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4 3825主角光环(求月票)

384章主角光环(上)

这才是悲催,陈区长挂了电话之后,重重地叹口气,“照这么下去,今天死一个,明天死一个,我就算是铁打的心脏,也早晚要崩溃。

现在精神头比较足的,就是刘望男和张馨了,刘大堂见他愁眉不展,就出声发问,“不是有分管的领导吗,你现在需要过去?”

“我是真心不想过去,”陈区长郁闷地叹口气,站起身开始穿衣服,“问题是不去不合适,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事情发生在五分钟前,葛宝玲也不在现场,不过终究是死人了,现场的稽查队员第一时间就向领导做出了汇报,葛区长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陈太忠将车开得飞快,一路开车一路打电话,终于在抵达事故现场的时候,大致了解到了事发经过。

现场已经有警灯在闪了,不过来的不是警车,而是一辆摩托,而且那摩托还没有喷涂警用标记,只是在车尾竖了一根铁杆,支起了一盏警灯,看起来不甚正规。

但是骑摩托的是正经的警察,虽然穿着``便衣,看到陈区长从远处走过来,这位啪地双腿一合,来个精神十足的敬礼,“陈区长好,我是三轮派出所林一轮。”

“唔,”陈太忠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迈步继续向前走,一边随口发问,“通知分局了吗?”

“通知了,他们正在路上,”林警官点点头,死了人的事儿,怎么可能不通知分局?

陈区长没有再说话,而是迈步走到死者身旁,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就在这时,旁边传来轻声的提醒。“陈区长,要保护现场。”

陈太忠蹲在那里也不动作。好半天才长叹一声,站起了身子,“刘骅……唉,刘骅。说起来也是个命苦的啊。”

今天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去过区长小院的刘骅,此人被借调来借调去,最后居然被纪检委派往区政府,结果陈区长果断地表示拒绝。

事实上,陈太忠当时就觉得,此人有点文青小说主角的属性,走到哪儿都不顺,哪怕是有被借调进计委的机会了,但是非常遗憾,陈区长和陈书记。那不是一般地合不来。

陈区长考虑到,丫是受了老教师纪守穷点拨。才找上门的,就难得地发一发善心,要对方去报名协防员,想着此人将来表现好的话,也可以考虑解决了工作岗位——毕竟这是国家分配的大学生,原本就有正规手续,不难处理

然而,这厮不愧是文青虐主文的主角,这协防员干了没两天。居然就这么挂了,陈太忠看着那张隐约可辨的面孔。心里真是百感交集,这主角光环,也真的太恐怖了。

他沉默了好一阵,那林一轮等了又等,终于又出声说一句,“陈区长,嫌疑人我们已经擒获,您有什么指示吗?”

“稽查队谁带队的?”陈太忠抬起头扫一眼,不成想旁边有人怯生生地告诉他,今天带队的就是刘骅。

葛宝玲设卡的路段选得很好,就是在省道途经三轮镇一段,还是几条县区公路的必经之处,基本上卡住了大部分从阳州进出恒北的货车——卡不住的是高速,葛区长目前也没胆子上高速去拦车。

不过这个车流量太大,葛区长手下有十几号人,又要来二十个协防队员,这才勉强具备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查车的能力。

查车采用五班四倒制,每天工作六小时,连着干四天,可以休息一天,接下来的四天就是另一个时段,然后又休息一天……如此循环反复。

三十来个人分成五个组,一个组也就七个人,基本上就够应付各种意外了,每个组有个组长——这些都是陈太忠知道的,他不清楚的是,“这五个人不都是葛区长指定的吗?”

葛宝玲要走了三个协防员指标,这都是毫无疑问的组长,还有两个组长也是从原稽查人员里面选出来的,应该是怎么都轮不到刘骅当这个组长的。

“前两天开始查烟叶了,抽调了十个人去市区方向,”知情的人并不少,他们七嘴八舌地回答,更有人忿忿地嘀咕,“协防员也是区里选拔出来的,凭什么全让稽查队的当组长?”

