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根本不为所动,躺在椅子上一脸惬意的晒月光浴。
“师傅,就你这块坡地,这么些年了,除了杂草,我就没见过你种出点儿什么其他东西来……”
“您别怪徒儿直言啊,您老就没那个种地的命,老老实实修道得了,别整在这些有的没的了。”
“再者说了,您见过谁大晚上来打理菜地的,上下的农户们都是顶着烈日劳作,您倒好,反其道而行之……”
“你小子懂个屁,这叫吸收日月之精华……”
说到这,老道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算了,跟你也说不通,老头子我这辈子收了你这么个徒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又骂了几句之后,老道士重新浇地。
一边舀起一瓢水,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一样,转头看向摇椅那边。
“对了,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出去过了?”
七斤这才好像想起了什么来一样,“啊对了,是出去过……”
“我还碰到了进山打猎的猎户了……”
说到这里,摇椅停止了摇摆,年轻道士坐起身来,“哦,还有一件事儿忘了跟您说了……”
“昨天我是追着一头妖祟的踪迹去的,到了地方,妖祟已经死了……”
“尸体边上只有三名猎户,
我探查过了,都是凡人……”
说到这,他又好像回想起了什么来一眼,“其中有一个脑子好像还有点儿问题……”
“那妖祟的尸体我也看过了,一击致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那可是一头六品妖祟啊,一开始我觉得应该是个五品修士干的,可现在一想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老道士一边细心的往光秃秃的菜地里浇水,一边疑惑地问道。
七斤深吸了一口气,微微蹙眉,这才开口道,“那妖祟本质乃是藤木,又是在密林之中,得时地利,要将其斩杀应该并不容易……”
“可是它死的很干脆,伤口处光滑似镜,这绝对不是一般五品能够做到的……”
“所以,徒儿在想,是不是有四品或者三品修士来了咱们老君山了……”
老道士依旧在浇地,头也没抬,只是声音响起。
“如今天下动**,被帝辛那狗娘养的给搅和了一通,气运驳杂……”
“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都想要乘乱而起呢……”
“我们还是小心为妙,不要去招惹那些个不必要的是非……”
闻言,七斤点了点头,“这我也知道,所以我也没去深究……”
说
到这,他又想起了秦远,顿时无奈的笑了笑,“只是那个猎户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既然脑子都有问题了,他家里人为什么还放心让他进山打猎呢。”
“脑子有问题?”老道士微微直起了身子,敲了敲腰椎,随口跟了一句。
“是啊,师傅您不知道,当时他就这样,这样指着空气,跟我说有个人站在那里……”
七斤说到新奇的地方,忍不住站了起来,学着当时看到的画面,伸出一只手指着边上。
“可是徒儿我,根本就没有看到那里有人啊……”
听到这,老道士眉头一挑,“难不成见鬼了?”
“不可能,师傅,我跟您修道这么多年了,境界还是有的,他所指的那片方位,根本就没有魂魄的气息……”
“可那猎户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问我看不看得到……”
听完这番话,老道士看着自己徒弟那有些滑稽的围着空气转圈的样子,他喃喃自语道,“看不见的人?”
忽的,他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随后他好像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给吓了一跳,赶忙是摇了摇脑袋,“不会的,应该不会那么巧的……”
“啊?”七斤愣了一下,“师傅您说什么呢?”
老道士
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又低头思索了一番,继续自言自语道,“这万一是呢……”
说着,他又一次纠结的摇了摇脑袋,“不可能,那么多人满天下的找,又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在老君山啊。”
然后,他的语气又变了,蹙眉沉吟,“可要真的是他……”
边上的七斤是一脸古怪的表情,目光盯着自己那显得非常矛盾的老师傅。
要是不知道的,还真就以为这老头是得了什么离魂症了。
好半天之后,老道士才似乎是一咬牙一跺脚,猛地抬头看向七斤,“你说那人是山外的猎户,他住哪啊?”
听到问话,七斤回想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好像是五行村的人,怎么了师傅?”
闻言,老道士点了点头,“我们明天去五行村看看……”
“啊?”七斤是一脸的意外。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他这个老师傅,虽然是老君山无名道观的观主。
可是天生不喜热闹,有时候好几年都未必会走出道观一步。
世人都觉得老君山观主是个极为高傲之人,轻易不会露面,可只有观内弟子才知道,他们观主就是纯纯一个宅字了得!
所以,在听到自己师傅说要出观,甚至还要去外边看看
,他也难免被惊了一下。
“师傅,那猎户有什么不对吗?”
听到这话,老道士先是深吸了一口气,“不好说啊,要见过了才知道……”
说完,他就提起水桶,缓缓的离开了菜地,回屋去了。
他这一走,院子里也就只剩下七斤一个人了。
这位年轻道士是一脸的不明觉厉啊,他很确定,师傅要出去看看,这件事儿肯定和他口中那个猎户有莫大干系。
自己师傅是什么人物他心里清楚,别看师徒俩平日里没大没小的。
可是作为老君山掌教观主,自家师傅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那都是此件天下最为拔尖的那一小撮人之一啊。
能让这样的人物如此关注,那猎户身上想必一定存在不同寻常的地方。
“难不成是那个看不见的人?”
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难道那个时候,真的有个人站在那里?”
……
翌日,清晨时分,虽然昨晚的宴会闹腾到了很晚,可是那些个农户还是起了个大早,开始忙碌起来。
秦远也起的很早,他现在的住所是一间紧靠着许善善家的茅草屋。
这屋子还是全村人一起出力给他建的,住的虽然不敢说多舒服,可终究也是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