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狗
费柴是真的对那个主任没兴趣,但是没有办法,逼着抢,你不抢别人的污水还是照样一盆盆的泼过来,如果没能成功,那么这些污水说不定就洗不掉了。只不过他兵行险招,想试试看自己对学院乃至地质部门还有没有用处,所以专门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反正这也符合他的本意,因此做的也很像,算是欲擒故纵吧。因此他没利用空闲的时间去托关系,而是教授算=头衔算什么,受学生的欢迎得看本事,而且没有了教授课程的束缚,他更可以从兴趣的角度切入,比之一般课程无法绕过的枯燥的基础知识,讲授时更加自由了。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其余五位被清理讲授的课,费柴也去旁听过,水平委实难以让人恭维,反正蛇有蛇道,虾有虾道,你们去整你们的小报告,我继续做我的事,只是暗地里把这些消息一放..有些还不用放,别人自然会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浊自分,至少在外围的舆论上自己占优,这样即便是那几个老朽成功夺取主任的位子,费柴也不在乎,那就越发的让他下定决定,出走到更广阔的空间里面去了。
其实以上都是比较好听的说话,最根本的是,他其实没招儿了重生当时已惘然。这些招数不算高明,粗看还有些听天由命的味道,但这是费柴唯一能拿得出来的招数了,你让他想别的招,他即便是想的出来,也做不出来,这已经是极限了。然而幸运之神再一次对他微笑了,他成功了,虽说专职调研室现在又多出两个副主任来,但主任还是他,而且齐院长明确的表示,专职调研室并不仅仅是个过渡安置机构,将来学院还要把这个专职调研室建设成学院的学术研究机构之一。这也可能是学院力挺费柴成为专职调研室主人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在当下中国,领导的话也是要分着听的,有时领导虽然话说的好听,但那只是为了安抚你,你转身,他就动手了,但是齐院长的话似乎是真的,因为他还从从齐院长那儿他还真的落着不少消息,其中有相当的一部分是其他人在背后打他小报告的消息。这就应了一个规则,凡是某领导想让你觉得组织是相信你的时候,必然会泄露一些你的反对派的消息,这次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大家在一起工作了这几年,是谁不是谁一猜就能猜出来,其中扣的帽子最多的就是费柴的男女关系问题,很严重的牵涉到违背社会主义道德观念的层面上来了。另外还有一条是指控费柴是‘裸官’,家里至少有两本护照(日本和美国的),这个就是暗指费柴是个贪官了。
暗暗高兴之余费柴又有些淡淡的忧伤,这个专职调研室主任的职务原本就是别人差不多是施舍的,而自己居然也开始跟着抢了,他不愿意说自己是抢骨头的狗,但他真的觉得自己的这种行为和抢骨头的狗很像,难道真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当年的少年飞扬已经不在了吗?
费柴歪倒在宿舍的沙发上,虽然一动不动的,但脑海里却不停的翻涌着,其实醉酒的此刻并不是最佳的思考时机,但无数的事情,无论远近新旧却一股脑的从记忆的深处浮出来,搅成一团,让他原本混乱的思维越发的混乱了。
门铃响了,此刻没别人会来,来的只可能是沈晴晴,因为才给她打了电话,只是在电话里也没说要她过来,不过是随便问了一句:你愿意不愿意再跟我干。
沈晴晴进得门来,见费柴满身酒气,却也不去**躺着,就笑着问:“醉成这样,怎么还不去**躺着?”
费柴笑道:“不去,怕又搂错了人。”
沈晴晴见提及旧事玩笑,才相信他算是真的放松下来了,以前那挥洒淡定的样子不过是个坚强的外壳儿,对此她是非常理解的,像费柴这种人,坚强的外壳是他最有效也是为数不多的武器之一,这样即便是败落,在外人的眼中也能留下一个洒脱不羁的背影,但内心的痛苦却很少为外人所知。于是她叹口气说:“你呀,有时候的脾性真像我老爹。”
费柴又笑道:“呵呵,可我有干女儿了,不好,有时候关系理不顺。”
沈晴晴怪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说你的脾性有时候跟我老爹差不多,只不过你更坚强,不像我老爸,老实了一辈子,啥都不去争不去抢……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了秦中那老家伙出来的,希望能有所改变。”
费柴笑着说:“你确实改变了。说了你别生气,虽然可能也吃了点亏,但是现在的你跟以前比,真的不一样了,很能干,也很坚强。”
沈晴晴说:“那是我运气好,后来遇到你了啊,开始只是想借着你这里暂时栖身,后来就觉得过的还不错,就一年年过下来了,直到……”
费柴接口道:“直到我倒霉?”
