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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交吧

冯局长接到市纪检委的电话之后,还真是有点坐蜡,纪检委接管违纪干部的调查,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大家一说就是“党纪国法”,党纪这个词儿,可是排在国法前面的,没人说国法党纪的——尤其是打电话的这位说了,此事引起了相关领导的高度重视。

然而,案情进展得很顺利,这个时候交出人去,就是将功劳让出去了大半,更别说还可能导致什么变数——纪检委倒是说调查了,但是回头做出个无罪的鉴定,那才叫头疼。

当然,他可以顶住不交人,大家不是同一个系统的,而这高乐天也不是人大代表啥的,没有不得不交人的保护壳。

可是话说回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分局的副局长,凭什么不卖市纪检委的面子?人家现在能要求查高局长,回头就能要求……查他冯局长,所以他就回答说,要请示一下领导。

请示领导……按说冯局长该请示的领导,是市局局长孙正平,市纪检委虽然很牛,但是孙局长也不差,不想让这个案子的话,市纪检委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冯局长不可能去请示孙正平,他的级别有点不够跟市局老大直接对话( ,而且孙局长……在今天白天的时候,可是打算捞人来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想将自己也绑上陈太忠的战车,那么,一挂了电话之后,他就将求救电话达到了陈主任这里。

那有什么?给他好了陈太忠才待张嘴回答,猛地意识到,自己面前坐着马勉呢,登时干笑一声,“冯局长你稍等一下,不要挂……我请示一下领导,马上给你答复。”

他用手将受话器捂住,两句话就将情况说清楚了,接着恭敬地发问,“主任你看……这个人该交不该交?”

马主任的反应,不但快捷而且中规中矩,他冲着自己的手下微微一笑,“太忠你说吧,你是什么意思?”

“交就交呗,”陈太忠心里暗自嘀咕,老马你还真是老滑头,一点主儿都不肯做,偏偏表示得还是很支持我的样子。

不过,他对程序的认识,还是很端正的,“先接受党纪处理,然后再接受法律的制裁,这也是必须的,总不能让他顶着干部的身份去接受审判,那么搞的话,程序不正确……组织就不应该受到这种蒙蔽的。”

体制里的干部,不是不可以被判刑,但是不管此人以前如何蒙蔽了组织,党纪和行政处罚,必然要在法律制裁之前完成,这个优先级绝对不许搞错。

这也就是审判席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原XX主任”和“前YY书记”的缘故——组织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能蒙蔽组织一时,断不能蒙蔽一世

“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一向愿意大力支持你,”马勉笑着点点头,“既然你决定了,那就答复对方吧……这次我还是要支持你。”

支持?马老板你好像……只是想搭个便车吧,陈太忠心里暗暗地腹诽了一句,却是又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冯局,我们领导表示了……你放心把相关事项,移交给有关部门,在监察作风和纪律,反腐倡廉的大事上,组织上的认识,肯定是高度一致的。”

这套话连篇,无非就是五个字,“你是我罩的”,人,最好是交出去,不交出去不太好,不过那些莫须有的担心,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谁敢要你难看,我肯定不答应不是?

冯局长自然听得明白这话,虽然他很想知道,这个“我们领导”到底指的是哪路神仙,但是很显然,现在不是发问的最好时机——且不说这种冒昧的问题,可能会惹恼陈主任,就算陈主任不恼火,万一给出的答案,有点愧对大家的期待,那也是折了锐气。

当然,陈主任是不会愧对大家的信任的,对于这一点,跟着陈主任走的人,都有深切的体会,那么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不问也罢。

他真要问明白了形势,没准陈主任就有撒手的理由了,人家会要求自己体谅的,眼下这种啥也不知道的懵懂状态,倒还是能冲一冲——陈太忠别的口碑不好说,但是他护短这一个毛病,简直是路人皆知。

跟随领导,最幸运的就是跟上护短的领导,有些领导甚至护短到不问对错——当然,这种二到极致的领导也不多见,但是通常情况下,领导授意你做什么,并且愿意为授意的结果负责,这就是再好不过的领导了。

而陈太忠护短,这是谁都知道的——于是,冯局长二话不说就压了电话。

马勉刚才没拿什么主意,就是看陈太忠打算怎么搞了,但是现在他就有自己的态度了,他冲陈太忠微微一笑,“行啊小陈,这警察局办案……都要先请示你了?”

