正在祭坛前低语。
祭坛上摆放的那块黑色玉石，突然蠕动起来，似乎有了生命。
一些半透明的肉膜在黑石的表面疯狂生长，像癌细胞一样扩散开来。
接着，肉膜分泌出一层腥臭的粘液，这些粘液顺着肉膜生长的方向缓缓流淌，覆盖住整个祭坛。
祭坛四周，逆时针旋转的符文如同黑暗的密码，绕着黑石飞快的转动。
符文附着在肉膜上，闪动着诡异的幽光，似乎有一双双沉睡的眼睛正被这些符文唤醒。
黑袍人口中念念有词，像是传递着某种信息，却又难以名状。
周默仿佛能听懂这些低语，又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
如同婴儿初听这世间的声音，虽无法解读，却能与之产生微妙的情感共鸣。
又像来自心灵中最原始的记忆，令人心痒难搔，思绪纷乱。
一时间，这些古老的咒文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逆时针漩涡，仿佛要将他吸入其中。
漩涡的中心，突然涌现出无数只复眼，像苍蝇的眼睛，密密麻麻地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那些眼里反射出的无数张惊恐的人脸，一开始只是光影的投射。
接着，这些脸孔从眼睛中浮现出来，哀嚎着拥挤在一起。
他试图挥舞手中的扳指，驱赶这些不断靠近的面孔，可那些狰狞的面目却在他眼前不断放大，最后占据了整个视线。
一种混沌的力量如抽丝剥茧一般从这些怪异的人脸中抽离，进入了他的体内。
周默的内心在这混沌中逐渐平静下来，他仿佛在品尝这些人的恐惧，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
他开始享受这种黑暗中的平静，似乎在舔舐那些深陷黑暗中被放逐的灵魂。
软糯香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不是我，不是我！”周默大声惊呼，从噩梦中惊醒。
他看着镜子中苍白的脸庞，胸口剧烈起伏，冷汗直流……心中充斥着无法言说的苦涩。
他的脑海中开始涌现出无数的记忆碎片。
这些碎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绵延无尽的精神网。
网中布满了人的名字：贺小曼，贺庭，陈冬，白露，白苍……
而在这张网的中心，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千面古神。
周默看着这些人名，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忽然间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记忆：痛苦，欢笑，挣扎，泪水…..
这些感受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心中，似乎他自己承载着这些人的过往。
【已开启千面古神初始能力面板。
精神力（承载记忆的能力）：9
San值（承受精神伤害的上限）：8
混沌力（使用禁忌之术）：3
仆从数量：1】
难道，这就是千面古神的能力？
周默不断尝试整理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
他发现，这些记忆并非完全属于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千面古神和他们共享的。
这些共享的部分在网络中游移不定，显得很不稳定。
这代表着一种集体记忆，随着个人意志不断的改变，集体记忆也在随之改变。
这东西简直极度抽象，抽象到令人难以理解。
让他感到既恐惧又兴奋。
恐惧的是，他似乎成为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容器。
但同时，他开始真正地理解到这个世界的规则，开启了一扇神秘的大门。
当他与仆从建立联系时，他的精神力就会增长一点。
而当他与仆从的灵魂产生共鸣时，似乎他的混沌力就会增长一点。
一时间，周默对这种能力充满了疑惑。
心道：“看来还需要时间去消化理解。”
“周默，快去德租界……快去找白露……”
周默的耳边突然响起张牧师的声音，他浑身一个激灵，从**跳了下来。
窝窝艹艹
“张牧师，你没死？”周默环顾四周，对着空气问道。
张牧师：“窝以为自己去见主了，结果发现意识还在，这里好黑，好冷……”
张牧师的声音逐渐远离，如同迷失在一片荒野中，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周默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浪费时间，必须尽快找到白露的下落，从张牧师的语气中可以分辨出事情的紧迫。
他穿上一件长马褂，打开房门，发现门外站着个人。
贺小曼一身素白的长裙，睡眼迷离，揉着眼睛问：“张牧师……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怎么了。
这么晚了，要出去吗？”
周默这才反应过来，可能刚才自己的声音太大，惊醒了贺小曼。
“窝做了个噩梦，梦见白露有危险，窝要去德租地。”周默装成张牧师的声音回答。
贺小曼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刚才不是你在说话，像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周默突然有些尴尬，刚才确实是自己本来的声音，这都让贺小曼听出来了……
“咳咳……可能是有些风寒，年纪大了。”周默佯装咳嗽，抹了一把鼻涕。
贺小曼神色紧张道：“呀，我给你倒杯热茶，可能是受了凉。”
说完便啪嗒啪嗒去了厨房。
看着贺小曼的背影，周默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
自己毕竟不能一直伪装成张牧师，到时候应该怎么告诉小曼实情？
她知道实情以后，会怎么样？
会不会怪罪自己……
不久，贺小曼从厨房出来，手中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来到身边，“快喝吧，张牧师。
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白露，嘻嘻。”
“白露？”周默问道。
“对呀，在白露时节采摘的茶就叫白露。
你说过，不喜欢春茶的寡淡，也不喜欢夏茶的干涩，就喜欢白露的醇厚。”
“哦……窝倒是忘了。”周默说着端起茶杯，嘴唇刚凑上去，只见小曼突然摆手道：
“诶，你又忘了，又忘了，要先品茶气，老是一口就喝下去。
你这样就失了茶效。”贺小曼道。
周默愣了一下，回忆起来。
茶气是指茶的药理作用，以及与人的精神相结合的综合效应。
是人与茶互动后产生的一种奇妙效果，在茶文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也是与白木产生交互关系的唯一方法。
品茶气才能发现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