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无比安静, 落针可闻。

青年仗着虞枝抽干了力气,便胡作非为。

当真是轻薄子恣弄琼枝。

起初姜璟只是摸索,动作非常生涩, 先是温柔地抚摸,继而缓慢试探, 生疏且轻佻, 带着惩罚的意味。

他的指尖冰凉,仿佛是裹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冻得虞枝小腹忍不住收缩。

虞枝面红耳赤, 羞愤欲死,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死不成, 不止死不了, 她还要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忍受姜璟无所顾忌的冒犯。

鸡皮疙瘩全然冒出来,昭示虞枝此刻经受的痛苦欢愉。

虞枝怒瞪姜璟, 只是眼中晕出水润, 像被美酒醺着, 显得眼神温软无害, 情态娇娆,甚至带上一丝丝女儿家的羞怯。

姜璟若无其事地继续,神情自若:“好好受着。”

看得出来,他兴趣正浓。

相比虞枝的慌乱愠怒, 姜璟脸不红气不喘,呼吸不乱, 唯独有点炙热。

而那炙热的吐息全然洒在虞枝发间。

虞枝无法忍受羞辱,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手搭在姜璟小臂上, 她露出指甲, 企图掐死他一了百了。

可惜再怎么使劲, 指甲也只是在他臂上覆盖的衣料留下浅浅的痕迹。

这也不成那也不行,心火越烧越旺,虞枝开始骂他:“畜牲,王八蛋......”

虞枝骂来骂去,也就那点匮乏贫瘠的词。

而她殊不知,她骂的越起劲,姜璟就愈发兴奋。

她之所为不过是在助长衣冠禽兽对她的渴望。

“呜......别......”虞枝欲意命令姜璟停下来,语气甚而带上了恳求,可是她已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虞枝如同美丽的花苞被风雨摧残,在夹缝中艰难求生。

纤纤玉指无力颤动。

在折磨之下,虞枝欲图摆出正经严肃的模样来反抗姜璟。

然而密密匝匝的异样害得她满盘皆输,不能自已。

彼时,虞枝眼神迷离,肤色冶艳,香汗流襟,觉着自己宛若被悬在高空,满脑子俱是眩晕感,她想下去,却落不到实处。

虞枝死死咬住下唇,抑制住任何声音的发出,她想,姜璟如意了,他成功看到了她丑态毕露的样子。

受不了了,她不堪受辱,委屈而恼恨地把头颅埋进罪魁祸首的胸口。

姜璟笑了,虞枝感受到他胸膛在轻微地震动。

过了一会儿,姜璟无师自通,掌握住要领,指节如灵巧的小蛇,戏蝶弄花。

虞枝竭力放空脑袋,麻木不仁地受着,可是身体却在背叛自己的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当姜璟终于好心发现时,虞枝却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

意识到这一点时,虞枝猛地白了脸,胸口溢出自厌情绪。

也在虞枝沉溺在自我情绪中时,她未发觉姜璟的下一步行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但见姜璟取下自己腕骨上的一串佛珠。

等虞枝再度察觉异样时,什么都来不及了。

姜璟温声道:“是你送我的念珠。”

虞枝怔愣惊愕,反应过来后,羞愤几欲将她掩埋。

虞枝软绵绵地挣脱,表达自己的抗拒,她双蛾紧锁,咬着牙道:“姜、璟!”

姜璟瞳眸微微发亮,愉悦而鼓励地目视虞枝,将她所有动.情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虞枝嗓音徒然破碎:“不要......不、不成的。”

姜璟神情温柔,宽慰道:“成的,别怕,很干净,适才擦净了。”

“我有分寸。”

半晌,他轻轻喘息,面颊生出微末的潮红,他问:“好受么?”

