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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大森林冲进来一把拽住我,“你吓死我了!怎么一个人跑了?”
“大森林!明阳在这里!他就在这里啊!”
他抬头看见了明阳,抱着我的有力双臂瞬间松开。他们目光对峙,但是明阳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
“大森林,明阳好奇怪,他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们,那个……大爷,还叫他冬至。”
大森林平定住激动,转而对我说:“你也真是,这支DoubieChronoClassic是明阳送给你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当一元二角抵了电话费?”
“我……钱包被偷了。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间房的?”
“整栋楼都是漆黑一片,只有这一家亮了灯。我猜你可能在这里。”他把手表给我带上,小声对我说,“这也是我要带你来找明阳的原因,他不知因为什么在这小小的河口耽搁了下来,给我提供线索的人告诉我,他似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但他是明阳的事实改不了,就凭他的鬼眼,已是一世的烙印。”
我眨眨眼问他:“你是说他对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有可能。也有可能是被什么屏障给阻碍了,就像催眠术……”大森林转而面对那老头子,“大爷!您也该说说,这栋楼为什么没有人住,只有你一家了吧?我刚才听那楼下做小生意的人说,这栋楼可是河口颇有名的‘鬼楼’啊!”
我也着实一惊。
外面鬼敲门还在继续,让人心惊胆战。
明阳冲我挤挤眼睛:“不用管他,他会敲一夜的,习惯就好了。”
“这样,你都,习惯了?”难以置信。
“天亮就没声了。”他似乎真的习以为常。
“老师傅,”我问,“既然这里是鬼楼,为什么你不换个地方住呢?”
老头子淡然一笑:“在哪里都一样。人不缠鬼,鬼却缠人。无论我走多远,想缠着我的鬼还是不会放过我。就像你,你已经离开原来待着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跟着你的冤灵放过你了吗?”
我为之一震。刚才他一见我就知道我是天生鬼眼,可见这老头子非一般人呢!“那门外的鬼与你有夙怨吗?”
老头子轻轻抚摩着手中那个黑色的盒子:“谁都认为,我妻子回到我身边是理所应当的,只有他不这么认为……”他抱着盒子,沉默地转动滑轮,回卧室去。
“他怎么了?”我看着他背影不解地问。
“大概是想我妈了。”明阳答。
“你怎么……还叫妈?”我诧异,“明阳!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过路的?”他侧头一笑。
“不是!”我急得抓自己的手腕,“你看看!这是你送给我的DoubieChronoClassic飞行腕表,看清楚!是你送给我的!”
“哦呵……”他笑,“我不记得了,有吗?不过这表还真是块儿好表!”
他眼睛里的迷雾又浓又厚,让我发蒙。
“明阳?”他困惑地指指自己,“我叫明阳吗?”
“对!狄明阳!”我在对牛弹琴。
大森林退至一边,沉默地看着我们。
“怎么办?”我向他求救,“他也不认得我了!”
他想了一想,闪身跟进老头子的卧室。
“喂!我爸休息了,你别去吵他。”明阳伸手要拉他。
“你们要害他?”明阳大骇,一把推开我。
“狄明阳!”我摔在沙发上冲他喊,“你曾经对我说过,人的恐惧是自己给予自己的,你只有战胜了自己,才不怕鬼。恐惧来自你自己的心,你释然了,也就解脱了。也是你告诉我,鬼魅的世界,也有善恶。你引导我面对幽冥世界的恐惧,现在你怎么能把一切都忘了?”
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些什么。
我们僵持着,这个模样有些滑稽,他站着,我躺着,不过我在对他大声说话,他似乎受了小小的刺激一样傻傻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