“那是因为,我身后站着马主任,您是我坚实的后盾,”陈太忠正色回答,神情异常肃穆。

“扑哧”一声,张璘笑出了声,她的笑点,真的低了一点,“我说小陈,大家好好说话行不行,你别学成你们马主任这样,说十句话,都听不出来哪句是真的。”

“嘿,”马勉笑出了声,他也受不了啦,别人的风凉话他受得了,但是自家枕边人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矫情,那就是有憋着坏水儿害人的心思了。

“我说,市纪检委那儿,你没问题吧?”他关切地发问,凭良心说,他也不希望单位的事情,在别处受阻,“贺栓民那家伙,也算自成体系,未必肯买你老市长的账……老段他,毕竟是才到素波不久。”

“嗯,这没什么问题,”陈太忠点点头,他哪里会把“小小的”素波市纪检委书记放在眼里?甚至,他连因果都懒得分说,“我还让人搞了一个时评……随遇而安,您知道的。”

“那家伙?”马主任听得就是眉头一皱,按说他是宣教口的,最不怕的就该是这种才对。但是这年头,要讲究具体事务具体对待,这个随遇而安,在天南新闻媒体上,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刺头了。

当然,纯论破坏力的话,他未必赶得上刘晓莉,但是,正如前文分析的那样,两人各有所长,刘晓莉的长处在于揭露,而老随的长处在于犀利的分析——眼下这二位,算得上天南纸媒系统的两朵奇葩了。

想招安随遇而安的人,很有一些,不是自今日始的——这支笔确实锋利得紧,但是招安者只是忌惮其破坏力,就说你不怎么怎么写文章的话,就能得到如何如何的待遇。

老随最看重的,是自己的社会影响力,这才是他安身立命的饭碗,你不让我报道某些东西……可以,但是,你能告诉我,我能报道什么东西吗?

我的一家老小,也是要吃饭的啊,你让我在某一方面闭嘴,这很正常。但是。你指点得出来我下一步该重点琢磨的方向吗?

而这一点,恰恰是陈太忠的长处所在,老话说死了,救急不救贫,救贫的话,就是堵住随遇而安的嘴罢了,而要说救急,那就是堵住对方的嘴的同时,给人家引道一条新的生路出来。

所以,对于小陈不怎么在意的随遇而安,马主任还是颇为忌惮的,“这个人做事,自由主义的倾向有点严重,小陈你最好注意控制一下,他跟别人不一样,对咱们整个系统比较熟悉,破坏力也比一般人大。”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不敢乱来,”陈太忠微微一笑,也没解释再多,不过,这样的解释也就足够了——唯有知道体制力量的主儿,才有会发自内心的敬畏之情。

你这么有把握吗?马勉见状,还真有点不服气了,不过就在他欲出声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响了。

这个电话是张沛林打来的,也不知道是他工作做得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反正张馨表示了,上谷市那里有点偏,那个分公司的经理——做不做罢。

这是一道大多数人都不会做错的选择题,不过张馨能做出如此选择,也只能说她是志在逍遥了,女人嘛,有时候贪图享受没啥远见,这也是能理解的。

然而,除了上谷分公司的经理,张沛林手里也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安置她的位置了,为了不让某人心生芥蒂,他也只能想办法跟那厮坐一坐,摆事实讲道理了。

陈太忠还真有点恼火老张这黏黏糊糊的劲儿,不过人家这好歹也是一种示意,他完全无视的话,也不是做人的道理,于是微微一笑,向马主任请示,“有个朋友对我有点误会,我得过去澄清一下……”

官场里衡量跟领导的关系,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那就是请假的理由,你要说有什么突发事件了,或者有什么公事请假,固然可能不会得罪领导,但是证明你跟领导也就是泛泛的交际——你不得不找个比较合适的借口来搪塞。

这是有距离感的表现,正经是陈太忠这样,连理由都说不完整,还明确地表示了是私事,某些时候反倒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对于这一点,大家只能说:同人不同命。

