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1纠纷2182不做好事(凌晨双倍)
181纠纷18不做好事(凌晨双倍)
181章纠纷
张衡的基层工作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一语就说中了要害,你西凤村瞎折腾,还不是嫌自己取水的水位高?答应你一台水泵,总可以了吧?
凭良心说,一个水泵真没几个钱,但是西凤村也不宽裕,随便扒个口子就能浇地,还省电,买那玩意儿干啥?当然,乡里白给那就是另一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张书记的水泵,也不会是那么好要的,眼下这事儿也真的是屁大一丁点儿,大家之所以叫真,无非是东临水村觉得自己在响应乡里的号召,而西凤村认为,非常时期大家不能不守规矩。
官场里讲究,毛病不能惯,这人和人打交道,也讲究这个,眼下这点水倒还好说。再旱个把月,西凤村没准还真得考虑买水泵了,所以才宁可酿成上百人的群架,也要争夺水库上的话语权,实在不足为奇。
但是张衡生气啊,为了这百十来块的事情,我答应你两千多的一台水泵,这都是为了尽快平息事态,要不然引发大冲突,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西凤村的人一听说这话,就不做声了,有了泵机,咱都能把整个太忠库抽干呢,用水上自然不会再受东临水的治* 了,张书记这是乡里干部里的一把手,当着这么些乡亲说出来的话,肯定也是要算话的。
可是李凡是一听,就有点恼火了,我这是听你张书记的话呢,凭啥西凤村就白白得一个泵机?那些水不够,也是学生娃们糟害的,不关我们东临水的事儿啊。
他做官可没有李凡丁时间长,见识也不如前村长广,不过,当这么多人的面,他还是不敢顶撞乡里的老大,只得委委屈屈地申诉一下。“张书记,他们不配合学生娃搞精神文明建设,都得了一个泵机,我们东临水……也要一个。”
“你还要个什么?”张衡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对东临水的状况,张书记心知肚明,他是老白凤乡了,这些事儿蒙哄不了他,“你那儿的口子,太忠库干了,你那儿都扒得出水来,少跟我凑热闹。”
“张书记,这话没错,可是当时的蒋工说了,老扒口子的话,容易对水库造成隐……这个隐患,”李凡是大声嚷嚷着,辩解了起来。
他这话说得听起来在理,但是事实上不然,这扒口子是乡里土话,各村的口子在建水库时。就做过相应的渠划规划,而水库施工时,在口子附近肯定要做处理。
这么一来,就保证分流渠所接豁口处不出问题,前面可以放下类似闸门一般的挡板,真要来什么大洪水,只要把阻挡物后面也填实了,就不怕这一块儿出毛病,甚至可以说这一段是最让人放心的——这么说吧,水库溃坝大家见过,谁见过坝没垮,水闸先垮的?
“隐患个**,”邓六字张嘴就骂,张书记或者不知道这太忠库是咋回事,他作为生活在太忠库旁边的人,真的是太清楚了,一听李凡是打算嘴里跑火车,他就忍不住了。
按说西凤村这么折腾一下,就得个水泵,已经可以满足了,但是想到东临水也要个水泵,邓主任就觉得委屈得慌,麻痹的老子是真有需求,你那叫趁火打劫。
这么想着,他心里就不平衡了,这倒不是说见不得邻居比自己好——事实上这个因素未必多但也有一点,更关键的是,乡干部若是只补偿西凤村,那就说明西凤村占理。要是两家都补偿,那说明,这次西凤村还是没有压制住东临水。
所以,邓六字不能容忍李凡是浑水摸鱼,这次明明是我们占理的,于是就要戳穿对方的谎言,“这个水库建的时候,陈太忠考虑你们东临水太多了,你别不承认。”
“老子就考虑东临水多了,你咬我啊?”陈太忠在人群后面站着,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小子满嘴不住地喷粪也就算了,现在又敢嚼我的舌头?
他慢悠悠地排开众人走上前,上下打量一眼对方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再在背后瞎逼逼,信不信我断了你西凤村的水?”
