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只凝视着你

原本只是以为张昊就是心情不好那么几天的张博远，却无奈的发现张昊现在好像一点儿回学校的意思都没有。看着一心只想和夏建仁学打篮球的张博远，只好去学校给张昊办了半个学期的休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张昊又面临开学了。

整整半年的学习，让张昊的球技已经小有成就；与夏建仁和几个师弟们的关系也越发融洽。但是，看着总是一脸严肃，从没有露出一丝笑容的张昊。夏建仁知道，张昊的心结是无法打开的。

夏建仁是加拿大籍的华侨。在深圳教这些人打球纯属偶然，这一年夏建仁刚刚好拿下了加拿大体育部颁发的上岗证。没有想到，一次小小的意外，居然让他的左膝关节出现了严重的扭曲。听说中国大陆有家军医院对这方面有着很高的成功率，于是就跑会了大陆。膝盖是好了，但是还需要长期的疗养。夏建仁就选择了深圳这个地方。

到底是出于对本身职业的热爱还是一时的技痒无从考究了。只是，看到了一群小孩子在一块小场地打球，便搭讪起来，最后便成了他们的教练。

本来，依照夏建仁对张昊身体条件的设定，认为最适合张昊的位置是得分后卫。一是，张昊的身高；虽然在职业队中不算出奇，但是1米9几的身高打后卫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的。因为张昊从小习武，本身的灵活性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第二个理由是预判性；作为一个优秀的后卫对场上情况的判断和人员走动的判断是需要有高度解析能力的，张昊恰恰就有这方面的天赋。这样，再加上上一条，张昊就算是在职业队也会有一席之地。

夏建仁的第三个理由是频率；所有打过篮球的人都知道，一个球员的带球速度和拍球频率是有直接关系的。张昊强而有力的手腕和多年习武所带来的韧性，让他在带球时的拍球频率可以控制到收发自如。快时，可以一分钟达到46下。满时，就算是一分钟十几下也可以做到。这不单单是对力量的控制，还要有非常突出的手感。夏建仁相信，只要张昊愿意，可以让球速一分钟之内几次变化。而现在，张昊最缺少的就是对于一个球队的融合。即便是与张昊一同打球的这群孩子，现在也很难与张昊达成默契。因为这种孤僻张昊失去了几个师弟的友情，同时，夏建仁也知道这性格也将是张昊的死穴。

与夏建仁想法完全相反的张昊，则是一直严格按照那个卡通片中的经典，《灌篮高手》中的一段台词执行的。“占据篮下就能掌控全场，称霸篮下的人就是称霸全场的人。”这一点上，不得不说，张昊和樱木花道这样的一条筋极为相似。为了能够在篮下一统江湖，张昊每天针对性的训练着站位、卡位、内切、绕前、起跳和连续爆发起跳。面对夏建仁的不理解，张昊的回答确实是让夏建仁无比郁闷的。“看看这个。”张昊每次回答夏建仁的时候都会丢给夏建仁一本书，那本已经被张昊翻看了不下百遍的网络小说《校园篮球风云》。“看看，小前锋和后卫。只要他们强，球队才会强。但是，如果我可以控制住这些人，我不是更强？而且，我很喜欢中锋的感觉——傲视全场的感觉。”

夏建仁很想告诉张昊，即便是后卫、小前锋，也一样可以通过球技傲视全场。但是，他知道与张昊说这些只能让张昊和自己争论不休。固执的张昊认准了的事，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于是，夏建仁就通过教练这一唯一有价值的筹码和张昊做了一个协议。张昊在巩固中锋的同时要兼练，后卫，与小前锋的打法特点和一些细节动作。夏建仁的解释是，只有完全理解了场上所有的位置，中锋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

张昊答应了，不过，让夏建仁差点有自杀想法的是，张昊居然从此每天练习所有位置。现在，半年过去了，张昊的球技大幅度提升。别说是进校队，就是职业队夏建仁也不会觉得意外，当然，也只是二流的职业队。而且，随着张昊不断的学习和自我总结，很多夏建仁都没有教过的东西和战术的理解，张昊也越来越有心得的显露出来。现在的夏建仁都不好说张昊到底有多高的水平。

今天，张昊还是像以前半年来一贯的早早来到了社区内的小球场。先是热身，然后开始给自己下达各种任务。大约到了中午，田航洋、杨辉等人才过来。田航洋就是当初说大个子没有用的那个小男孩。别看田航洋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他可是夏建仁这群孩子中的队长兼助理教练；夏建仁不再的时候都是由他负责带队训练的。而杨辉就是那个一直羡慕张昊身高的小胖子。

这些小孩子都是同一所中学的学生，平时就经常在一起玩，所以现在的默契程度绝对不比一般的二流球队差。只是，现在他们还都刚刚上到初中，学校一般都没有篮球队的。所以，他们每天还是坚持在自己的社区内训练。

看着几个小师弟都来了，张昊习惯性的停止了自己的训练，将球放在篮球架子下面。没有听到夏建仁熟悉的“啪啪”击掌声，张昊不由的四处看了看。这些天夏建仁对张昊的指导和帮助张昊是很清楚的，也非常的感激。只是张昊知道，自己这样状态的原因是要让自己将心中的怒火一直燃烧下去。一旦有一天，张昊心中的怒火熄灭了，他真的不知道以后要如何面对篮球。所以，对老师的尊敬虽然在心中已经变成了愧疚，但是张昊不会说对不起亦或是谢谢。

“找教练？”田航洋在一旁稚嫩的声音问道。

点点头，张昊没有说话。

“教练不会再来了。”田航洋无比郁闷的说着：“教练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你应该到校队去了，现在你唯一缺少的就是比赛。到比赛中寻找篮球的真谛吧，到那个时候，也许你就理解杨光的话了。”

又一次点点头，张昊地下头去拣刚刚放到篮球架下面的篮球，然后又开始独自一人训练，直到夜色降临才回家。

床头柜上那张与杨光一起在世界之窗游玩时留下的纪念，杨光的笑容依稀是那样清晰。轻轻的抚mo着照片，张昊的心里依旧有着愧疚和泪水。慢慢地，打开抽屉，将那个篮球护肘拿了出来。对着照片中的杨光带上，然后，轻轻的说：“兄弟，还有几天我就要回到学校了。我想，我会进入校队，我想，我可以带着你的梦想去征服篮球场上的每一个对手。”将照片翻了过去，张昊不想一直就这样的生活下去。暂时的离开杨光提起所有的勇气，他要面对未知的困难。但是，他没有看到，杨光在照片后面留下的签名——我是凝视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