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并没有见过。她一直就这么独自一人。”苏林涛说道，“不过她家隔壁邻居家的孩子说，有一次他听见杜美莎和一个女人在屋子里吵架，说的什么不知道，不过女人似乎让杜美莎叫她妈妈。”

“妈妈？她妈不是失踪了么？”丁天庆问道。

“是，而且根据派出所民警知道的情况，她的母亲已经在一次山洪中丧生了，档案里登记了已死亡。只不过不想让杜美莎难过，一直没告诉她……所以那个小孩儿的口供，也只被当成是童言无忌，没有被录入笔录当中。”苏林涛撇了撇嘴说道。

“那完蛋了，这个姑娘虽说备受好评，但是似乎没人会为她去干杀人的事情。”丁天庆一摆手，“会不会是我们的侦查方向有问题？”

“如果今天之前，或许我也会怀疑是我们的侦察方向有问题。”我轻轻摇了摇头，“但是现在这个女鬼把目标放在了陈铭的身上，这显然不是巧合。她就是在以欺负过杜美莎的人为目标。”

“这倒也是。”丁天庆点点头，“找到可疑的目标了么？”

我想了想，肯定地说道：“本来还想等一等，找到确切证据再说，现在看来，如果不能快速把凶手控制住，她还会铤而走险地搞下去。”

我心里最怀疑的，自然是宿管阿姨许云。之前我猜测这个人可能是杜美莎的母亲。虽说从长相上看不太出来，但是年龄差距确实是合理的。再加上当晚她那个深情的动作，我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是她了。

以前本想找个机会人赃并获，现在看来，只有先抓回去问一问再说了。

“有怀疑对象那你应该早点盯着她。”丁天庆有些埋怨地对我说道。

“以前我也不敢确定是她呀，反倒是那个张阿姨出现的时间很凑巧。”我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我倒是暗中让刘爽关注一下她，可是也没办法做到二十四小时不离视线……咱们现在时间紧迫，我看还是把人抓了再说。”

说到底这次还是我大意了，这才被胆大妄为的凶手得逞。

“那还说什么？赶紧走吧！”丁天庆一挥手，大家赶紧上了车，赶奔许云家而去。至于学校这边，就暂时留给派出所来处理了。

按照从学校那里登记的地址，我们 一行人浩浩****地奔着许云家里而去。从身份证上看，许云是外地人，这个房子也是她租住的。她在学校工作了两年多，一直表现得中规中矩。

这倒是多少减轻了一点我对她的怀疑，如果她和杜美莎真有关系的话，两年多时间可不太容易将秘密保守得密不透风。

我们匆匆赶到那个位置略有些偏僻的地方，我和丁天庆一马当先就上楼了。对着她家的防盗门敲了半天，睡眼惺忪的许云才给我们开门。

说实话，我们的阵仗有点大，如果不是一开始就表明身份，我估计许云已经报警了。

“各位警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云瞪大了眼睛问道。

“学校又发生了女鬼事件，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询问你。”丁天庆冷冰冰地说道。然后推开门自顾自地走进去了。

许云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并未阻拦，任凭我们在她租住的房间内转了一圈。

其实我们这么做有些不合规矩。我们并没有搜查令和拘捕令，即使现在找许云问话，那也是协助调查，她甚至有权利拒绝我们进屋。不过这个女人倒是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我守着门口，丁天庆在里边转了一圈，然后出来问道：“你叫许云是吧？今天晚上你都去了哪里？”

“我哪也没去，就在家里睡觉来着……”许云弱弱地说道。

“谁能给你证明？”丁天庆又问道。

“这个……我自己一个人住，谁也不能证明啊……”许云有些胆怯的眨眨眼。

“那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丁天庆说道。

“好的，我去换一件衣服。”许云说道。

“颜子铭，陪着许阿姨一起。”我朝着颜子铭使了个眼色，她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带着许云回到了警局。

虽说不合规矩，但是既然已经把人请来了，那就问问也好。丁天庆亲自操刀，还不让我跟他一起。因为他说这次的操作不合规矩，万一追究起来，他丁天庆承担所有责任。我则必须洁身自好，以便之后领导二队的工作。

