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熟悉的女子
借着水里传过来的微弱亮光，郑书豪看到自己抱着的，是一条紫色的大蛇，郑书豪没有看到大蛇的头，却看到大蛇的尾巴尖就在自己面前不到两尺远的地方，从那里到自己的脑后，像个空球，不但没有水，还有可以让郑书豪呼吸的空气……
再看那亮光发出来的地方，郑书豪吓了一跳：在自己眼前不到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黑黑的东西，不是刚才被冲到水里去的那个名贵轿车是怎么？
轿车的尾部被卡在一个石头缝里，头部高高的昂起，虽然还被江水冲着，但却不能动弹了。
真不愧是一辆好车，郑书豪看到车子的里面竟然还没有进水，把脸贴到车窗玻璃上时，郑书豪能看清车里的状况。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他双手还在紧抱着面前的方向盘，人早晕过去了，满头满脸，全都是血。
车子的后排上，坐着一个年纪和郑书豪相仿的女子，看到女子的脸时，郑书豪的心震了一下，他总感觉到这女子的脸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女子也早晕过去了，一条安全带，系着她的身体，倒是没有让她受到外伤。
车里的两人，倒也没有窒息的表现，看来这车子里的空气还能让他们维持需要。
“不能再拖，必须立即把他们两人从车里救出来！”一个念头从郑书豪的脑子里闪过。
这是江底，水流相对缓慢和平稳一些，郑书豪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发现车子右边的前车门没有被水冲坏，只是被外面的水压着，没法打开。
“要想个办法让水进入车里，等车子里充满水，车门就能打开了。”郑书豪想到这里时，在河底的淤泥里摸了一块大石头，双手抱着，脚下猛的一蹬，人跟着石头，一起向汽车的前挡风玻璃撞了过去！
“当！”石头撞到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发出了一声响，整个汽车晃动了一下。
让郑书豪感到奇怪的是，汽车的玻璃并没有碎裂，只是凹下了一个半个拳头一样大小的凹坑，白白的。
这汽车的挡风玻璃上，贴有上好的贴膜，这石头砸上去，玻璃是碎裂了，但膜没坏，水更没有流到车子里去。
郑书豪又向后退，然后脚上再一次用力，手里的石头再一次砸向了汽车。
这次郑书豪没有再砸向挡风玻璃的中间，而是选了挡风的一个角。
随着一声响在水里传来，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又被砸出了一个凹坑，这次不同，郑书豪砸的是挡风玻璃的一个角，凹坑被砸出来时，玻璃的弯角处立即就漏水了。
混浊的江水，向汽车里灌去，只是玻璃的缝很小，水向汽车里流时，自然也是很小。
又在水里后退了几步，脚下再一次在河底的岩石上一蹬，郑书豪手里的石头，再一次向汽车的前挡风玻璃撞去！
这次，汽车的前挡风玻璃被砸开了一个大洞，郑书豪手里的石头滑了出去，穿过挡风玻璃，掉落到汽车的副驾座上！
水，跟着石头砸开的洞，灌到汽车里，不到半分钟就把汽车里的空间灌满了，汽车的两边后座门，还自动打开了。
汽车里，车棚顶上的小灯虽然还在亮着，但被混浊的江水泡着，郑书豪看不清车里的景物了。
司机座旁边的车门，一拉就开了，郑书豪先是把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拉出车子，然后把后座了上的女子也拉出车门来。
右手抓着男司机的衣服，左手抓着女子的衣服，郑书豪刚动起双脚想向江面上浮起来时，刚才从他身下隐去的圆东西又出现在他的身下，驮着他向前游动……
郑书豪终于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了光亮，虽然有些迷迷蒙蒙，但还是让郑书豪看到了脚下的那些刚被江水淹没的草地。
身下的圆东西也在这时没有了，郑书豪只好一手拖着男司机，一手拖着女子，继续在水下向岸边走去。
走了十来步之后，郑书豪的头终于露出了水面，他看到了江滨公园几个字的样子。
江滨公园和刚才小汽车落水的地方，足足有四公里远，也就是说汽车被冲到了四公里之外，郑书豪也在水底移动了四公里之多……
江滨公园里，有不少人在玩乐，忽然看到一身衣服湿漉漉的孩子从水里冒出来，大家全都吃了一惊。
“大家过来才帮一下忙，有人落水了。”郑书豪一看到江边有很多人在玩乐时就张嘴说到，只是他有些精疲力尽了，说出来的话声音有点小。
大家正玩得开心，没人注意听郑书豪的话，只是对这个忽然从水里冒出来的少年感到有些好奇。
看到大家都不理会自己，郑书豪只得又继续双手用力，拖着水底的男女继续向前走，好在他现在双脚踩着实地了，拖着水底的男女向前走时，倒也没有先前那么吃力了。