“你是……陈太……陈村长?”邓六字没近距离观察过陈太忠,只是在太忠库揭牌趁热闹的时候,远远瞄过两眼,又在电视里见过几次,上下打量一下对方觉得面熟,再一结合人家说的话,就猜出了一二来。
陈村长背着手傲然不语,周边的东临水村民们可就激动了。“可不咋的,这就是我们陈村长”,“陈村长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不给我们面子,就是不给陈村长面子”……
邓六字一听,也有点腿软,事实上,陈村长这人,属于墙里开花墙外香的,丫在东临水的时候,没人觉得这小年轻有多猛。但是陈太忠离开之后,在市里渐渐地闯出了名堂。
白凤乡是个比较封闭的地方,东临水和西凤村尤甚,但是对自己这里出去的人物,大家都还是比较关注的,尤其是太忠库揭牌的时候,省委书记蒙艺都来了——还能有谁不知道东临水前村长助理的?
“陈处长,你的东临水要活,我们也要活啊,”村里人没文化,可邓主任多少也算官场中人,又是四十出头了,就知道叫“陈处长”比叫“陈主任”更合适,而且也知道对方的恐怖。
然而,村干部就是打出来的,关键时刻他不能掉链子,“你要觉得我做得不对,打我一顿好了,我不还手,就是这个水的事儿,它不能商量。”
“想打架?你们一起上吧,不就是四十七个人吗?”陈太忠的手向后一背,就那么施施然地走了出来,嘴角兀自噙着一丝冷笑,“事先说好啊,医药费我不管。”
陈太忠护短护得极紧,但是今天事情的因果他听明白了,也就没觉得西凤村错得有多厉害,所以才强调一下医药费的问题,却也是虚言恫吓的意思。
原村长助理非常明白,村里挣钱不易,实物倒是好说,对每一分的花销,那都是看得极重,要是真遇上那些欠揍的,他直接就是打了再说——哥们儿就打你了,给你钱看病。
而眼下提前说不给治病的钱。那就是说你们最好掂量一下再动手——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我是给你们机会了啊。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邓六字就开始哆嗦了,陈太忠……这是陈太忠啊,不管邓主任刚才吹得再厉害,但是作为一个村治保主任,他很清楚什么叫“凤凰市黑白两道通杀”。
他不吱声,别人自然也就不敢吱声,陈某人见到自己的yi威大盛,心里一高兴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了,“都散了吧,你们西凤村的以后少欺负我们东临水。”
“我们没有欺负人,”邓六字一听这话就又不干了,没办法,这个关键时刻他要是顶不上来,以后这治保主任就难以服众了,宁可让陈太忠打我一顿,这个理是要争的。
“嗯?”陈太忠都打算转身走了,听到他这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侧头上下打量此人一眼,却不再说话了。
陈主任原本就是以气机入道,做了这么久的官,官威也培养出了不少,再加上他有意威慑,所以,仅这淡淡的一眼,就让邓六字觉得,仿佛一座泰山当头压了下来,竟然连继续解释的勇气都没有了,冷汗也从背心冒了出来。
“陈主任,老六他不会说话,算了吧,你不要理他,”就在这时,西凤村那边又站出一个人来,三十多岁,一副村民打扮,谈吐却是尚算得体。
这位见陈主任又看自己两眼,于是笑吟吟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建福公司在小王庄的抄表员刘刚,早就听说陈主任的大名了。”
“哦,”陈太忠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又看一眼邓六字,见他愣在那里不吱声,于是转身就走了,也没理那刘刚。
建福公司的抄表员,很多都是聘用当地的村民兼职,而付出的工资不过是月薪一百,以及两百度免费用电数。
别小看了这两百度电,以前大家用大网的时候,有的村落一度电能达到两块五,当然,这并不是供电局的公开定价,具体原因以前说过,也就不再表了。
而建福公司走的都是水电,这点电的成本几近于无,却是给抄表员留下了天大的福利——对村民来说,两百度电一般也用不完,那么扯根线跟亲戚朋友分润一下,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情,村里人多是世代相伴而居,对面子的看重远超城里人。
不过,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每个抄表员都不可能抄自己村子的表,而且还不定期轮换,于是就出现了家在西凤村的人,去抄小王庄的表的现象。
小王庄离西凤村有将近五十里地,还净是山路,算是比较极端的例子了,可是这刘刚看起来也颇以为荣,这就是时下农民的真实心态——我们不怕辛苦,就怕赚不到钱。
而且,这抄表也不是多辛苦的事儿,一个月抄一回就行,平日里的线路巡查要求得也极松,农闲时候,每个月保证能到十五天就行。
当然,西凤村的抄表员若是在小王庄被本地人欺负了,小王庄的抄表员你就得站出来帮忙说话,若是西凤村的抄表员在里面上下其手,小王庄的抄表员或者其他抄表员……甚至任何人,都可以向建福公司反应。
所以说,杨华搞农村工作,还真的有一套,互助互利的同时,又相互监督了——这就是从制度上堵住了漏洞,断绝了很多潜在的不稳定因素。
