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开花(一)

赫连骏铭损兵折将,地上死尸无数,国主见好即收,下令鸣金收兵。

当天傍晚,夏侯宇又驾机在敌营上空实施了一次空袭。

虽只炸死数百人,却成功地扰乱了敌军的军心,令其无法安枕。

如此三日,国主每天派人出城迎战,夏侯宇则在早,午,晚,凌晨,半夜……不定时地实施空袭,共斩杀叛军七万余人。

赫连骏铭带着残部败逃三十余里,回到叛军主力营中。

夏侯宇首次实施空袭即取得耀眼成绩,令城中百姓欢欣鼓舞,将士们士气大振。

到底是少年心性,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夏侯宇洗去了往日的冷漠和尖锐,眉飞色舞,不停讲述空战时惊心动魄的场景,听得周围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末了,总是加一句叹息:“小爷花了二十分钟装填,二十分钟飞到敌阵,结果只用一秒钟就完成了投弹,实在太不过瘾了!”

众人听到这里,总是轰地大笑:“你小子,一次杀数百人,居然还说不过瘾!”

舒沫抿唇一笑,默默地跟龚千均一起,把空投的弹药匣子做了进一步的改进。

新的弹药匣子,将原来的上下二层改为并行的十个方形格子,每格内放一个炸药。

十个方格由五个开关控制,每个开关分别控制两个对称的格板。

按下开关,则对应的两片格板打开,投下两枚炸药。

如此,他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自我调节,投放炸药。

十月二十一,赫连骏铭重整旗鼓,再领十万人马,再次来袭。

行至距甘德城二十余里处,见前方一片山坡上插着一面锦旗,上书:雷池禁地,擅入者死。

他不禁双手插腰,哈哈大笑:“又来!来人,放羊!”

一千多头绵羊被赶进雷区,本以为必定引爆无数地雷,不料竟是安然无恙。

等了半天,羊儿还是悠闲地在山坡上漫步。

赫连骏铭一愣,命人拔了锦旗,却毫无动静,挖下去,竟是空空如也。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马鞭一指,轻蔑地道:“赫连骏骁已是黔驴技穷,开始虚张声势,玩空城计了!小的们,冲进甘德城,活捉赫连骏骁,人人官升***!”

“冲啊,活捉赫连骏骁!”叛军听得热血沸腾,个个争先恐后往坡上冲。

只见前方不时插有锦旗,标着:“苦海无力,回头是岸~”“人间炼狱,及早回头~”等等警告的标语。到得最后,什么字也没有,只是黑色的绸缎上,画着一颗白色的骷髅头,外加两根交叉的人骨,看着阴森恐怕,鬼气森森。

不过,拔去旗帜,却都相安无事。

叛军越发大胆,断定这是国主在虚言恫吓,妄图吓阻他们。

孰料,队伍行至过半时,忽听轰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掀起的热浪将方圆数十米的人冲晕,高高抛起,重重落下。

他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爆炸声此起彼伏,刚刚还是宁静详和的山坡,突然间变成一片人间炼狱,烈火熊熊,浓烟滚滚。

叛军狼奔冢突,呼痛声,惨叫声,马嘶声夹杂着羊儿受惊的咩咩声,岂一个“乱”字了得?

“撤,快撤!”惊觉上当,赫连骏铭惊恐地拔转马头,慌乱地逃离了这片魔狱。

可怜那些步兵,靠着两条腿,根本无处可逃!

赫连骏铭再次惨败,这回连甘德城的城门都没有看到,就折损了五六万人马,灰溜溜地败回大营。

赫连骏驰盛怒之下,一刀斩下他的人头。

叛军人人股栗,个个自危。

国主这边,不费一兵一卒,歼敌六万,并且成功地灭掉了劲敌赫连骏铭,可谓大获全胜。

赫连骏骁龙颜大悦,亲自登门向舒沫致谢。

邵惟明好奇得不得了:“快说快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舒沫笑道:“自然是天助国主,我哪敢居功?”

龚千均拈须而笑,眼中对舒沫竟是敬服。

“少来!老天若真有灵,也不会让赫连狗贼嚣张这么久!”邵惟明转而去逼问龚千均:“你笑得这么阴险,一定知道理由,”

夏侯宇嘴一撇,不屑地道:“这都想不到,活该笨死你!”

