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面何事那么热闹?”酒肆二楼靠窗的雅间里,突然探出一位贵公子,抿着淡淡的笑容,张望着下面,而他的旁边,站立着一个看不清面部情绪的男子。
若是宛清如现在在这里,显然能认出这个男子,就是刚才她脑海中描绘容貌,狂放不羁的那一位。
男子没有回答贵公子,贵公子也见外不外,自个就看出了名堂来,还呵呵的笑出了声。
“果真是有趣啊!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能见到如此有趣的一幕,也不枉我来凤焱王朝一趟呢。”贵公子趴伏在窗台上,戏虐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时不时的还点评一两句。
而他身后的男子,始终不说话,但那双眼睛,却奇妙的落在那临危不乱,绝地反击的少女身上。
瞧着瘦弱的少女,没想到有如此的力道,果真是不能小瞧啊!
尤其是接下来的一幕,让男子非常的好奇,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个面具男,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姑且不论酒肆二楼如何的心理活动,下面因为宛清如和君焱墨的走人,除了爱看热闹的人在这里指指点点,全都作鸟兽状散去了。
抬起头来的宛均翔,看着那不孝女走人,心中气的无处可发,对待还没有多大力气的宛心珏时,更是甩袖走人。
倒是临走时,还把上官玲玲给带走了,美其名曰找个医馆的大夫看看,免得从马背上摔下来,磕着碰着了。
而宛心珏,更是无人怜爱,心中对宛清如的恨意,也如燃烧的大火,都快要浇灭她的理智。
“大少爷,夫人命小的过来,让您回去用午膳。”明明该是在马行那边的小童,也出现在了宛明朗的身边,声音不卑不吭。
“呀!”宛明朗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手心,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正是当空照,语气颇为感慨:“没想到都这个时辰了,要是再不回去,只怕娘都要担心了。”
“小童,你让人过来带大小姐,我带着落儿他们先回去了。”宛明朗快步上马,把一直跟着他的宛明落也带走了,其他会骑马的弟妹们,也紧随其后。
而被单独留了下来的宛心珏,身边除了春心,再无他人。
握紧拳头的手,狠狠地砸向了地面,痛的她心中的恨意更是实质化。
这些都是宛清如害她的,她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宛清如。
“春心,扶我回去。”宛心珏阴沉的说道,望着那人马消失的街道尽头,嘴角阴恻恻的浅笑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
回去和老夫人说道的时候,宛心珏定会把今日种种说的非常精彩,而宛清如,就算是玉锦王妃又如和呢?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沿河看柳的季节。
春雪已经被回升的气温,和煦煦暖阳照得,只能躲在抽枝发芽的柳树跟下,像一圈围脖一样,围绕在柳树的脚跟下面。
通向京城的一条河流,从还未入冬开始,就已经被冰封住,直到如今才慢慢地解冻开来。
猫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各类商船和游船,此刻也相继起锚,把这水路云闹的运行起来,从岸上看过去,可真是一副热闹的迎来送往之景。
要说南方的春季肯定比北方的春季来的早,天气也回暖的快,北方的水面也不会如此之快的解冻。
可京城地处的位置有些特别,它在东面,与南北相邻。
今日京城的运河里,一艘外型精美的游船,停靠在筑起码头的岸边,上上下下的仆人婢女,手中抱着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那装点着游船。
心思活络点的人,都猜测到,这艘游船上面,只怕今天会举行一些达官富人间才会有的宴会,而他们也只能看看。
这游船,在运河之中,就像是庞然大物,尤其是船头船尾,左右的船沿边上,都有龙凤图案,能坐上如此游船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而能代表龙凤出行,那大家心中更是心知肚明。
船高三层,处处雕梁画栋,镶金砌玉,阳光普一照来,都能看到金光闪闪,柔和陌陌。
好一副奢侈之景,奢靡之派。
不多时,这游船边,就有士兵包围住,稍等片刻,一辆辆奢华朴素的马车就来到了岸边的码头,在士兵的团团保护下,衣着华贵的走上游船,碰到熟悉的,还能寒暄几句。
其中一名紫色华袍和玄色锦衣,却胸口大敞的男子,尤为让人眼神流连,都在猜测着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何人?但又都却步,不敢上前询问一二,只能问着熟识的人,是否对这两人认识,以此来交换消息。
不管下面如何的波涛汹涌,暗中激流勇进,紫色华袍贵公子和玄色锦衣男子,就那样扶栏而立,站在甲板上看着河岸上。
贵公子今天附庸雅趣,一手拿着一卷竹制书,一手把玩着腰间玉色流苏,漫不经心的和旁边的男子说话。
“容寒不知对这京城是否有所了解呢?”
“他凤焱王朝,疆土万里,一年四季之景,遍布凤焱,可真真不是我们容启能比的上啊!”