“下回还敢不敢偷跑?”说着,姜璟唇际牵起不明的笑。

虞枝不说话,只闭上双眸,眼眶通红,全身浸出热汗。

时至如此,虞枝失了神,心扉碎成七八块,难受得要死,已然是魄消魂散。

始作俑者得不到虞枝的回答也不恼,概因他通过观察虞枝神态,已知她感受心情。

姜璟残忍微笑。

而虞枝倔强咬唇,唇瓣被她咬出血丝,她浑身僵硬,如心如死灰的木偶,仅靠最后一口气吊着。

不消一刻钟工夫,姜璟见她这般,心忽然软了,反正教训也给得差不多了。

姜璟叹了一口气,遏制住自己的秽念,半路而止。

“这次长记性了?”

疾风骤雨停歇,唯余断雨残云,却也够虞枝受了。

虞枝鬓发俱乱,四肢柔弱,她无意识抖着腿,缓缓睁开一点眼缝,她目眦欲裂,沙哑着声音道:“姜璟,你这个疯子。”

“回答我的话。”

“滚。”她有气无力道。

姜璟故作思索,迟疑出声:“还要吃?”

虞枝面皮臊红,气得通身战栗,“你、你不要脸!你、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姜璟理直气壮道:“嗯,疯子没有脸,也不存在什么羞耻心。”

言毕,姜璟直勾勾盯着虞枝,视线存在感过于炽热强烈,虞枝被看得头皮发麻,支支吾吾不肯言语。

片刻后,姜璟收回目光,一边耐心地等,一边举起手,凝眄挂在右手上的佛珠。

姜璟喉头微动,颇觉干燥,皮下那股子躁动兴奋没完全消弭。

他呼出烧灼的热气,脑子里一跳一跳的。

忽而,不知思及何事,姜璟眼梢上翘,眸色跃跃欲试,嘴唇漾出愉悦玩味的弧度。

弧度上扬了,就没有下来过。

俄而,姜璟不假思索地用空出的左手将虞枝的脸掰过来,让她正对着他。

虞枝不想看到姜璟的脸,下意识阖目。

“不许闭眼。”

虞枝怕姜璟又做出什么疯事,故而不敢不从,她真心怕了。

结果姜璟当着她的面,把一截念珠放进自己口中。

他面庞清雅,表情带着和煦的微笑,像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神色无异,口含明珠,徐徐品弄,**.**.靡。

虞枝惊愕至极,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缓过神来。

在她呆滞的视线中,姜璟两边的腮肉缓缓蠕动,唇肉湿润,泛滥艳丽的水光。

隐约间,她还看到姜璟猩红的舌尖卷过念珠,风光旖.旎,还看到他喉结在滚动,像是咽下了什么。

虞枝久久未能回神。

疯了,疯了,疯得是彻彻底底。

待神智回笼时,姜璟垂下眼睫,慢悠悠启唇。

他的嗓子犹似被润过,吐出的声音如涓涓细流:“往后不许惹我生气了。”

“再胡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姜璟揽住她略微抽搐的腰肢:“或许会把你关起来,再用锁链把你锁住,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又或者......”姜璟顿了顿。

他轻飘飘道:“说不定就杀了宝儿的所有家人。”

话音一落,虞枝被摄住心神,面露骇然。

下一瞬,堆积在胸口的强烈情绪汹涌,趋于爆发,她又见如此荒唐的画面,还被威逼。

轰然之间,虞枝崩溃了,痛哭出声,泪水决堤般涌出。

姜璟慌了顷刻,什么心思和火气蓦然消失。

稍微镇定下来,姜璟忙不迭轻拍虞枝的后背,帮她顺气。

虞枝痛哭中不忘嫌弃姜璟,声音一哽一哽的,含糊不清:“你别碰我。”

姜璟轻声解释:“又不是那只手。”

难堪的画面闪过脑花,虞枝哭得更加厉害了,涕泣声凄厉。

姜璟无奈。

“是我口误,是我不好,不该说那种话。”姜璟柔声哄道。

虞枝哭得梨花带雨,小脸上满是泪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见状,姜璟把佛珠放在床榻边的几案上,再借着尚未冷却的温水洗了洗自己略感黏腻的那只手。

紧接着他掏出帕子给虞枝擦眼泪,“莫哭了,全是我的错。”

最后,虞枝哭了多久,姜璟就安慰了多久,擦拭了多久的眼泪,帕子都用了两条,全湿淋淋的,约莫可以拧出水来。

虞枝眼睛红肿,哭得脱了力,头也晕乎乎的,嗓子亦是哭哑了,胸口微微起伏,断断续续地抽着嗝。

姜璟默不作声抚摸虞枝后背,拭干净她脸上泪痕,等虞枝慢慢缓过劲儿来。

良久,虞枝靠在姜璟怀中,闭目养神。

姜璟吱声:“要不要喝水?”

