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委内瑞拉以后,伊行彪的人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专门的ICU病房。

但是易飞扬拒绝了,因为齐海与伊业两人是商业对头,双方曾经互相下过杀手,易飞扬从根本上就信不过他们。

张晓晨通过自己的人脉叫来了一些商业朋友把受伤的人全部转移到了开罗,在开罗ICU待了一周以后,晓晨又委托一些商人包机把伤员送回了魔都。

而我和易飞扬则没有回去,而是在当地火车转飞机,飞机转汽车,汽车变三轮,三轮变卡车去了趟肯尼亚的非洲大草原。

肯尼亚的十一月,十二月正处于雨季,我开着大卡车按着手机上的定位系统一路前行,

易飞扬给的导航位置只有两个点,一个点是这辆卡车,另一个是目的地。

这一路都是无人区,我在草原上毫无忌惮,油门直接踩到最大,一路狂飙。

这期间,轮胎有时会卡在淤泥里,偶尔我也会停下来等大批大批的水牛经过。

我打开手机,放着某乐队的音乐:

“一路的风雪,我全不害怕......”

伴随着有些小燃的音乐,我的车开得有些飘飘然。

老实说,雨季的非洲还是很美的,所到之处尽是绿色。

水牛斑马静静地进食**,食肉动物趴在树丛中安静地睡觉,一切都那么祥和安静,生命进入了一个新的轮回。

最后,我在一个小房子前停下了车。

放在丛林里,用篱笆围成了一个大圈,圈内是简陋的房子,一个奇装异服的非洲女人在院子中央烤着一只不大的羚羊,十几个**着身子的小孩围着火堆唱着我听不懂的歌曲。

女人看到卡车以后露出微笑,站起身子以后对孩子群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朝我们的车飞奔了过来。

我有些慌张,连忙问易飞扬:“我靠我靠,她过来了,她过来了!”

易飞扬关掉我的手机音乐,道:“待会儿你一句话别说,跟我走就行,下车。”

说完,易飞扬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我也连忙跟上,女人一见到我俩,脸上笑容瞬间全无,随后皱着眉头对我们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手里又不断比画。

“她说啥呢?”我问。

“我也不知道。”易飞扬头也不回就往屋子里走去,我也立刻跟了上去,那女人又追了过来,嘴里继续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

这女人明显就是这片地的女主人,易飞扬理都不理人家一下就往屋子里走,我有些懊恼:“老易,咱这样不太好吧。”

易飞扬白了我一眼,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女人,女人看着信封上的字后双手开始颤抖,费了老半天她才打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三张皱巴巴的信纸,不一会儿竟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易飞扬完全没理这家女主人,而是向我招了招手,道:“跟上。”

我扭头看了眼攥着信纸抽泣的女人,又看了眼推门而进的易飞扬,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我心说这可不怪我,私闯民宅要怪就怪这个小白脸,而且我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说啥才好。

一进门,就是一个四五十平米的房间,极其简陋。

厕所门开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地上铺着十几个铺盖,是个大通铺,被子床单很是干净,与房子的简陋脏乱格格不入。

房子没有灯,只放置着几根没有吹灭的蜡烛。

引起我注意的是放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照片。

我上前一看,发现这些照片全是那非洲巫师与女人孩子的合影,巫师笑得很开心,满墙合影给了我一种温馨甜蜜的感觉。

易飞扬没管这些,他径直走到墙边柜子,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接着他又从盒子里取出了一个金色,圆柱状的东西。

圆柱体有一位成年女性手那么长,两根手指那么粗。

整个圆柱体呈现金黄色,上面雕刻着凤凰图案。

圆柱的一端是一个凹陷下去的圆环,另一端上面是一个齿轮。

易飞扬拧动齿轮,圆环周围弹出了十二根金属针刺,针刺有五六厘米那么长,针尖小得看不见。

我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从白脸脑袋里取出的金属圆柱体,后来被路易斯拿走了,没想到如今又在非洲巫师的家里找到了这东西。

“走吧。”易飞扬道。

话音刚落,我就跟着易飞扬出了门。

一离开房间,我就看见十几个孩子围着非洲女人给她擦眼泪,女人则是一边哭一边笑。

这时我注意到这些孩子有的少只眼睛,有的没手臂,有的则是先天畸形,只有极少数是正常人。

易飞扬没理他们,而是走到卡车边上拉开车门,对我招呼一声:“搭把手。”

随后我俩开始往屋里办一些冰箱,台灯之类的家具,易飞扬还在屋顶放置了一个高级的太阳能装置。

接着我俩又从卡车里搬出了一辆摩托车和几大瓶汽油,最后易飞扬拎了一箱美金和一个装着衣服的盒子递给了非洲女人。

非洲女人擦干眼泪,捧着衣服进了屋,易飞扬拿着拍立得相机站在院子里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女人穿着靓丽的婚纱走出来,那些孩子分别站在她左右两侧。

易飞扬用拍立得不断按着快门,直到把胶片用完递给女人,他才招呼我上了卡车。

车窗外,女人拉着小孩儿的手朝我俩深深鞠了一躬。

这次是易飞扬开车,他看都没看这些人,随即摇上车窗便发动了车子。

一边开车,易飞扬一边说:

“我想要回路易斯给巫师的东西,在打听的过程中了解到了刚刚那女人得了绝症,是非洲巫师的爱人。有些孩子是他们生的,有些是草原上捡来的。”

易飞扬调转方向盘:“巫师相信丹祀能治好这些人,所以跟了路易斯。”

“所以你同情他们?”我问。

易飞扬摇头:“不值得,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谁都同情我会很累。给点好处,他们不会阻拦我进屋子,我只是怕麻烦。”

我别过脑袋,看着窗外的景色笑出了声。

哼,死鸭子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