光这一句话,也不知其中畸意多少,反正容寒没有回答。
贵公子也不期望容寒会回答,反而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改说别的话题。
“容寒,你快看,下面那一男一女,是否就是我们几日前见的那二位?”贵公子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拉着闭目养神的容寒,就指了一个方向让容寒看过去。
容寒缓慢睁开双眼,眼中的黑幽慢慢沉淀,随后顺着方向看去。
还真是那日所见的两位,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容寒,我们过去认识一番,走。”贵公子拉着容寒的衣袖,就往已经踏上甲板的男女走去。
“华陵!”声音低沉压制,其中警告意味浓郁。
“容寒,你放心啦,我知道,我绝对不会乱说什么话,我就去认识认识,那女子那天的手段,我真真是佩服不已,我觉得她也和我一般,是性情中人。”贵公子也就是华陵,嘴角勾着恰好的笑容说道。
“希望你谨记自己说过的话。”容寒收回视线,与华陵一起往那男女走去。
远远看着时,觉得他们很般配,很融合,近了之后,才觉得,这两人,不止般配,连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类似。
尤其是那戴面具的男子,若是他们没有猜错,这就该是凤焱王朝的七王玉锦王爷,如今被人称为‘鬼面王爷’的那一位了。
而身边的那位,就是玉锦王妃。
外界关于玉锦王妃的传闻着实过少,但大致大家都知道,那是因为玉锦王妃年龄还不到,当年那婚事太过草率,只等玉锦王妃及笄,就要举办一场华丽而盛大的典礼,太后已经懿旨天下,各方诸侯国也都在准备贺礼。
华陵和容寒会到凤焱王朝来,其中的原因,也是因为要来送礼。
“想来二位就是玉锦王爷和玉锦王妃?我是华陵,他是容寒,我们来自容启国。”华陵充当介绍,对着君焱墨和宛清如行了一个容启国的礼仪,后面的容寒却站着不动,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他成为焦点瞩目。
容启国?
宛清如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结合自己看过的书,不免对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人有些好奇起来,遂仔细的把这个叫华陵和容寒两个人端详了一番。
喝,这叫华陵的男子,长得妖儿不艳,给人一种非常狐狸的感觉,尤其是那嘴角始终挂着的笑容,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那样的弧度。
而另一名叫容寒的男子,宛清如对这个人印象颇为深刻,这不是那个坐在酒肆二楼的男子吗?
没想到竟然是容启国的人,看来身份也是不简单啊。
纵使心中多有猜测,宛清如也不会和他们寒暄几句,这样的场合,宛清如想要来点男主外女主内,让君焱墨来应付。
不过,宛清如还是对君式应付颇为感慨,君焱墨朝着他们点点头后,就不再多言,温柔的视线望了望宛清如后,就领着宛清如继续往上走去。
一多汗,两多汗,额头上全是瀑布和黑线,真的不能指望君焱墨。
或许对方也是知道君焱墨的为人,尤其是那个叫华陵的男子,完全不在乎一瞬间的冷场,既然君焱墨不搭理他,他就开始找话题和宛清如说话,在分寸上面,都把握的极好,不会越雷池。
“玉锦王妃,你那日真是出尽了风采,我在酒肆里面都看到了,那一拳过去,直接都把马儿打死了,万万让人没想到啊!”华陵始终含着笑,用颇为惊讶的语气和宛清如说话。
一拳打死一匹马?未必太夸张了些?
难道她几日不出来走动,外面的传闻尽如此了吗?
“还有,你骑着马,一鞭子甩过去救人的时候,那英姿飒爽的样子,简直比草原上最英勇善战的女将军还要令人移不开眼,你太让我佩服了。”
华陵那张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种种崇拜之语从里面出来,听到最后,宛清如都想直接封住华陵的嘴巴了,比寒棋宴还要更会多,比南宫少华更让人招架不住,可能凤焱王朝,有一个人能和华陵比一比。
君白玉,九王爷。
说到人就立马看到了。
君白玉和君白羽同乘一辆马车而来,那身骚包的艳色华服,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亮点,就似一团移动的火。
“清儿妹妹,清儿妹妹……”君白玉一下马车就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宛清如,高兴地呼喊起来。
那一喊,他们立马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所有人的视线,都往他们这边涌过来。
“君焱墨,你弟弟是智障吗?喊那么大声干嘛啊!”宛清如脸色立马板了下来,君白玉逗比可以,但也不要这么逗比啊!
原本可以低调行事,一嚷过后,还低调个屁啊!
“他智障,与我无关。”君焱墨眼神暗了暗,立马撇清关系。
何时,他的娘子,与君白玉那小子关系那么好了?
如此没大没小,定要让君白玉知道,‘兄如父,嫂如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