虞枝羽睫一颤。

姜璟将虞枝抱起来,扯过枕头,小心地把她放在床榻上,看眼她的膝盖后盖上被衾,继而出了一趟门,端了水回来。

姜璟扶起虞枝,让她的头挨在他臂弯处,再缓缓把水喂进虞枝檀口中。

虞枝正是缺水口渴时,加上精神恍惚,尝到水后便急不可耐地索取。

“慢点喝,勿要呛到了。”姜璟控制住水量,很慢很慢地喂。

喝完水,虞枝躺下来,姜璟记起某件事,忙取了巾帕轻柔地给她清理身子。

觉出姜璟动作,虞枝身体僵了僵。

把屋子整理好后,姜璟开了一点窗,让外头的新鲜空气流进来,自己也透透气,消了冒出来的心猿意马以及焚身的欲.火。

旋即他熄了灯,但他没有睡下,屙屎坐在床榻边,目光定在虞枝身上。

暗色笼罩下,姜璟神色逸出几分黯然:“别再想着逃跑了,好不好?”

虞枝一动不动。

姜璟眸光暗了暗,乌沉沉的,透不进去一点光。

他诚恳真挚地说:“我心悦你,虞枝,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当你这辈子最亲密无间的男人。”

虞枝那边无声,姜璟继续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是痴心妄想,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因为天理难容。”

说毕,姜璟自顾自哂笑一声。

“不就是你我二人之间的身份么,很重要?母子,母子呐,”他犹若被魇住,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少焉,姜璟道:“天底下的人皆知你与我毫无血缘关系,我亲生母亲早就死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形同虚设,根本不用在意。”

“可是我知道你在意,是以......”他微顿,“现在这个隐患已经没了,你无须再有任何顾虑和担忧。”

虞枝动了动。

姜璟道:“慧国夫人在洛阳患上恶疾,药石无医,不治而亡。”

虞枝霍然睁眼,她气若游丝道:“你、你此言何意?”

“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名女子,我欲娶她为后,那日之所以不告诉你女子身份,只因她就是你。”姜璟慢条斯理道。

虞枝眼睛圆睁。

姜璟道:“叫虞枝的慧国夫人病死了,如今的虞枝只是虞枝,也不对,如今的虞枝是虞家的娘子,亦是当今圣上钦定的皇后,等皇帝守完孝,要不了多久,皇帝就会迎娶你了。”

他口中的皇帝不就是他自己吗?

虞枝霎时大惊失色,弱声控诉道:“你非要强求?”

“对不住。”姜璟似是诚心诚意地道歉。

“你现在不喜欢我,我只能强求。”姜璟嗓音温柔,可言语之下暴露出他深刻的偏执和占有欲。

他克制得够久了,再忍下去恐精神失常,届时一切都迟了。

还未想过和姜璟在一起,就要面临嫁给姜璟,成为他妻子的事,虞枝觉得荒谬惶恐。

虞枝把头埋进被衾中,无助极了,脑子里乱七八糟。

她用最恶狠狠的语调骂道:“你真是有病,死疯子。”

“你别乱动,小心你的伤,好了,我不说话了,宝儿,你好生休憩。”姜璟怜爱道。

听言,虞枝烦躁地皱眉,心中反感。

虞枝以为自己今夜是睡不着了,然过了会儿工夫,她眼皮重若千钧,感觉到浓烈的疲倦。

无法抵御厚重倦意,虞枝陷入沉睡。

姜璟弯眼,深深凝视虞枝,“明日就回长安了。”

言毕,姜璟动身,掖了掖被子,再把盖住虞枝脑袋的被衾往下拉,让她的头露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虞枝的头,满眼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