郑书豪手里的一男一女终于从水里露出来了，正在玩的人全都大吃了一惊，个个都没有了玩劲了，全都向郑书豪跑了过来，跑在前面的人，连鞋子都没有脱。
大家一起动手，终于把郑书豪手里的男女抱到了江边的草地上。
“没喝多少水，他们两个只是晕过去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一上来就熟练的翻着男女的眼睛看，手法非常娴熟，看样子是个职业医生，当把一男一女的眼睛看过了之后，男子立即说了：“你用拇指按着她的人中，几分钟之后，她就能醒来了。”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按男司机的人中。
郑书豪连忙伸出手来，用力的按住女子的人中。
旁边上的人，全都掏出了手机，也有人打120，有人打110……
不到十分钟，男司机先醒过来了，接着被郑书豪按着人中的女子，也醒了过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掌声。
“终于没事了。”教郑书豪按人中的男子对着从水里救起来的一男一女说道：“人能醒来就好，能醒来也就安全了，你们都看好了，是这位小哥哥从水里把你们救起来的，他就是你们的恩人。”
全身湿水的男子，对着郑书豪点了一下头，女子也对着郑书豪报以会心的一笑，他们现在身上没有力，说话有些困难，只能微微的点一下头了。
这次郑书豪不但看清了女子的脸，还看到了她笑时露出来的一嘴白牙，他又再一次感觉到女子的脸很熟悉，就连笑容也是特别的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
120救护车来了，车上的几个男女护士和医生跳了下来，把落水的一男一女抬到了车上。
大雨过后，太阳总特别的大，郑书豪回到家时，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被晒干了。
“儿子，你怎么啦？是不是又想你妈妈了？”看到儿子一回家就对着窗外的余晖发呆，郑悟庸放下手里的家护活，走过来关心的问到。
郑书豪点了点头，说他不想妈妈，那是假的，但现在他也不是全想着妈妈，他在想着刚才从河里救起来的那个女子，他总觉得那女子的脸很熟悉，却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
“不会是幼儿园里的同学吧？要是那样，这糗可就大了。”想到这里时，郑书豪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把幼儿园里可能见过的每一个人都滤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和刚才自己所救的女子相符。
接着又把自己的所有小学同学滤过了一遍，也同样没有和女子相符合的。
郑书豪最后确定，这个女子没有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过。
既然这个女子没有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过，那自己怎么会感觉到她脸熟呢？郑书豪想不明白。
看到儿子半天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郑悟庸的心里十分的担心，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嘴里又说了一句：“儿子，想怎么呢？爸爸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喔，听到了。爸，我在想，现在放假了，有的是时间，我明天是不是再去给我妈上个坟，磕个头，上柱香？”郑书豪从沉思里惊醒，连忙这样对父亲说到。
“不去了，这两个多月来，我们父子俩都给你妈妈扫过四次坟了，不要再去了，再去也没用。还是到明年清明再去一两次吧，人死不能复生，这个坎，我们总要跨过去，人不能总生活在过去的影子中。”郑悟庸声音低沉的说，听起来像是对儿子说，却更像是对自己说。
“好吧，不去了。”郑书豪回答。
郑悟庸感觉到自己和儿子又沉入了一两个月前的伤痛之中去了，连忙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对着儿子说道：“别去多想了，我准备炒菜，你来帮我把菜洗一洗好不好？”
郑书豪点了点头。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进了厨房，郑悟庸燃起炉火，把一小碟肉片放到锅里去翻炒，郑书豪把一抓青菜放到洗菜池里去洗，把混在青菜里的一些小杂物挑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鬼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