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边上看戏的剑宗弟子曹纯钧,这个时候已经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出身凌云山,他对剑道一途的见解领先世人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可即便如此,对于秦远方才施展的那一剑,他依旧觉得简直惊艳到了极致,甚至在秦远挥剑的那一刻,他都有些恍惚。

“这天下除了我剑宗之外,竟然还有这等精妙绝伦的剑术。”

黑衣老者也有些慌了,“这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自然看得出来眼前这个自称七品的年轻人非比寻常,甚至于在刚才交手的过程之中,对方还已经手下留情了。

要不然,仅仅是最后那一剑,只要偏移半分,他可就不是个男人了。

他不过就是个散修而已,花费了一甲子多的时间,再加上还算不错的天赋才跻身六品境界。

机缘巧合之下被太守看中,聘为公子的师傅,眼看着大好的将来在等着自己,自己可不能折在这里。

秦远挽了一个好看的剑花,挺剑指向那老者,“动作缓慢,灵气稀薄,你是个假的六品吧。”

这个时候,那太守公子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转头看向黑衣老者,“大师傅,你

别留手啊,打残了算我的,弄他!”

此言一出,黑衣老者转身一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心想,“这个蠢东西是真的看不出来形势吗?老夫很显然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啊。”

“而且此子七品修为,竟能如此轻易的击败老夫这个六品,说明此人极有可能是从那些天下顶一流的宗门之内走出来的。”

“得罪了这样的存在,别说老夫了,就连你爹那个太守都顶不住人家的怒火!”

“真是个丧门星啊!”

当然了,这些话黑衣老者自然是不敢当着太守公子的面说出来的。

他斟酌了好久,这才看向秦远,抱了抱拳,“我看阁下剑招似乎有些熟悉,不知阁下师从何人?若是老夫旧友,那么今日这个误会自然解除。”

这是老者能想到的最稳妥的解决办法了,待会儿无论秦远说自己师傅是谁,他都要装作一副与对方师傅相识的模样。

借着这份本不存在的香火情,彻底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听到他的话,秦远都愣了,心想这老头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难不成你还能认识归终?

那太守公子见黑衣老者忽然改了态度,顿时不乐意了,

“大师傅,你干嘛呢,谁说要和解,今儿我要是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姓蒋!”

此话一出,黑衣老者脸上的肌肉都不自觉的抽了一抽,忍着直接一巴掌拍死这个二世祖的冲动,他转头低声道,“少爷,此子怕是来头不小,你……”

“他来头不小!他来头不小能有我来头大,我就不信了,这都快到燕州了,除了燕州刺史府,还有谁敢跟小爷我叫嚣的!”

“蠢材!”黑衣老者心里那叫一个气愤,真有一种自己在安抚一头猪,可这头猪却一点儿不领情的感觉。

但是老者自知只是一介散修,根本无法忤逆太守公子的命令。

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看向秦远,“得罪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老者周身气息暴涨,拿出了十二分的实力,一个箭步就向着那个少年冲杀而去。

迎着再次扑来的老者,秦远没有大意,手中长剑抬起一格,只听是“当”的一声颤鸣。

秦远后撤半步泄去力道,而那老者竟好似是一拳轰在了泰山之上一般,反震力推着他倒退出去三四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老者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手掌微微颤抖

,已经彻底麻了,根本挥不动第二拳。

“揍他,出了事儿我负责,给我狠狠的揍他!”那太守公子还在一旁不知天高地厚的叫嚣着,根本没看出来两人实力高低。

秦远也没打算给对方留机会,格开了对方一拳之后,身形下俯,一步踏出,眨眼间就出现在了老者身前。

他没有杀人的打算,手中长剑抡圆了,狠狠的拍在了对方的小腹位置。

“轰!”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那黑衣老者拍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船舱的墙壁之上,整面墙都因此凹下去了一个大坑。

“什么!”

直到此时,那太守公子才终于反应过来,转头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身后那位已然被一剑拍晕了过去的大师傅。

又转头看了一眼提剑而立,正一脸淡然神色向他看来的那个少年。

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恐惧的情绪涌现上来,刹那笼罩心头。

“你……”那位太守家的公子脚步沉重的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乱来啊,我可是龙尾郡太守的儿子,这艘船下一站就是龙尾郡,你要敢对我如何,等船只靠岸,你就惨了!”

他能不怕吗,在这艘船上,他

最大的依靠就是自己那位六品的大师傅。

如今,就连大师傅都被对方轻描淡写的给打趴下了,自己这区区九品修为,在对方眼里还不是随意拿捏的小鸡崽子啊。

秦远倒是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身扶起了原先被踹翻在地的那名乐师,笑道,“先带你妹妹离开吧。”

那名乐师顿时是感恩戴德,快走几步到了自己已经吓傻了的妹妹身边,可惜,即便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他们却不敢轻易的离开,眼神依旧惊恐的看向那位太守公子。

见此一幕,秦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好似想起来什么。

是啊,自己可以仗义出手,凭着实力教训这个纨绔子弟,最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可是那对兄妹又该如何呢,他们本就是这艘船上的乐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等秦远离开之后,那位睚眦必报的太守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到这,秦远眼神有些冰冷,转头再次看向那位纨绔公子,“你说,就你这个德行,想必平日里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做吧……”

此话一出,那位太守公子心头一凉,警惕的又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