“难不成你知道?”邵惟明不服。

夏侯宇回以一记白眼。

“真知道?”邵惟明有些拿捏不住了:“不可能呀,当初赫连骏铭退兵,国主命乌其尔乘着夜晚,继续布雷,你还反对来着。”

夏侯宇小脸微红,轻哼一声:“小爷一时没想到而已!”

“哦~”邵惟明恍悟,指着他笑道:“原来你也只是马后炮而已,没啥了不起!”

“后知后觉,总比你不知不觉强!”夏侯宇冷哼。

这一下,连夏侯熠都有些按捺不住了:“我也有些不明白,不如你解说一二?”

夏侯宇对于他一向尊敬,遂收起轻视之态,老实道:“很简单,这一次的地雷加了个触发装置。利用羊和人的体重差,制造平安假象,迷惑敌人视线。”

顿了

一下,又解释:“羊的体重多在四五十斤左右,再肥也不过七八十斤,相比之下,人的体重显然要重得多。

所以,明明安了地雷,羊站上去没事,人一踩,炸了。”

夏侯熠微笑着瞥一眼舒沫,眼中有激赏,有钦佩。

“不对呀~”邵惟明哇哇大叫:“那前面过了那么多步兵,何以没事?”

“我猜,”夏侯熠慢慢地道:“小七在设计时,一定考虑了骑兵的重量,不同的地区,触发重量是不一样的。”

一般行军习惯,都是步兵在前,骑兵在后。

雷区入口的触发装置加上了马的重量,因此步兵走过没事。

龚千均笑着补充:“除此之外,娘娘埋了引线,每十枚地雷连成一串子母雷,只要一颗引爆,其余也会跟着爆炸,弥补重量偏差,地雷无法引爆的缺陷。”

“哇,”邵惟明拍着胸口,一脸小生怕怕的表情:“沫沫,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啥?乖乖,这要是害起人来,谁逃得掉!”

夏侯烨眉心微微一蹙。

龚千均肃了容:“慧妃娘娘宅心仁厚,行事光明磊落,岂是背后暗算他人的小人?”

邵惟明自知失言,忙不迭地道:“沫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聪明,谁要是敢与你为敌,一定活腻了!不是,我的意思,没有人敢跟你做对……”

他越说越乱,只好歉然而无措地看着她:“我的意思,你知道吧?”

“明白~”舒沫暗暗好笑,神色微黯,淡淡地道:“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无非是五个字:最毒妇人心!”

邵惟明大呼冤枉,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我哪是这个意思?你们都听到了,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夏侯烨冷眼相对;舒沫伤心欲绝;夏侯熠保持沉默;夏侯宇双手环胸恶狠狠地瞪他;剩下龚千均无法可避,只好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邵惟明急了,大冷的天额上竟滴下汗来:“我明明是夸沫沫的意思,怎么你们大家都觉得我是在骂她吗?我……”

“行了~”夏侯熠啼笑皆非:“你再意思下去,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啊?”邵惟明一愣,反应过来:“沫沫你玩我呢?”

舒沫牵了夏侯烨的衣襟,往他身后一藏,探出头来冲他俏皮地吐了下舌尖:“你才知道?”

“你!”邵惟明气结。

“白痴!”夏侯宇看不下去,啐了一口,转身大步离去。

“小宇,”舒沫忙唤住他:“记住我的话,每次进出城,一定要走雀儿坡过。”

“为什么?”夏侯宇一脸疑惑。

“嘿嘿~”舒沫弯眉笑眼:“钓鱼~”

“好~”夏侯宇不再询问,很干脆地答应。

“没事了,去吧~”舒沫挥手,笑眯眯地打发他走人。

怀孕五个多月,身子已渐渐凸显,行走间已微有不便,她也不太出门,大多数时间跟夏侯烨窝在院子里。

夏侯熠几个只当她倦了,识趣地起身离去。

“又打什么歪主意呢?”夏侯烨却知她只是懒得应酬,索性找了怀孕的借口,闭门不出。

“哪有什么歪主意?”舒沫抱着他的脖子,俏语娇嗔:“这里住腻了,想早点回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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