听到这里,陈太忠就明白了,合着这刘骅本来只是普通一员,但是协防队和老稽查之间,有点属于阵营的歧视,而好死不死的是,区里开始严查烟叶,葛宝玲手上的人又不够用了,说不得只能再抽调些人马,往其他口子。

这种情况下,刘骅被选为组长,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他有个正式编制的身份,而且学历年纪都在那里摆着。

就在陈太忠沉吟之际,远处又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十几个人,却是葛宝玲和警察分局的人赶到了,由于发生车祸,封锁了现场,公路上已经停满了车辆,他们不得不在很远处停下车,接着步行过来。

到的警察二话不说,直接将肇事司机铐着走了,又有人在现场拍照、取证——这些活是派出所干不了的,起码得分局的来。

“陈区长你来得好快,”葛区长走过来,跟陈太忠打个招呼,她虽然来得晚,但是对事件的发展,还更清楚一点,“肇事司机车队的五辆车,我建议全部扣下。”

“这个我同意,”陈区长点点头,他从来不怕玩株连的,在左右看一看,他的眉头登时皱了一皱,“四点发生的车祸,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堵了这么多车?”

其实也没堵多少车,两边各堵了六七百米,但这是凌晨四点多,公路上车辆最稀少的时候,一个小时能堵这么多车,那也真是罕见了。

“我建议剩下的车辆慢慢查,”葛宝玲冷冷地发话,“起码五分之一的车是有问题的。”

“慢慢查,这人手可不够,”陈太忠看一眼排成长龙一般的汽车。刺眼的大灯此起彼伏,眉头禁不住又是微微一皱。

已经有不少车的司机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了,现场周围围了不少人,不过都是跑车的,知道前面死人了。对这小小的耽搁也就理解了。当然,有人说点怪话也正常——毕竟这是一个最容易犯困的时间,大家都赶着回家或者找落脚点呢。

陈区长明白,这些人能忍得了一个半个小时,绝对忍受不了两三个小时,尤其是有几辆车,就是北崇本地的卡车回家,硬生生地被卡在家门口,其郁闷可想而知——就这段时间,已经有三个人过来。找区长叫苦了,“拖得久了。容易引起众怒。”

“刘骅可是有正式编制的,”葛区长怒哼一声,没上没下地发话——要不大家都说葛区长脾气不好,“因公殉职……动静大点不行吗?”

要不是因为死的是刘骅,我都未必这么着急过来,陈区长叹口气,“你要我怎么做?”

他接电话的时候,就考虑了,该及时过来。还是等上午再来——他真的舍不得身边诸多的粉臂玉股,反正葛宝玲会去的。我着急什么?

但是知道死者身份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过来,撇开刘骅的正式编制不提,只说刘骅是受了他的指点,才来做协防员的,他就不能无视这层因果。

“如果担心他们闹事,就多调点人过来,”葛区长面无表情地回答,然后又补充一句,“陈区长你动手厉害,但是现在最需要的……是威慑。”

“我再厉害,也不能随便打人啊,”陈太忠叹口气,摸出手机拨通了隋彪的电话。

隋书记不知道在干什么,连打两个电话没人接,陈区长无奈之下,又拨通了区党委党群书记、党校校长赵根正的手机,电话足足响了有七八声,赵欠接起电话,“正睡着呢……陈区长你说。”

“把党校里的协防员都叫起来,教委借调到计委的职工刘骅因公殉职,事态紧急,”陈区长沉声发话,“我目前就在现场,地址是三轮镇省道67左右。”

区里招收协防员,乡镇推荐了一百六十名,再加上陈区长和隋书记的机动名额,一共一百八十人,区委党校是采用轮训制,一共两轮,每轮一周,第一轮一百人,第二轮八十人。

目前第一轮的一百人正在培训中,刘骅等人是排在第二轮,培训是封闭的,党校有宿舍和食堂,临睡前还要查夜,目前那十几间平房里,挤满了壮小伙。

“刘骅……哪个华?”赵根正一听这话,人就清醒了不少,“哎呀,省道……是查车出事了?”

“嗯,刘骅因车祸身亡,目前公路上挤满了车,”陈区长淡淡地回答,“我给隋书记打电话了,他没接,赵书记,这个事情你要抓起来,要快,抓紧一切时间。”

“他去朝田了,自然不会接,”赵根正不满地哼一声,“好的,交给我了,这是组织对他们的考验,不过,车是个问题,你能给金龙大巴安排一下吗?”

