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良久,秦远还是一咬牙,跳入了那枯井之中。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甲字老大可是要给报酬的,再说了,打工人哪有舒服钱赚。
一入枯井,秦远第一个感觉就是那直冲脑门的泥土和枯叶味道。
这口井不深,三丈左右。
落地之后,面对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已经学聪明了,迅速就从尾戒里掏出了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珠子。
虽说这夜明珠的光芒并不强烈,可也足以驱散井底的黑暗。
枯井之下乍一看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当秦远扒开一旁的枯藤之后,一个漆黑的甬道入口就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搭在剑柄之上,秦远就那么孤身一人踏入了甬道之中。
甬道内非常干燥,高一人左右,宽三尺,仅容一人通行。
秦远走着走着,忽的好似踩到了什么一般。
在夜明珠的光照下,他低头一看,那赫然是一具早已腐败的干尸。
看那尸骸的穿着,依稀能看出应该是附近山林的马匪,而且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微微蹙了蹙眉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甬道,他忽然发现这甬道的两侧墙壁之
上似乎还刻绘着一些复杂难懂的纹路。
仔细去观察这些纹路,秦远才有些惊讶的喃喃自语道,“这……这竟然是诡术剥夺的运用之法……”
说着,他又蹙了蹙眉头,“只不过这法决似乎是残缺的,而且有些地方还与真正的剥夺背道而驰,相去甚远……”
“如果有人按照这些纹路去修炼诡术,恐怕会导致体内力量混乱,最终暴毙而亡。”
顺着这些纹路,秦远一路向更深处走去,越看他是越心惊。
在能够施展完整剥夺力量的他看来,刻下这些纹路的人竟然是在逐渐完善诡术剥夺。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数学教授,在看小学生推敲数学难题一样。
虽然对方有的地方做的不对,甚至是早已偏离了主心,可即便如此,也不得不承认,刻下这些纹路的人的确是一位诡术奇才。
甬道内,秦远还陆陆续续发现了不少尸体,看样子是这些年来发现了这出祭坛,下来一探究竟的游侠儿。
只可惜,这甬道两侧的纹路毕竟是诡神的传承之术,就算是残缺的,即便不去看,它本身也会对整条甬道产生影响。
说的简单点,这些纹路就仿佛已经形成
了阵法,将这些人困死在了这里。
而秦远,他本就是诡术师,这区区残缺纹路根本影响不到他,故此也就不用太过担心。
甬道只有一条道路,一直向前,走了也不知道多久,秦远终于走到了尽头。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已经被这地底泥土气息侵蚀到快要腐败的木门。
秦远没有过多的犹豫,小心翼翼的推开那木门。
门后是一座不大的地底密室。
秦远一眼就看到了那密室正后方墙壁之上,刻绘了一大片繁琐纹路,显然就是之前甬道两侧推演的最终结果。
只可惜,在秦远看来,这些纹路书写的内容距离真正的剥夺还相去甚远。
密室内还有一具尸体,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具白骨。
这具白骨与之前甬道内的那些尸体不一样,他没有留下衣物。
而且秦远在仔细查看过后,发现这白骨生前应该是与人打斗过,有多处骨折痕迹,想来应该是被人杀死在这里的。
“这应该不是夏无天……”
看到这,秦远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思索着什么事情一般。
好半天之后,他抬起头来,眼神深邃如渊,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甬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应该快来了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不久,忽的,有风从那甬道之中吹来,紧接着,周围温度忽然升高。
在秦远的瞳孔之中,那甬道内乍现出一道耀眼的火光,火焰如浪潮一般从甬道尽头汹涌而来,沿途那些尸体被瞬间烧成了飞灰。
……
另一边,瓦塘镇祭坛。
几名黑衣人站在那枯井四周,合力将灵气灌入枯井之中,熊熊火焰剧烈燃烧,将井沿石块都烤的通红。
在祭坛之外,还有一个身披黑色袍衣,兜帽盖脸的男子,他孤身一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宗主大人,我们为什么要杀这个秦远?”一名黑衣人回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黑袍男子听到问话,终于是抬起了头来,火光映照出他那张脸,赫然便是白云礼。
这位微尘宗宗主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迷茫的神色,许久都未曾作答。
或许,他自己心里都有些疑惑,为什么就非得要杀了秦远呢?
可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杀了那小子,杀了他……”
这个声音似乎充满了魔力
,甚至已经足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思维,使得他不得不按照那个声音所说的去做。
“别问了,宗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这么些年,要不是宗主在,我们微尘宗怎会有今天……”
这几名黑衣人是微尘宗执事,境界也都在六品左右,是白云礼的真正心腹。
听到有人这么说,其他人自然也都闭了嘴,不再多问。
白云礼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似乎有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开始浮现出来,搅得他头昏脑胀的。
就在这个时候,忽的,夜色之中传出一声嘹亮的剑鸣。
下一刻,一道剑光闪过。
“噗!”
枯井边,无头尸体倒下,一颗头颅抛飞出去数丈之远。
“什么人!”
异变突生,身下的黑衣人也都被吓了一跳,全都退出了祭坛,一脸惊恐的神色盯着四周的黑暗。
仅仅是一剑而已,就能瞬杀一名六品修士,足以见得这藏在暗中偷袭之人的实力之强,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白云礼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拉回了现实,眼神渐渐从涣散变得凝实,他皱了皱眉,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黑暗。
在那里,有一个人影缓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