当然,再好的制度,也要执行得当才行,而建福公司并不大,不但是私人性质的,搞的也是一言堂,相关环节自然不会出现问题。
这也就是刘刚敢站出来跟陈太忠打招呼的原因,但是他胆子够大,陈主任却是有点郁闷了,别人都知道我是建福的幕后老板,但是你这么站出来公然表态,啧,这是有点不合适,幸亏在场的最大的官儿,也不过才是正科的张衡。
18章不做好事
张书记见陈主任埋头疾走,知道其心态,自是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半天才笑着发话,“学生们的饭,村里食堂准备了,味道不是很好啊。”
村里早就没有食堂了,不过村委会有大锅,做一下也不费多少事,尤其是十中要求,做点粗面糊糊就行了,清炒一点白菜什么的,再张罗一点腌制的酱菜就是了——忆苦思甜嘛。
蒙校长听他这么说,幽幽地叹口气,“反正今天是给张书记添麻烦了,现在的学生啊……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蒙校长你这是哪儿的话?呵呵,那只是孩子嘛,”张衡心里深以为然,脸上却是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他不得不如此,十中那可是市重点,省里都有名的。
就算蒙晓艳不是蒙通的女儿蒙艺的侄女儿,他这一个偏远地区的乡党委书记,也是要巴结的,谁家孩子不上中学?交好蒙校长,将来有些事情,那就能方便一二。
不过他惦记最多的,还是怕西凤村惹上陈太忠,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犹豫一下又说,“陈主任,西凤村那边也挺苦的,这两年都快比东临水差了。”
“嗯,”陈太忠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里却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件事,这东临水这两年发展得算不错了,可是张衡形容一河之隔的西凤村的惨象,用的居然是“快比东临水差了”。
想当初,是哪个混蛋想到把我弄到这里当村长助理的?
见他绷着一张橡皮脸,李凡是犹豫一下,又悄声跟张衡嘀咕一句,“张书记,给我们也配个泵机吧,我们这可是积极地配合乡里呢。”
“你凑什么的热闹?”张衡不满意地看他一眼,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一下陈太忠,哼了一声,“你当西凤村那台泵机说给就给?他姓杭的管不住自己的村民,影响了乡里形象,我还要收拾他呢……”
“啊,真的?”李凡是听得目瞪口呆,他跟邓六字想的一样,“可是张书记,你都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儿答应了,不能翻悔吧?”
“谁说我要翻悔了?”张书记哼一声,却是不再说话了。
李凡是还想再问,却是被老支书拉了一把,于是闷头走路,走了好一截儿才反应过来:合着张书记要刁难西凤村的人。
还是这当领导厉害啊,李村长暗暗感慨,他只当自己能趁着陈太忠不高兴的时候,跟乡里讨要一点东西,就已经算得上是会审时度势了,不成想人家张书记还真就不给,解释的也是一套一套的——估计,这陈主任也会因此消不少气儿。
陈太忠还真是消了不少气,不过等他们赶回村委会,见到那些学生们忆苦思甜得不是很利索,就有点不顺眼。
村委会的院子不算小,不过这小三百人挤进去,也没多少空地儿了,学生们在老师的指挥下,去几个大锅边排队打了饭,大多吃得挺香,有的却是愁眉苦脸的。
粗粮就是这个不好,一开始大家还能吃个稀罕,觉得不错,但是多吃几口,就觉得拉嗓子了,尤其那炒菜里面基本上见不到油星儿。
粗吃还觉得是地里刚摘的新鲜蔬菜,再吃几口也觉得没味儿了——偏生那大师傅手艺还不行,将菜炒得稀烂,生恐不熟学生们吃了出问题,如此一来,连菜香都没多少。
陈太忠他们进门儿的时候,学生们的饭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了,有人端个海碗,看着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糊糊发愁,还是有个老师眼尖,一指院门口,“吃不了的,倒进泔水桶里吧。”
“这学生……”陈太忠看得都摇头,几个娇滴滴的女生,看起来那碗里的东西总共没动了两筷子,一看就是娇惯出来的。
一个打菜的大师傅听见了,也苦笑一声,“陈村长,这城里娃就是不行,干一上午活儿,连这点东西都吃不了……”
“行了,进去吃饭吧,”李凡是赶紧打断他的话,很显然,张书记、蒙校长和陈主任等人,是有小灶吃的,学生们吃饭涉及忆苦思甜,领导们是涉及接待规格。
当然,东临水也没几个钱,这接待无非是田里长的,地上跑的,不过李村长不愧是开过饭店的,做出来的还不算难吃。
“你这学生们,下午还能种树吗?”陈太忠大大方方地跟张书记分了首座——按说以他的级别,应该坐正中的,但是张衡怎么也做过他的领导,那么,不是特别严肃的场合的话,保持一点尊敬还是有必要的。
“不能种也得种,不想吃的别吃好了,”蒙晓艳无奈地哼一声,下一刻转移了话题,“村里搞这么多海碗出来,也不容易吧?”