38章主角光环(下)

“没问题,”陈太忠挂了电话,隐隐觉得有些话似曾相识,下一刻他才反应过来,“组织对你们的考验”——这不就是哥们儿报名公务员考试时,发生的场景吗?

曾几何时,我是被组织考验,现在终于轮到我代表组织考验新人了。

感慨是短暂的,下一刻他就拨通了廖大宝的电话,廖主任在铃响三声之后,就接起了电话,虽然说话还算利索,但是细细一听,终是难掩困顿,“老板你说。”

“你现在拿上金龙大巴的副钥匙,马上开车去党校,然后联系赵根正,”陈区长简单交代一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五分钟之内准到,”廖大宝不愧体己人儿,回答得干脆利索。

金龙大巴两把钥匙,主钥匙是在李红星手里,派车的事情,还是由李主任主管的,尤其是区政府最扎眼的车,不过廖主任因为位置的缘故,拿着另一把钥匙。

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看一眼葛宝玲,“是否还有可以动用的力量?你提个建议。”

“协防员能来就很好了。”葛宝玲笑一笑,神情不是很轻松。“这些车里,起码有五分之一的车有问题,细细查就知道了,请你相信我。”

两人虽然处于人群中。但是他俩的身份高出周遭人一大截。周围并没有人敢靠近,所以轻声说话,也不虞别人听到。

“看来是这个时间段的问题,”陈太忠微微点头,三到四点原本就是人最瞌睡的时候,这个时候有点猫腻的车过境,谁还会在意?“你前一段不是阶段性拦车了吗?”

“拦车也要分个时候的,”葛宝玲轻叹一声,“要选合理的时间……”

这个合理的时间并不是一定的,各地不同。偶尔也会调整,对大车司机来说。白天的时候,通常是十二点到两点比较保险,这个时候是午饭时间,查车的人相对少一点。

当然,也有人喝多了,突发奇想地胡乱查车,还很难说话,不过这就较为罕见了。

最保险的时间,莫过于凌晨四点左右。车能跑起来速度,也很少人查——虽然警察们也知道。这时候上路能查住一些老油条,但是一般没人在这个时候查。

首先,这个点钟查车太辛苦了,除了突击创收的时候,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钻出被窝,站在马路上喝风——偶尔查一查还好说,隔三差五这个点钟出来,那这工作就没法干了。

其次,就是太危险了——这个理由更为关键。

大家都知道,三四点钟在路上跑的车,不少是有问题的,但是没人敢胡乱拦住查。

这个里面的因素,就很多了,第一,这个时间段路上没什么人,车要想强行闯关,前面没人接应的话,拦不住就是拦不住了,白费力气。

第二,从逻辑上讲,公家人很少在这个时候站在公路上,而很多车匪路霸,正是趁这个时候活动,做为一个司机,半夜三四点钟,开车开得正畅快,前面猛地冒出两个大檐帽来,示意停车——如果是老司机的话,第一反应肯定是先从座位底下抽家伙。

当然,这个时候,不管是真稽查还是假交警,肯定要戴大檐帽,绝对没胆子便装。

第三,其实最残忍也最不讲理的,就是这个第三了,拦车的人,真的有生命危险。

老司机觉得你可能是车匪路霸,有时候就是一脚油门上去了,逼得你让路——其实他也知道,你未必是车匪路霸,因为你没设置路障。

车匪路霸,那也有自己的路数,敢大明大方拦车的主儿,是公家人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老司机还有自己的理由,我疲劳驾驶了,本来嘛,这个点钟是普通人睡得很香的时候,我们司机也是普通人,迷迷糊糊开着车,不知道怎么就把你撞了。

可五点半以后的卡车,这一点就不能成为理由了,早起的车,这会儿也就该出发了。

当然,五点半以后,疲劳驾驶的卡车也很多,不过司机知道自己疲劳驾驶了,可拦车的人未必知道,所以司机很清楚——这个点钟,就不能靠这个吓唬对方了。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虽然大家都知道,四点钟的时候,拦车的效果好,但是考虑到成本和危险性太高,一般人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陈太忠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司机是故意撞了刘骅的?”