沈晴晴笑着打了他一下说:“这不是都过去了嘛。”
费柴摇头说:“没有呢,其实的情况可以是这样解释,我和那帮人啊,其实就是一群狗,原本是住在屋子里的,吃得好,住的暖,现在被人赶到院子里来了,但是主人发善心,又恩赐了我们一栋狗屋,但狗多屋小,要抢才能有。我呢,原本是不想抢,可是就算我不抢,别的狗也要咬我,所以我只得抢,因为如果不抢就等于被白咬了。”
沈晴晴皱着眉说:“你这形容也太惨了点儿吧。不过万一您要是没抢着呢?”
费柴叹了一口气,身体往沙发后面仰着说:“那我情愿离开这个院子,到外面去做野狗了寻郎。晴晴,其实我不比你父亲强多少,现在成功了,别人会说我招式巧妙,但你知道,我也是没别的招了。”
沈晴晴说:“管他那么多,成功了就好。那老师,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费柴说:“和以前差不多,但是侧重点还是要回到学院来,多拉一些学院的活动,既然我已经铁定了要做这个专职调研室的主任,那么这个调研室就绝对不能成为养老室!只是在选兴趣课题的时候,凤尾龙的项目暂时不对外,避避风头也好。”
沈晴晴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还是回**躺着去吧,我扶你,细节咱们明儿再说吧。”她说着,伸手去扶,费柴却摆手说:“我没醉的那么厉害,还有啊,我有点后悔给你打电话了,以后咱们还是要注意下影响,这次背后告我黑状的,生活作风问题可是大头啊。”
沈晴晴笑道:“让他们说去,以后还得屁颠儿屁颠儿的拍你的马屁。”话虽这样说,却也没再留多久,见费柴要去**睡了,就告辞走了。人言可畏,好多事都是如此,不怕做,就怕说。
第二天一早起来,费柴又似往常一样的精神抖擞了,其实旁人还真看不出区别来,以为他并无变化,但是他自己知道:这段时间,平时的自己不过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还是很焦灼的,现在算是真正的放松了。
照例在学院花园里练了一套太极,散步时又遇到几个比较熟的学生,就问他们上午有课没有,没课的,都约了过来帮帮忙,由于他的口碑在学生中比较好,因此大多都答应了。
早饭后,费柴就去齐院长那里拿批条。齐院长先开始没反应过来,费柴就说:“昨晚你可答应了,除了专职调研室我的办公室,我原来的课研室可划归专职调研室使用,相关设备什么的,也重新划归给我们。”
齐院长这才想起来,这到不是他想赖账,实在是没想到费柴一动起来还真是一秒钟也不肯耽误,无奈,费柴又赖着不走,只得写了批条,费柴拿了,约了那几个愿意帮忙的学生过来,去后勤那儿借手推车。沈晴晴早被费柴安排到了后勤,而且即便是没她,费柴此刻怎么也算是虎死威不倒啊,这些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借得了手推车,又多了一个沈晴晴,大家嘻嘻哈哈笑着,费柴拿着齐院长的批条,把一应物件去各处搜罗了,又拉回课研室,甚至还多要了一些,用来放在专职调研室的主任办公室。
费柴还没坐到主任办公桌后的座椅上去,沈晴晴到先坐了上去,转来转去地说:“这……还是不错的嘛,费主任,知道你更喜欢在实验室,这边装修的味道也还没有全散,可你还是要经常回来坐坐哦,免得有些人记性不好,忘了这儿谁该做主。”说着,朝门口挤眼睛,费柴一回头,看见一个人影不怎么敏捷的窜过去了,随后又好像若无其事地飘了回来,是个秃头的家伙,费柴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呢,记得当时他酒醉说:“老子辛苦一辈子才混了个副教授,还要给我拿掉,不行!敢碰我我就玩儿命!”
虽然话说的硬气,可事实上有传闻,他非但没和谁玩儿命,似乎还在齐院长的办公室哭了,五十多岁的人了,那眼泪还说来就来呢。
秃头陪着笑,进来招呼道:“搬办公室啦,费主任?我也来帮忙?”说着,还真个去挽袖子,费柴忙说:“不用不用,这儿有几个孩子帮我,够了。”
秃头也没想真帮忙,不过却又叫了其他人来,包括脚跨妇联和专职调研室的那个大半老徐娘一起来给费柴道贺,还说要凑份子给恭贺费柴到任,费柴心中暗道:“不过是没把我顶下来,想借着这个机会敲我一顿平衡一下心情吧。”于是也大方地说:“这次算是我们专职调研室的一次聚会,由室里出费用吧,到时候要点**,我签字报销。另外这些孩子们也一起去,晴晴,你安排一下吧。”几句话,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拉过来了,其中有个家伙,费柴是知道的,老婆在学院附近开了一家店,请客的时候,但凡他能做主,全是拉到他店里去消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