李凡丁和张衡听得就笑,过了一阵,张书记才发话,“村里有管张罗红白事儿的,这点东西还真的不算个啥,你问陈主任就知道了,他当初修路,也是这么搞的……”
不管怎么说,桌上大家都不提这学生们的表现,陈太忠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他心里有点不爽,吃过饭就溜了,跑到三十九号跟小萱萱发泄了起来,“你说现在的学生,啧……真是没办法说……”
唐亦萱是好性子,跟他细细地了解一下经过,也是无奈地感慨一下,接着却是又想起一事来,“今年的旱情这么严重吗?”
“是啊,看着那西凤村的人,我都恨不起来,要是别人敢跟我东临水的人叽歪……”陈太忠哼一声,才待自吹自擂一下,猛地发现小萱萱的眼中有点异样,禁不住出声发问,“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帮一帮他们吧,”唐亦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来一场人工降雨,怎么样?别想耍赖……我知道你行的。”
“你有没有搞错啊?”陈太忠听得登时就跳了起来,“这是得……得那啥以后,我才能用的,我说姑奶奶,你知道凤凰有多大吗?”
这个那啥,就是飞升之后,呼风唤雨可是仙人手段来的,仙界才一飞升是游仙,仙力少一点都未必足以覆盖得了凤凰这么大,好吧,就算他带了点作弊的仙力回来,飞升之前也能这么搞,但是显然,他现在的境界还是不够——容纳的仙力不够。
可是唐亦萱不知道不是?于是就出声发问,“你说的那啥……是指什么?”
“你也别问了,肯定不行,”陈太忠苦笑一声,“下雨倒不是不行,但是我现在能下雨的范围,也就是市委大院这么大。”
他知道小萱萱是烂好人,所以不得不解释清楚,当初自己想跟她亲热,她提出的条件就是要帮那农民工讨工资,才肯原谅自己跟蒙晓艳的私情。
“那你还是能行嘛,”唐亦萱眼睛一亮,接着嘴角微微上翘,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这小子,又是想跟我提什么条件吧?”
“我……我无话可说,”陈太忠苦笑一声,他知道自己现下要提什么荒诞一点的条件,小萱萱估计也能答应,但是都已经母女那啥了,他还能有什么再荒诞的条件可提?
于是,他接着就正色摇摇头,“我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么说吧,想要大范围地呼风唤雨,首先你得有水吧?地上的水本来就不够了,你让我把太平洋的水弄过来?”
“天空里不是有水汽的吗?”唐亦萱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地发问了,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一般——这么荒诞的事情,为什么我会这么认真地讨论?
“天空……恐怕也不行,”陈太忠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摇一摇头,“水汽太散了,做不到那么大,我说的下市委大院这么大的雨,就是指的水汽。”
“那这么说,等暖空气过来的时候,你就可以了?”唐亦萱这人就是这样,温文尔雅大大方方,却是偏偏地带了一点偏执,不达目的不罢休。
“哎呀,这可是亏的慌了,”陈太忠听到这话,禁不住咂一咂嘴巴,因为他想起来谁跟自己说过,好像什么时候会有暖湿气流过来,“这这这……这政绩怎么也落不到我头上啊。”
“不行,”下一刻,他很坚决地摇摇头,“上次帮民工要钱,就要得泪流满面了,我是再不做好事了……”
(凌晨就双倍月票了,期望名次能有个大的提高,谢谢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