“也许他是疲劳驾驶的,这没人说得清楚,他肯定开了一晚上车,”葛宝玲冷冷地撇一撇嘴,“其实我想说的是,刘骅没有路检经验,缺乏警惕性。”

“他就是个傻缺,车到面前了还要拦,”一个年轻人在不远处冷笑着插话。

“你再说一个字,我揍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来,你就是这么嘲笑烈士的?”陈太忠脸一沉,狠狠地一指对方,“来,有本事你再给我蹦个字出来?”

年轻人一低头,转身默默离开了。

葛宝玲就当没听到这话了,她淡淡地表示,“所以这个时间段的危险,远大于其他时间,因为很多因素,是没办法说清楚的。司机们也很懂得利用这些心理弱点……这一起车祸,真的未必有那么单纯。”

“怪不得你要把他车队的车都扣下。”陈太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又不是车队老板,既然存在谋杀的可能,那就只能把他车队的车全部都扣下,向别人细细地了解。”葛宝玲冷冷地表示。“吓唬人,撞伤就够了,怎么能把人撞死?”

“嗯,死的还是正式职工,”陈太忠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俩在聊,但是等待的司机们,就越来越来急躁了,有人最后就嚷嚷了起来,“就算死了人,也得让人走路不是?”

北崇这一段的省道不算太宽。就是双向四车道,不过饶是如此。一起车祸能堵住的,不过是两三个车道,眼下的阻塞,纯粹是北崇人有意为之,怪不得别人不满意。

“再叽歪我揍你,北崇还由不得你们外地人撒野,”陈太忠冷冷地看那司机一眼,“我们有自己的处理手段,怎么……看起来你挺不服气?”

“这才是莫名其妙。”那司机嘟囔一句,也不再做声。心里却是更加证实了一个印象:北崇人真够蛮的。

约莫是五点五十左右,前方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队穿着迷彩服的汉子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眼镜男跟着跑了过来,“陈区长,我来得还算及时吧?”

能不把葛宝玲放在眼里的,自然只有党群书记赵根正了。

“赵书记辛苦了,这会儿就赶过来,”陈区长笑眯眯地点点头,接着又打个哈欠,“其实我比你还辛苦,大半夜地就被葛区长拽了过来,你来了,我总算可以卸担子了。”

“别啊,陈区长,这事儿该怎么处理,你该交代一声,”赵书记笑眯眯地发话,他眼里是真的没有葛宝玲,只是微微颔首,“葛区长来了?”

“早来了,”葛区长也半冷不热地答一句,又看一眼那些协防队员,“统一着装,这个挺好的。”

“强调集体荣誉感嘛,”赵根正随意地答一句,这些钱都是区政府拨付的,他就不信葛宝玲不知情,“区长,要动员大家两句吗?”

“我只强调一点,”陈区长点点头,接着提高了声音,对在场的协防员们大声发话,“地上躺着的,也是一个协防员,我们要化悲恸为力量,不徇私情,同时也要控制住情绪。”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没有再多的话,那些协防员显然在来的路上也接受了安排,整齐划一地去维持秩序和检查车辆。

维持秩序疏导交通很正常,但是检查车辆……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尤其有些是客车,也要接受检查,不过大家看到路边清一色的迷彩服棒小伙,还是很识趣地强压怒火配合。

当然,不够冷静的人也有,当一辆卡车被协防员开到路边时,司机禁不住走上前推搡协防员,不成想眨眼就被几个协防员扭住,少不得还要“轻轻地”给他几下。

“尼玛,我这是给北崇送货的,”司机大声地叫了起来,“你们各个工地等着要货,居然扣我的车和货,我要告诉所有人,千万别来北崇……这里就是个黑店!”

“你少扯淡,运氧气瓶该不该安装胶圈,你比我们清楚,”一个稽查队员大声地反驳,“你不怕死,总不能拉着大家一起冒这个险。”

“氧气瓶运输,必须安装胶圈的,否则安全隐患很大,”葛宝玲站在陈太忠身边,低声向领导解释,“别说氧气瓶爆炸,就算氧气瓶倒地,砸了气嘴,那劲儿也大,七八年前我就见过一次,那么重的氧气瓶,打穿了一堵墙,还飞出去七八十米。”

说到这里,她叹一口气,“所以说运输方面的事情,真是查不胜查。”

“啧,”陈区长沉默片刻,才点点头,用略带欣慰的口气发话,“北崇终于是有了属于自己的机动应急力量,不用再看别人的眼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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