371章游泳

陈太忠从马勉家出来就八点了,张沛林也吃过了饭,要说找个地方洗个脚什么的,身边还有张馨,琢磨来琢磨去,他索性提议大家去游泳好了。

而且,他提议的地方,陈太忠也是有所耳闻,居然是凯利大酒店的游泳馆,一听这个地名,某人禁不住想起自己“被游泳”过一次。

不过,天还是很热的,去游泳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然而到了地方他才知道,有多少人选择了来这里纳凉。

凯利的游泳馆有两个池子,都是会员制的,外面的大池子卖的是套票,就是一个月三百五十块能游二十场,一场是六个小时——这样的消费水平,在两千年的素波,已经不低了。

饶是这样,池子里的人也是满满的,不过还好,里面还有个不算小的池子,五个泳道,二十五米的标准。

这个池子的价钱,就是随机的了,现在就是一场八十元,里面的人就相对不算多了,大约有七八十号人,有下池子的也有在一边坐着的。

张沛林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拿出个什么卡来,不多时,服务员就送来了泳衣、游泳圈什么的。

陈太忠对游泳的兴趣不大,不过大家都穿着游泳衣,他若是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似乎也有点碍眼,说不得进更衣室换了衣服,等他出来的时候,张沛林和张馨也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穿了泳衣的张馨,真的让人眼睛一亮,她原本就是那种瘦不露骨的体型,浑身上下圆润却又纤细,尤其一双腿笔直而修长,并紧的话,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再加上她面容姣好,身材又高挑,这么一个美女,引起了好多人的关注,陈太忠看得也有几分惊艳——穿成这样,好像比不穿还要好看啊。

张馨不会游泳,套了一个游泳圈走下了池子,张沛林的水性却是不错,站在池边,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再上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泳池的中间了。

陈太忠看他俩玩得开心,侧头看一下,发现旁边只有茶水,说不得抬手叫来服务员,“那个……有啤酒没有?”

“喝了酒游泳,容易引发事故,”那服务员态度倒也不错,先是做了解说,才再问一句,“您确定要喝酒吗?”

等张沛林上来,就是十多分钟之后的事儿了,他浑身水淋淋地走过来,见到陈太忠正在灌啤酒,笑着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一杯,“太忠不下去游两圈?”

“看他们游吧,”陈太忠微微一笑,侧头看一看老张那明显的啤酒肚,“张总你的水性,真的不错啊。”

“人到中年,得加强锻炼啊,”张沛林发现了他的目光,说不得笑着拍一拍肚子,“不过再怎么游,这个肚子也减不下去。”

“嗯,定了去哪儿了吗?”陈太忠很随意地问了。

“没定,不过,希望不要是去青海或者内蒙这种地方,”张沛林笑着回答,“别说是张馨,我也一样,习惯了在繁华地方生活,再去比较清苦的地方,还真有点扛不住。”

“嗯,”陈太忠点点头,情知这是老张在婉转地解释,于是笑着打趣他,“其实去了那些地方,你这肚子没准就减下来了。”

两人又随便聊两句,看张馨还在水里扑腾,张沛林笑着摇摇头,“这美女的**力,还真大,你看这些人的眼睛……反正就算我走了,公司的副总张复生,他也能帮着关照一下,回头消息确定了,我把你给张复生引见一下。”

“哦,”陈太忠点点头,很平淡的样子,他现在对省移动副总这个级别的人物,兴致真的不是很高,更何况这张复生一听就是张沛林的人,老张走了的话,丫日子也不会好受多少,“你们公司姓张的人真多。”

“大姓嘛,”张沛林不以为然地笑一笑,他觉出小陈对张复生不感兴趣了,心里却是不怒反喜,作为张复生的老领导,他也没打算让这家伙在小陈面前,享受到跟自己相等的待遇,“就算不提张馨,你科委还有点项目,跟移动有关,他能帮着说一说话。”

有种的,你让新的老总别给我科委钱,看我不整出他的尿来,陈太忠笑一笑,才待继续说点不疼不痒的话,却见张馨终于停止了戏水,扶着爬梯走了上来。

大概玩到九点半,大家都已经尽兴了,于是回去冲凉走人,不成想陈太忠和张沛林等了半天,死活不见张馨出来。

“估计是洗头呢,”张总倒是沉得住气,“她头发比咱俩长,女人在这一点上,就是比男人麻烦。”

