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有点被刘远山这番话给惊到了。

没想到这个平时逗比一样的判官,遇见是非的时候竟然有这种觉悟。

也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看刘远山成功制止了眼前这鬼差,我也暂时收回积蓄多时的力量,站在旁边想看看他们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把裤腰带系上,滚出去。”

刘远山指向低着头、唯唯诺诺的鬼差:“你从一个普通阴兵,摸爬滚打了上百年才晋升阴差,挺不容易的,我不想因为一次错误就毁了你。

所以这次我权当没看见,就不跟上级做汇报了,从今以后你老老实实在我手底下办事,除本职工作外不许有任何非分的年头,我不想看见你像钱氏兄弟一样成为冥府的通缉犯,听明白了么?”

“嗯,听明白了。”

那阴差语气听起来挺蔫儿的,一直低着头,无精打采的样儿。

我倒挺佩服刘远山这操作,连拉带打的,最后还不忘笼络人心。

可能因为他上次被琳姐整治的太惨吧,我下意识总以为这刘远山就是个啥都不是的货色,但仔细想想,冥府这些鬼差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要是没点心眼子,判官这个位置能轮到他来做吗?

反正我是对刘远山产生了兴趣,正好这里是松江司的管辖范围,这就让我起了试着拉拢他为我办事儿的心思。

“明白了就把头抬起来,跟我出去坐着,等到寅时咱哥俩儿往回走。”

刘远山边说边转身。

但就在此时,那一直低着头的阴差猛的把脑袋抬起来,眼中闪烁着一丝寒芒。

他用不甘心的眼神看了看许诺,又恶狠狠的看了眼刘远山,紧接着把一只手藏在后身,周围阴气不断向他手掌中汇聚着,死死盯着刘远山后心,看那样像是想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这小子要玩阴的。

我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这阴差就已经动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刘远山身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远山大哥。”

“怎么了?有事儿直接说。”

刘远山边说边转身,但头刚扭过来,他就看到了阴差那张怨毒的脸,以及他闪烁着寒芒的右手,正在向自己心口狠狠一掌推来。

两个鬼的距离太近,刘远山又来不及反应,俩眼睛瞪老大,瞬间愣在原地。

那阴差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坏我好事?跟我装逼?你他吗给我死吧!”

‘啪!’

一声脆响,伴随着阴差的一声惨叫。

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碰到刘远山,他之所以愣住,是因为阴差出手的瞬间,我的身影已经在他背后显现出来了。

对于这种动许诺心思,还在背后暗算自己上司的baby小人,我是一点留情的意思都没有,也没打算这么干脆让他魂飞魄散,而是直接一掌拍上去,把他出掌的那条胳膊直接拍散。

鬼魂是一个整体。

胳膊被整个拍散,就意味着他胳膊那么大的道行被我直接打回原型了。

这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痛苦让他直接弓下身子,体表黑气剧烈的翻涌着,纷纷向那条断臂处涌去,试图把被我干掉的那条胳膊修复如初。

但我在出招的同时,很恶趣味的在掌力中夹杂了一丝专门用来克制灵魂的力量,这力量让它体内的黑气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能突破防线,反倒渐渐侵蚀着他的魂魄。

如果没有人干预,最多两个时辰,眼前这傻逼阴差就会魂飞魄散了。

“你……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对惨叫声充耳不闻,那刘远山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我为什么看你有点眼熟?你是……”

“呦,这才多长时间不见面啊?”

我冲刘远山笑了笑,慢悠悠的靠近他:“真忘了还是在装糊涂?来,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

“你……你是顾……卧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远山赶紧往后蹦了两米远,好悬没撞在门框上:“卧槽你大爷的,小比崽子你离我远点嗷,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喊他吗谁小比崽子呢?”

刘远山这称呼让我多少有点来气:“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了?来,我再给你复述一遍,老子是烛龙大人委托七殿阎君亲自任命的阳间监察副使,正儿八经的老冥府正黑旗,见面了不跟我行礼,反倒喊我小比崽子,刘远山,你这个判官是不是当够了?”

“什么监察副使,你明明是……”

刘远山这话刚说到一半儿,我本来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拉了下来。

可能也是被我这表情可吓到了,他下半句话就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要说他们这些老阴差都原话,看看旁边被我一掌打的死去活来的阴差,知道自己居于下风,这刘远山立刻变了个态度。

只用了不到半秒钟时间,他那脸上的表情就从惊讶、恐惧、愕然,变成了满脸堆着笑的谄媚表情,那张嘴咧的绽放的**一样,用那种特油腻的腔调对我说:“哎呦呦,您看这事儿闹的,我才想起来,您不是顾监察使吗?

真对不起真对不起,突然看到一个生人出现在面前,属下还以为是那些不开眼的道士又来找属下的麻烦了,这可真是……那个,顾监察使,您什么时候回的鹤城啊?怎么不知会一声,好让属下去迎接您嘛!”

我挑了挑眉毛:“哦?是迎接我,还是派重兵把手在关卡要道弄死我啊?”

“嗨,您这话说的,您是我的顶头上司,我一个小小的判官,怎么着也不敢冒犯您不是?”

他带着谄媚的笑容往前走了几步:“您老神通广大,突然出现帮属下解围,属下感激您还来不及呢,只是您出现的太过突然,属下被吓到了才会有刚才那种反应,您多见谅,多见谅……”

“行了行了,少他吗说点废话吧。”

他这老舔狗似的德行是真让我有点犯膈应。

我皱着眉头挥了挥手:“我跟钱氏兄弟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刘远山刘大判官是怎么样的人,我心里可能没数么?

来,现在你跟我出去,我问一句你给我答一句,要是敢有半点隐瞒,我他吗现在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