听了这话我还真是挺感动的，不过还是有一丝被保护起来的屈辱感。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丁天庆性格有了一定的变化。他最近做事过于机变，似乎染上了国安办事的习惯。有一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意思。

也不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我没参与问话，甚至连旁边的录音室都不能进，只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丁天庆正在我旁边，叼着烟睡觉呢。

“我靠！完事儿了就告诉我一声嘛！”我赶紧把他弄醒，迫不及待地问他结果。

“着什么急，再让我睡会儿啊……”丁天庆颇为不满，“大半宿也没问出什么来。虽说她有作案的时间，但是家里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比如那不太好隐藏的荧光剂、假发衣服之类的东西，更是见都没见到。”

“也就是说，昨晚咱们忙了个寂寞，啥收获都没有……”我愣了片刻，弱弱地说道。

“可不是么……”丁天庆握着烟卷直吸鼻子，他现在肺部没有恢复，根本不能吸烟，只能靠这种方式来过瘾，“刚刚被陈局骂了个狗血喷头，并且被勒令停职休养。这边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一会儿就回医院了……”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一次算是丁天庆帮我揽下了所有的过错，有心说一声谢谢，却又觉得不足以表达我的情感。

“别多想，人哪有不犯错误的？”丁天庆笑道，“陈局心里很清楚，他既不会真的处分我，也不会以此为难你。用他的话说，我们都是警局的未来，有些事还得相互扶持，共同进步不是？”

“老丁，你这么做留下污点怎么办……”我犹豫了半天，弱弱地说道。

“屁的污点，陈局又不是傻子。”丁天庆笑道，“你这个人哪都好，就是瞻前顾后，想得太多，下次果断一点，咱们干警察的就是这个命，万一哪一天闲下来了，或许就有生命危险了。别说我迷信，这可是我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

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相比起他这种有传承的警察，我只是个从外边乱入的土包子。

“走了，之后的事情交给你，你啥时候结案，我啥时候来上班。”丁天庆笑道，“如果你不想让我回来了，那就当悬案封存。”

“滚蛋，你以为我会让你休息这么长时间？美得你！”我翻了个白眼，“赶紧滚，我准备干活了！”

送走了丁天庆，我心里也发了愁。许云算是我心里嫌疑最大的人了。结果对她的调查毫无结果，我现在也有些茫然了。

“高队，许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么？”付煜涵走进来，轻声问道，“刚刚我问丁队，他让我来找你。”

“放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我摇了摇头，“刘爽来了么？让她继续盯着许云，有什么问题立即报告。”

“行，我这就和她说一声。”付煜涵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如同我昨晚的猜测，经过了这几个小时的发酵，一中出现“女鬼”这件事，迅速在新东市传开了。许多市民自发地到一中门口和我们警局门口了解情况。我觉得如果不能够尽快给一个满意的答复，群众们有可能产生相当大的怨气。

“颜子铭，昨晚的视频搞得怎么样了？”我心里烦躁，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忽然想起昨天的视频还在分析当中，于是便找到颜子铭问问情况。

“高队，这个学生拍摄的视频当中，确实有一点线索。”颜子铭指了指电脑屏幕，“在这一帧的镜头里，这个女鬼的脚被拍到了。这个看起来是白色的东西，应该是一双鞋。但是这个造型有些怪，也不知是拍摄的问题，还是鞋子本身就是奇形怪状的。”

“看大小似乎是一双女鞋。”我说道，“不过这个线索貌似用处不大，充其量只能证明这个女鬼是人假扮的。”

我正在和颜子铭翻看视频，安静带着现场正式的检验报告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屏幕，笑着说道：“呵呵，想不到这个一中女鬼还是个跳舞的？难怪走路没声，原来穿了一双芭蕾舞鞋。”

我和颜子铭齐齐回头，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静。

“干啥这么看着我，我的脸脏了么……”安静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知道这是舞鞋？”我好奇地问道，“我和颜子铭看了半天，都不敢确认这是一双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