然而,他的猜测有点错误,因为下一刻,女更衣室里就传出了争吵声,紧接着张馨气呼呼地走了出来,“这里有小偷,偷了我包里的钱”

“啊?”陈太忠和张沛林听了,齐齐就是一愣,旁边的服务员不干了,“这位女士,请你说话客气一点,我们凯利是四星级酒店。”

“丢了多少钱?”张沛林最关心的是钱数,钱不多的话,就不值得认真计较,凯利酒店可是有点背景的。

“多倒不多,才八千多,”以张馨现在的行情,也确实不会太把这点钱看在眼里,但是她还是气得脸色通红,“钱多钱少咱不说,关键是,我的钱丢了”

“你的衣柜,是上锁的,而且钥匙在你手里,”旁边过来一个男人,穿着游泳背心和游泳裤,看起来像是教练啥的,他绷着脸发话了,“在我们凯利,从来没有过客人丢东西的先例。”

“那报警吧,”陈太忠摸出手机,他懒得跟这些人细说,而八千块钱的盗窃案,就不算小案子了,“警察一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先生,请您稍等一下,”男人发话了,他不能容忍报警这种事儿发生,否则传出去的话,会对凯利的声誉造成极大的损害,“让我们再调查一下好吗?”

再一调查,还是有点没头脑,令大家感到奇怪的是,张馨的钱丢了,可手机、手表还有银行卡之类,都没有丢失。

酒店方因此提出质疑,说是既然有小偷,你看你用的这个881的手机,也值八千多,就没丢,手表嘛……说实在的,我们也能看出来,这是好表,小偷怎么会放过这些呢?

“丢了就是丢了,没丢的我也不讹你,不怕告诉你,我这块表十来万呢,”张馨冷笑着回答,“我差那几千块吗?”

“嗯?”张沛林不满意地瞪她一眼,心说你的表值钱,心里有数就行了,瞎嚷嚷个啥呢?说不得走上前,拿出自己的卡来一亮,“我是你们酒店的钻石会员,这个失窃案,我一定要有个说法。”

“我看一看你的卡,”这时候,大堂经理已经来了,拿过张总的看,细细地看两眼,点点头又还了回去,“哦,企业钻石卡。”

凯利酒店的钻石卡,也有细分,正经一等一的贵宾,是个人钻石卡,而张沛林拿的这张卡,不过是企业级别的。

省移动跟各个银行打交道不少,尤其有的银行有揽储的任务,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大客户,张沛林的这张卡,就是某个银行送的——张总可以游泳的地方多了去啦,犯不着为这点爱好,专门来办什么卡,拿来用就是了。

而银行,跟凯利酒店有联动业务,相互提供便利,顺便拓展客户资源,所以这大堂一见是企业钻石卡,知道这位是有身家的主儿,但是来头未必有多大。

“既然是钻石贵宾,那我们有必要提供相应的服务,”大堂心里松口气,嘴上说得却还算客气,“您几位稍微等一下,大家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

“这还用商量什么?衣柜是你们提供的,钱是在衣柜里丢的,这不是我们的责任,”陈太忠冷笑一声,“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报警,二就是你们赔偿,赔了钱我们就走人。”

“先生,请你等一等,先让我们内部调查一下,行吗?”大堂经理显然不能接受这两个选择中的任何一个,报警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赔钱那也太不现实了。

别说那女士手上的表未必值十几万,就算真值那么多——哪怕她带的是上百万的表,你空口白话地说丢钱了,就让我们赔偿,那可能吗?

“我凭什么要等呢?”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抬手指一指大堂经理,“你们自己出了问题,要浪费我的时间等你……凭什么我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这位先生,你的话不要说得那么死,好吗?”大堂见他冲自己指指点点,也有点不高兴了,“你可以去了解一下,凯利不是不敢承担责任的酒店……但要不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也不会去充冤大头。”

“你这意思,是说我们讹人了?”陈太忠听得一时大怒,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看在我跟你们酒店有点渊源的份儿上,我也不多说啥……告诉你们能做主的人一声,说是凤凰陈太忠,等着他给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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