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天元到底在风水上指什么,但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其实围棋棋盘上最中心的那个点就叫做天元,指的是天空中的北极星,从天元外走四通八达,气蕴山河。

张晓晨原来的提议是用绳子挂在石碑上,然后我们一行人再往下**。

但经历过北森提奈岛的事情以后,我对于这种行为实在感到不放心。

从盗墓贼身上搜刮过来的装备里有登山镐这件东西,我们最后选择使用登山镐一路向下。这期间也有使用登山绳作为双重保障工具。

从天沟一路往下走了个七八米左右的距离,我就看到两岸的石壁上有着密密麻麻两人宽的大洞。

这洞深不见底,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我又往下瞅了瞅,依旧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和体能消耗,保持着稳定的心率往下爬。

爬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我听到面前的石洞内有淅淅索索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往里一看,一双发着红光的瞳孔出现在了洞穴里。

我吓地一哆嗦,手里的登山镐险些脱手。

“别往里看,山洞里生存着一些动物是正常的,别惊扰他们,我们抓紧时间向下。”

张晓晨说道。

我点点头,再往洞穴里看的时候,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又爬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降到了天坑底部。

就我们攀爬所用的时间来看,我觉得这道山沟估计得有个二三十米深左右。

山沟底部没有任何植被,地上也没有土壤,就是一道普通的石质路线,两岸全是山体**在外的石壁,石壁上是密密麻麻的山洞。

“接下来怎么走啊?”我问众人。

蒋诺看着帛书说道:“这上面写着真正的目的地是在昆仑山......”

我打断蒋诺:“废话,这里不就是昆仑山吗?”

蒋诺鄙夷地看着我说道:

“笨蛋,古人所说的昆仑山并不一定是现在这座山,他们的地理认知和现在是有偏差的。”

“就像《山海经》里记载的昆仑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个叫昆仑墟的地方,它不一定是山脉,可能就是个有点海拔,风水极好的地方。”

我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说,接下来怎么走?”

蒋诺拿着帛书念叨了一阵:“向西行,汇聚雷雨之势,天门即可打开。首先,我们得先往西边走。”

她话音刚落,我就将脑袋伸向张晓晨手上的指南针。

西边,我朝西边一看,硕大的山壁横立在我面前。

妈的,我心说不好,根据指南针的知识,这条深深狭长的山沟是南北走向的,那么我们要去的南边就是一堵墙。

我的眼睛在山壁上的石洞上扫了一眼,难道是往南边这堵石壁的山洞里钻?可是这成千上万的山洞,到底往哪个洞钻呢?

正想着,我就发现指南针的位置猛地偏转了,它又告诉我们,这条山沟是东西走向的,所谓的西边就在我的右手边。

正当我欣喜万分的时候,指南针一下子开始随意乱转。

我与张晓晨对视:

“晓晨,你这上哪里买的劣质产品。”

张晓晨用手抚摸着山体上的石壁说道:

“这里的磁场很有问题,这道天沟两侧的石壁都是磁石,我们在的这个峡谷估计就是一座磁谷。”

我心一惊,连忙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张晓晨道:“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随便先挑一个方向先走走,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

张晓晨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嗷嗷两声尖叫,我扭头看向蒋诺,没好气地说道:

“诶,诺诺,你没事瞎叫什么,吓我一大跳。”

蒋诺皱着眉头说道:“老娘什么也没说啊。”

这会儿,整个山沟里头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嗷嗷叫声,这些叫声均来自周围的山洞。

不一会儿,一个个宽宏硕大的身影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这些走出来的东西居然全部都是那人面猴。

我原来以为受伤的那只猴子跑到山沟底部逃走了,没想到这山沟两侧的石壁山洞是他们的老窝。

山壁上足足有上千个山洞,每一个洞内都能走出两到三只人面猴,他们每一只都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身上的肌肉浑然天成。

人面猴露出嘴巴处的獠牙,低着头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不由得觉得有点腿软,心说这也太多了吧!

抬头向上看去,那些猴子从山洞里探出脑袋俯视我们,在云雾缭绕的天空上若隐若现,颇有一种误入花果山被猴子猴孙扮成的士兵包围的感觉。

正想着,周围的山壁上传来嗷呜一声长叹,所有的人面猴都仰天长啸,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山沟内不断回**。

待到长叹结束,那些人面猴就将指甲扣进岩石中,一个个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俯冲,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涌来,那数量之多,就像潮水一般不能计数。

张葭信拔出双刀,挥舞着手臂冲向人面猴,不一会儿,她就被这些猴子包围,消失在了猴群里。

我拔出军刀,原想着自己先是要在万军从中大杀四方之后因为体力不支接着光荣倒下。

可事实总是不尽人愿,这些人面猴的力气比正常的成年男性要大的很多,而且他们的数量还有上千只。

我还没来得及挥刀砍向面前的人面猴,身后十几只猴子就立刻架住我的肩膀把我放倒在地上。

紧接着,这些猴子就开始往我身上压,我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各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些人面猴张开自己的獠牙在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肉撕咬着。

往我身上压的人面猴数量越来越多,很快我就觉得有些呼吸苦难,还有部分人面猴不断用牙齿撕咬我的腹部。

不出三十秒,他们就会用牙齿撕开我的腹腔,将我的肠子一点点扯出来。

浑身上下的疼懂加上这种强烈的窒息感让我失去了反抗意识,张葭信等人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把我身上的敌人一脚踹开。

我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视野里全是这些人面猴的鬃毛。

妈的,不行,要死了!

