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怀瑾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又踹了一脚那掌柜,“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上菜!”
掌柜的是叫苦不迭,只能是委屈的揉了揉屁股,匆匆走向后厨。
“仙师,您随我来……”
苏怀瑾一脸笑容的将丁字小妹妹迎进了酒楼之中。
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刻,丁字这才看到了苏景夏的存在,她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很显然,她对于这位苏家大小姐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再看苏景夏,她心中其实也是有些失望的,毕竟她将自己如此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最终迎来的却并非她心中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只不过即便如此,这位也毕竟是神庙仙师,况且又是苏家的救命恩人,故此她也显得极有礼数的微微欠身行礼。
“小女子苏景夏,见过丁字仙师……”
丁字小妹妹就仿佛根本没看到她一般,随着苏怀瑾就上了楼,一路到了天字雅间之中。
几人坐下之后,美酒佳肴便有序而来,上了满满一桌。
苏怀瑾端起酒杯,刚想说两句场面话,可一抬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在了那里。
桌对面,一人一猫已经开启了战斗模式,面前碗碟纷飞,风卷残云。
丁字小妹妹表情扭曲,一只手抓起拳头
大小的鸡腿直接塞进嘴里,继而一抽,整根鸡腿骨便被完整的剥离。
另一只手端起米酒往嘴里一倒,咀嚼了两下便直接喉咙一动,全部咽了下去。
这套流程周而复始,桌上的菜肴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消失着。
另一边,那只黑猫的进食速度同样不容小觑,几乎可以说是和丁字小妹妹不分伯仲。
坐在两人对面,苏怀瑾这才意识到,刚才丁字那句“我饿了”并不是什么客套话。
端着酒杯,这位苏家家主略显尴尬,他也是第一次对吃饭这件事情有了新的认识。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全都齐齐将椅子往后挪了挪,似乎是深怕对面两位吃急眼了,把他们也一并给吞了。
好半晌之后,满满当当一桌子的酒菜就全进了那一人一猫的肚子里。
实在是很难想象,那两个鼓起的小肚子竟然能够装得下那么多东西。
直等到对方吃完,瘫在椅子上摸起了肚子,苏怀瑾这才咽了口唾沫,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仙师果然威武,吃饭的气势都非我等凡人能够企及……”苏家主起身给丁字小妹妹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米酒。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给那头黑猫也倒一杯的时候,丁字开口说话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既然能来吃你的饭,就知道你肯定有事儿要跟我说……”
闻言,苏怀瑾愣了愣,这才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酒壶,一副正襟危坐的意思。
他思索了许久,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他不说话,苏景夏便看向丁字,率先问道,“仙师,不知道秦远他这次来崖州了吗?”
听到秦远的名字,丁字小妹妹眼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了一丝低落的情绪,她掩饰的很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丁字看向苏景夏,脸色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我……”
被她反问了一句,苏家大小姐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理由来回答,“我只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丁字直接开口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想他……”
此话一出,雅间之中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苏怀瑾别过头去,一副看风景的姿态。
苏景夏则是脸颊一红,的确,如丁字所说,这近两年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在思念秦远。
而且随着岁月堆叠,她发现自己对秦远的那种喜欢已经到了一种覆水难收,势不可挡的地步。
可就在她被人说破了心思,心头有些害羞的时候,丁字小妹妹接下来的一番
话,顿时就好似一鞭子狠狠抽在了她的心脏上。
“少在那装清纯了,苏景夏,你别忘了,当年要解除婚约的是你,那一纸婚书也是你不要了的!”
丁字小妹妹一想到这里,顿时义愤填膺起来,她一脚踩在椅子上,一脚踩在桌上,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现在老秦和你没关系了,你又开始想他的好了,早干什么去了!”
闻言,苏景夏顿时脸色一白,心里的那股悔恨也好似被激发了一般的涌现了出来。
是啊,当年是自己不信任秦远的,做错了的是自己,受委屈的是秦远。
提出解除婚约的也是自己,即便是一时冲动,即便过后她就后悔了,可伤口一旦出现,就算是愈合了也会留下伤疤。
一想到这,这位苏家大小姐的眼眶顿时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她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窘态。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抽泣,很低,可是在这安静的雅间里,所有人都能够清楚的听见。
只可惜,即便是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当年的错误,可丁字小妹妹却没那么心慈耳软。
“少装模作样的,我告诉你们,今儿个我心情特别不好,你们要是请我来就
为了说这些个有的没的,那我就只能说告辞了!”
说到这里,丁字小妹妹一把捞起一旁躺着的肥猫,跳下凳子就打算走。
见事态即将失控,苏怀瑾这才赶忙转过身来,开口打圆场道,“仙师,仙师息怒,息怒啊,这件事情是我们苏家做的不对,我这闺女也已经知道错了……”
“我们今儿个请您来,还是有正事儿要和您商量的,您先请坐,听我说……”
说着,苏家主将丁字小心翼翼的请回座位,这才继续说到。
“这个,仙师您看啊,即便我们苏家没有那个缘分,结不下这段姻缘,可苏家和秦家怎么说也都是故交,远儿始终要喊我一声伯父……”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请您看在我苏怀瑾这张老脸上,答应我一件事儿行吗?”
闻言,丁字小妹妹挑了挑眉头,并未出声反驳,很显然,她也知道秦远之前在苏府的那段时间,这个苏怀瑾对他还不错。
如今秦远进入深渊,音讯全无,自己作为朋友到的确是应该替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想到这,她才端起了桌上盛满了米酒的酒杯,“什么事儿,你说说,我听听,要是力所能及,看在老秦的面子上,我不会推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