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非常的陈旧,更是因为穿行在泥路上而沾满了泥点,据说这是从省城淘汰下来的旧公交车,因为二手便宜又没有什么什么大故障。就在县城里发挥余热了。

老旧的公交车穿行在泥泞的山路间摇摇晃晃的,我和小梅都上了一天的课,又玩闹了很久,所以在车上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困意涌上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模糊间我又听见了有人呼唤我的名字,还是那般轻柔,如同清风拂面,可这声音又如同叫魂似的,听得我心浮气躁。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要知道声音来自哪里。

被声音吵得实在睡不着,我缓缓睁开眼,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声音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公交车离姚家村还有段距离,所以还在艰难的前进,公交车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四五个乘客,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大多都是邻村的人,所以我也只是觉得面熟却不怎么认识。

我正想伸个懒腰,觉得肩膀沉沉的,才发现小梅正倚靠着我的肩膀熟睡着,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哈喇子。我倒是没有多嫌弃小梅在我肩膀流口水,只是觉得一直文文静静的她睡觉也会流口水十分可爱有趣。

正想伸手掐掐她果冻般的脸蛋逗逗她,忽然感觉到另一只手里沉甸甸的,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我记得睡前我手里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拿,怎么睡了一觉就拿着东西,我低下头看看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一看差点没有把我的命给吓没,我的手里握着那柄短刀,散发着璀璨的金光,珠光宝气的,很是不凡。我分明记得我把它放进木盒里,还关进柜台的抽屉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手里!?

这柄短刀现在是出鞘的状态,而刀鞘就在我另一只手里。我不由回忆起刚刚在店铺里,自己高举着出鞘的短刀正对着自己,心底发毛。难不成刚才自己要是没有及时清醒过来,就会自己把自己给杀了。

我越发感觉到这柄短刀的邪性,连忙把短刀给收回刀鞘。只想要打开车窗把短刀丢出去,可这刀说到底也是花了不少钱的,怎么可能直接丢掉,而且我害怕哪怕把这刀丢掉以后,短刀还是能在我睡觉的时候重新出现在我手里。

所以犹豫了片刻,我也只能把短刀放回到书包里。因为我的动作太大,熟睡的小梅被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眼睛,睡眼朦胧的嘟囔着:“风哥哥,我们到了吗?”

我勉强的开口回答:“还有段路才到,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小梅眨巴着眼睛,下意识吸溜一声,然后脸颊还有耳朵和脖子都长得通红,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睡得太香流起了口水,连忙用袖子把嘴角的口水擦掉,然后眼睛移到我的肩膀上,只见我的肩膀有一片明显的水渍,可想而知这是什么水渍。

她顾不得擦嘴角的口水,慌忙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来回擦拭。我被小梅受惊小鹿般的模样给逗乐了,笑道:“小梅慌什么啊,睡觉流口水又没有什么大不了了。”

被我这么一调侃,小梅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是低着头不敢再去看我,我只能瞧见她通红的耳朵,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害臊。

知道公交车到了姚家村的村口,我和小梅下了公交车,小梅才肯和我说话,也说明她是真的害羞了。带着小梅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家中,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只余下些许的天边的微光。

家里也亮起来昏黄的灯光,走进院子,便能瞧见姥姥正坐在门口听着收音机,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

我冲着姥姥喊道:“姥姥,我回来了。”

姥姥远远的已经瞧见了我,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小风回来啦?晚饭吃了吗?要不要姥姥再给你做点饭?”

我摇摇头拍拍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不饿:“吃过晚饭了,吃的特别饱。”

姥姥这才点头,说着:“这就好,吃饱了就好。”

姥姥对比三年之前头发花白了一些,但是精气神也依旧饱满得很,我几乎从未听过姥姥姥爷有生过什么病,这可能也和他们一直保持锻炼的原因有关。在我看来姥姥和姥爷一直不变才是最好的事情。

我走进了院子,小梅也跟着走进了院子,她甜甜的喊道:“姥姥好。”

姥姥眼前一亮:“呀,小梅来了啊?”

我对姥姥解释道:“小梅她不愿意回家,所以想要来咱们家里住一晚。”

对于小梅的到来,姥姥显得很高兴,欣然点头道:“小梅来了欢迎得很啊,想住多久都行。只不过也要让你爹娘知道,否则他们就该担心了,小风你去给小梅家打个电话知会一声。小梅你先来和姥姥说说话,姥姥就喜欢和你这好姑娘说话了。”

我背着自己的书包,又从小梅的背上拿过她的书包,走进内堂把两个书包放在桌子上,然后才去拿房里的座机,给小梅家打了电话。

因为小梅时常会来我们家住,所以也要经常打电话通知小梅的父母,所以我对她家的电话号码非常熟悉。打过去没多久,就有人接了电话。

“喂?”

接电话的人是个中年女人,是小梅的母亲。

“喂,阿姨,我是陈风。”

“啊,是小风啊。小梅是不是还在你那里啊?”

我听见了小梅母亲那里有些嘈杂,像是有很多人似的,还有些女人叫嚷的声音:“高太太,快点来啊,已经开牌了,你不会赢了钱就不玩了吧。”

小梅母亲忙对边上的说:“就来、就来。”

然后对我说道:“小风啊,要是小梅回家你就打个电话给我,我让司机去接她。”

我对于小梅母亲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模样有些不舒服,只能生硬的说道:“阿姨,小梅她不想回家,所以今晚要在我家这里住一晚。”

“夜不归宿是不是不太好啊?”小梅母亲这才有点作为母亲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