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要不是石淼反应快，你就被撞死了你知道吗？”
顾希越显然也没意识到自己急躁的语气里满是担忧和关心。
“——算了算了，我和你这个没生活经验的公子哥说个屁！”
顾希越没好气地打量了他两眼，扭头看到谢周秦车里顶着红毛，一身臭屁机车服的小孩哥撅着腚在那修理汽车，心里的无明火又蹿了上去。
“你就带这么个废物出门？”
谢周秦面带诧异地望着顾希越，像是不明白他的一番关切是从何而来。
“我真服了。”
顾希越嗤笑一声上去拍了拍那滚圆的屁股。
小何听到身后的响动直起身子回头。
看到顾希越的那一瞬间，他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都差点栽倒下去。
“你你！”
顾希越冷笑一声上前，“慌什么？看到我心虚？”
“不，不，不是……”
何俊辰有些结巴，他求助似的看向谢周秦，可谢周秦的目光却还是锁在了顾希越身上一动不动。
幸好顾希越并不打算过多纠缠。
“什么情况？车就这么停路中间，不怕死啊。”
“啊？”
何俊辰有些懵。
“我问你车怎么坏了。”
“哦。”
何俊辰回过神：“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到这里突然就熄火了。”
说到这儿，何俊辰面露疑惑。
“真是怪了，车上的零件都没问题，导航运行也正常，可就是启动不起来，像是有人按住了发动机不让动似的……”
顾希越皱眉。
这个情况听上去十分耳熟。
何俊辰是赛车高手，普通的机械问题应该难不倒他，如果连他都看不出来，那就只能说明这并不是车辆本身的故障。
像是想起了什么，谢周期忽然抓起何俊辰手里的工具撬开了车厢铁板。
……
不一会，顾希越从车里抓出一个血淋淋的白色人形的布偶。
“我靠，这什么东西。”
何俊辰看到那布包上画着活灵活现的人脸后背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顾希越一眼：“这不会是什么古老神秘的诅咒吧？”
果然是这样。
抓着布偶的顾希越神色凝重。
他沉默了一会后冷冰冰道：“这车你们别开了，进不去山的。”
谢周秦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这辆车已经被人偶污染了，你们进不去。”
一阵轻盈的女声出现在三人身后。
石淼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懒洋洋地靠在车门上看着他们。
“——普通巫术而已，蚂柺族里很常见。”
她上下打量了谢周秦一眼，随后面带微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从顾希越手里接过了那个看上去阴森森的东西。
简单检查后，她给顾希越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只见她伸手从车里抹了一大把机油抹进布包上的血迹里，布包被机油蹭得漆黑，很快那有些骇人的人面图案就消失不见。
“放心，这种小伎俩我石淼见得多了，也就是瓦秀山一带巫楔众多这玩意才能起效，换到西南其他地方都未必能有什么用。”
说完，石淼顺手将它丢到了公路旁的草堆里。
“哎！”
何俊辰见她这么潦草的处理有些着急，“你这么一扔不会有问题吧。”
石淼扭头瞥了他一眼。
“应该不会吧。”
她一脸无所谓地拍了拍手，“就算有问题，也顶多就是撞车翻车，缺胳膊断腿，死不了的。”
“啊！那怎么行——”
何俊辰急了。
“她逗你呢。”
顾希越看不下去何俊辰这没出息的样子，斜着眼对谢周秦阴阳怪气道：
“就这么个没脑子的马仔也值得你得罪我也要护着？”
谢周秦这次听出了顾希越语气的嘲讽。
“顾警官非要挑这个时候翻旧账吗？”
“我们之间可不存在旧账。”顾希越抱着胳膊神色坦然，“而且我现在也不是腾蛇的支队长，顶多算个野路子侦探。——你叫我顾希越就行，‘顾警官’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总觉得阴阳怪气的。”
谢周秦抿嘴，似乎有些忍俊不禁。
顾希越自然不会给谢周秦继续反驳的机会。
处理完脏东西，他帮着谢周秦将车重新停到路边，见他车上装备颇为齐全，似乎也打算进瓦秀山办事便顺口问道：“你来宁城做什么？”
顾希越知道以谢周秦的城府，面对自己的问题必然会避重就轻。
果然，谢周秦的答复十分模棱两可。
“我过来办点事。”
“要进山？”
“嗯。”
顾希越抱着胳膊认认真真打量了对方几眼。
“石淼是这方面的专家，既然她说了你们坐这辆车进不去那就一定进不去。况且，瓦秀山磁场不稳定，为了安全着想，你们最好就地返回，不要进山了。”
顾希越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奚落之意，相反，他倒是真心想劝谢周秦返航。
谢周秦目光微垂。
“你在担心我？”
“尽义务而已，你也可以选择不听。”
顾希越从谢周秦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戏谑。
“我知道你不肯说实话，但宁城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你选在这个时候进山，恐怕你要办的事情，也和最近山体坍塌，露出来的那个人祀坑有关。”
谢周秦不语，脸色却有些紧绷。
“算了，对牛弹琴！”
顾希越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还是杵着不动心里就来气。
起身拉着石淼就打算回车里。
“哎，顾警官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蹲在地上喝了半天水的何俊辰立马追了上来，一边走还一边啰嗦，“你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顾希越看到何俊辰就来气，“不是说了让你们从哪来回哪去。这距离瓦秀山还有半小时的车程，你们连山门都摸不到还想去人祀坑，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我……”
何俊辰回头给谢周秦使了个眼色。
谢周秦却面无表情地站着，像是完全看不懂对方的暗示。
“哥！你倒是说话呀——”
何俊辰极了，可谢周秦一脸的无动于衷，让他实在是觉得精疲力尽。
身后的石淼被这番对话逗笑了。
“两个大老爷们扭扭怩怩的，不就是想蹭我和顾希越的车一起进山吗？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石淼的话让何俊辰乐得差点扑上去喊姐姐。
“这位姐姐果然是人美心善！”
“不行。”顾希越瞪了石淼一眼，“我们是进山办正事，带他们做什么？”
“啊，你不想带啊。”
石淼一脸的无辜，“我看你磨磨蹭蹭一直不动身，还以为你想邀请人家同行不好意思开口呢。哦，那还是算了，既然你不太愿意，那我也懒得多此一举。”
顾希越心口一噎，冷不丁抬头看了谢周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