正当我觉得身体上的疼痛难以忍受的时候,天空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轰隆轰隆的声音回**在整个山沟,所有的山体都跟着震动。

压在我身上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那些人面猴松开我,每一只怪物都抬头看着天空。

又是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山体震动得更厉害了。

一瞬间,天空中一道红色的光芒闪过,那些人面猴全部面露恐惧,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爬上了两侧的山壁。

他们嗷嗷叫着,爬上山壁以后就疯狂地往山洞里钻,山洞内部的空间似乎是有限的,有些人面猴钻不进去就只能找其他洞穴。

还有一些人面猴想要强行钻进洞里,接着就会被已经进入山洞的人面猴丢出来,接着重重摔在地面,当场死亡。

这个行为也就持续了一分钟不到,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面猴都回到了原先的山洞里。

它们低着头俯视我们,嗷嗷声里的情绪从刚才的恐惧又变成了一种欢呼的感觉。

我正纳闷,忽然,头顶上一道红色的闪电直直地劈在了离我九米远的地面上,石质道路立刻出现了一个黑压压的大坑。

我懂了,原来是打雷了,这些人面猴深知打雷会有红色的闪电劈进山谷,所以他们选择提前躲进山洞。

我还在感慨这些人面猴够鸡贼的时候,天空上就像有一个大盆在往我头上倒水一样,大片大片的雨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我是见识过倾盆大雨的,但这种雨水之间没有任何间隙,像瀑布一样密集的暴雨,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的眼睛完全睁不开,张葭信等人的身影很是模糊,很快,我脚下的积水就没过了脚踝。

这才没过多久,怎么就开始积水了。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山沟底部是没有任何土壤的,就是纯石质道路,不积水才怪。

至于墙壁两侧的山洞,离山沟底部最近的洞穴也在我头顶三米高的位置,这样一来,一旦下暴雨,整个山沟底部就变成了一个天然蓄水池。

隐约间,我听到了张晓晨的声音,我扭头看向他,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感觉就好像两个人站在瀑布地下相互对视一样。

张晓晨显然也看出我听不见他说话,他拉着张葭信和蒋诺走到我身边,随后又顺带着我,将我们三个人往天沟左侧拉去。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使劲挥舞着双臂表示自己清楚了。

接着张晓晨带头走在最前,他开始一路狂奔,我们三个人紧随其后。

山沟中部的云雾全部消失了,现在抬头就能看到天,天上的雨水直接往人脸上砸,红色闪电不断从云端之上落下,劈进山沟内部。

一股子浓烈的烧焦味弥漫在空气中,山洞内有些看热闹的人面猴因为脑袋伸得太外面被闪电击中最后变成一块儿焦炭从上方不断落下。

我们四个人在雨中持续奔跑,红色闪电不断劈在我们周围的岩石上。

雷击是根本躲不开的,我只能一边奔跑一边祷告,祈求自己是不被雷电劈中的幸运儿。

跑了大概有四十分钟左右,我还是没有看到尽头,我想问张晓晨到底在干什么,可在这雨声雷声的笼罩下,我听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模糊。

渐渐地,张晓晨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倒不是因为我俩的体力峰值很高,而是山沟底部的积水已达到我胸口了。

照常理来说,我应该在在山沟里不断淌水游泳,速度应当是越来越慢。

我的速度变快纯属是因为底部的积水是流动的,它从我的后背不断往前方流动,巨大的推力推动着我一路向前。

这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水也越来越深,我只要保证自己浮在水面上,身体就会跟着水流不断向前。

头顶上像瀑布一样密集的大雨依旧不断落下,正当我以为自己要不断漂流的时候,忽然,我感到自己无法呼吸了,巨大的水流一下子将我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在我的印象里,自己一直是轻轻松松漂浮在水面上的,这水流虽然急,但并没有浪花,我怎么会忽然一头栽进水里呢?

我在这股水团中不断挣扎,两秒钟之后,我的身体进入了一种高速的自由落体状态,浑身的肌肉细胞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我只觉得腰部一疼,整个人再次被水包裹着。

只是这次的水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湍急的感觉,这水很柔和,但极其粘稠。

我在这水中不断挣扎,但就是无法上浮,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原来是体力不支了。

我睁开双眼向上望去,微弱的亮光出现在黑暗的水域里,无数气泡从我口里冒出。

意识渐渐模糊,一个黑影从上方的光亮中缓缓向下。

那黑影身姿修长,她用手轻轻托住我的脑袋,紧接着,我只觉得嘴唇一软,一股空气拼命地往我肺里灌。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摁住了那个黑影,拼命用嘴唇吮吸那份空气。

黑影托着我的腰将我一点点往上带,可是上浮过程太久远了,还没来得及浮出水面,我吮吸的那口空气就消失殆尽了。

大量**涌入肺部,在失去意识以前,我强忍着**刺激眼部的疼痛,睁开双眼望向那道黑影。

借着头顶的亮光,我看到张葭信的短发在水中不断飘舞,她眉头紧皱,神色紧张。

她的眸子依旧清冷,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双眼睛很冷淡,看久了总是会觉得瘆得慌。

可现在,我竟然觉得这双眸子格外得干净,是那种纵使世俗红尘多么艳丽,这双眼睛也会看破红尘的清冷干净。

张葭信托着我拼命向上,我望着她微微一笑,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看,这姑娘长得确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