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为素红,一对战友受严惩 官场艳遇 青豆

刘歌儿说:“你做啥去了?”

钱里厚说:“去团部了。”

“去那儿干什么?”

“修理大炮嘛。”

一绺头发掉下来了,刘歌儿用手背把它们抹上去,看见钱里厚在看她。

钱里厚说:“你们天天洗衣服,也不嫌麻烦?我们部队的战士十天半月不洗一回。”

刘歌儿说:“习惯嘛。”

钱里厚朝刘歌儿靠近了一些。

钱里厚说:“你哥哥上学了,你不想上?”

刘歌儿说:“不想。”

钱里厚说:“为啥?”

刘歌儿说:“家里穷,这种好事轮不到我,所以不想。”

“唉,你们这儿,就是重男轻女。要是到我们家乡,女孩子都是让家长格外疼爱的。”

“那是你们家乡。不是我们这儿。”

“要是我们俩搞对象,以后,你不就成了我们家乡的人了?”

“搞对象?呀,你瞎说什么?你要违犯纪律?”

“是呀。歌儿,我很想……”

好像有个虫子钻进钱里厚的身子里,痒痒得难受。他又朝刘歌儿靠近一些了。好看死了好看死了,他看着刘歌儿的胳膊和腿。他还闻到了一种香味,是刘歌儿身上散发出来的。

钱里厚给自己说:我不能看她了再看我就不行了。可他没法不看,他管不住自己。几滴水花溅在刘歌儿脸上了。刘歌儿抹了一下,给他笑笑,站起来去晾手里的衣服。钱里厚突然不行了。钱里厚说刘歌儿我受不了我忍不住了。刘歌儿刚一转身,他就朝她扑过去。刘歌儿叫了一声,倒了,他骑在了刘歌儿的身上。

他说刘歌儿,你别喊。我求你了。你要喊,我就捂你的嘴,我已经没办法了。他努力捂着刘歌儿的嘴。他感到喉咙里焦干得要着火。他说刘歌儿,你原谅我吧!我没办法我下面真难受……他硬咽着唾沫没唾沫可咽。他撕扯着刘歌儿的衣服。刘歌儿呜呜叫着,抓着她的脸。一枚纽扣飞了出去。两个**像兔子一样跳出来,他往下褪刘歌儿的裤子,褪不掉;就腾出一只手去解刘歌儿的裤带。他喘着气,像一头慌乱的牛犊。

他没想到刘歌儿那么有劲儿,一脚会把他蹬到水里去。

刘歌儿是先咬了他一口,又蹬了他一脚。

虽然那一次也没成功,可是,毕竟俘看见了两个大**。今天晚上,这算什么……

钱里厚还在回味往事,摩托车停下了。

“下车!”齐干事命令了一声,就有两个战士过来拉他下车,然后将他塞进一间黑屋子里。

寒冷的早晨,军营里吹响了起床号。

战士们紧张地穿上衣服,然后跑出宿舍,整整齐齐地集合在连部门前。

连长戴了棉帽,看了看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薛剑华,脸上出现了分外激动的表情。

薛剑华,出列!

是!薛剑华迈着标准的军人步子,大踏步地站到了连长面前。

金锁!连长的声音有些颤抖:今天早晨,由你替我带操!

连长!薛剑华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意外:连长,不行啊!我已经不是代理排长了。没有资格带全连出操。

连长喊了一声“服从命令”,头也不回,疾步返回了连部。

薛剑华的眼睛湿润了。他明白了连长的用意。

同志们,请允许我最后行使一次值星排长的职责!

服从命令,服从命令,服从命令……老班长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喊着。

那好,向右—转,齐步—走!

唰唰唰,唰唰唰……

这是什么声音?

这是比天籁之声还美的音乐。

薛剑华从穿上军装,就是在这种伟大的音乐里成长起来的。

不是对国防事业有着纯挚热爱的人,不是对职业军人生活有着深深渴望的人,是不会有这种体验的。

薛剑华在这种熟悉而又动听的音乐中带过一个班,也曾经以代理排长的身份带过一个排甚至一个连队。当上级明确了他的后备干部身份,频频被送往军校和教导队参加各种专业集训后,他还几次带领全营的业务尖子参加过团里举行的会操表演。

历史的职责和个人对军人职业的执著使他预料到,他将在这人世间最为整齐划一的步调里度过自己宝贵的青春和年华。

然而,锁阳之行,给他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军事法庭对钱里厚的判决下来了。不知判的是流氓罪,还是强奸未遂罪,反正是判了一年。但是,按照法律规定,军事法庭判决刑期的执行时间是加倍计算的。所以,从钱里厚被逮捕那一天起,就开始计算服刑期。只要满六个月时间,他就可以被释放出来,弄不好,还能和复员的战友们坐一列火车回家呢!

然而。对于薛剑华,上级一直没有什么说法。

指导员找薛剑华谈了多次,要他认识错误。薛剑华却一口咬定:我没有错误。

哼,没错误?指导员敲了敲桌子:那,她为什么约你晚上出去?

那你去问她。

如果钱里厚把约会的信转给你,你会去吗?

我没有接到这封信。

我是说,假设你接到了这封信,你去吗?

我没有接到,你凭什么这样问我?

傻瓜!连长在一旁暗暗替他着急,你就说“我就是接到信也不去”,不就没事儿了。

偏偏薛剑华犟得拐不过弯儿来。

哼,薛剑华,你别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指导员彻底失望了:组织上能提拔你,也能处分你。看,这儿有两张表,一张是提拔军官的任免表,一张是复员回家的登记表,你想要哪一张?

该是哪一张,就是哪一张。

好好好。我服了。指导员瞅了瞅连长,转身走开了。

金锁啊,你怎么这么傻?事后,连长拍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连队党支部勉强通过了提拔薛剑华为炮兵排长的报告。

报告送到营党委,教导员在报告上打了个“?”号。

报告送到了团党委,政委在上面打了个大大的“×”。

按照服役期限,薛剑华应当复员回家了。

钱里厚服刑期满,光着头回到了连队。

此时,薛剑华已经打了铺盖进了复员队。钱里厚亲切地拍了拍这位同乡的后背,讪笑地说:唉,咱们俩一个火车皮来,还要一个火车皮回去。你当了几年后备干部,我坐了半年军事监狱,咱们俩怎么一个结局呢?

滚!薛剑华觉得这位同乡变得让人恶心了。

好吧,金锁。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恨谁去?我这个下场还不是与你有关?算了,不说了。我劝你赶紧把这身军装脱掉,买一套西服,蹬上一双皮鞋回家。进了复员队,就得与军队生活决裂了。出了军营,谁还认你是解放军?

钱里厚一边说,一边蹭着新买的黑皮鞋:金锁啊,不怕你生气,你该去锁阳一趟,看看那个素红。当时她搂我搂得那个紧啊,真让我感动。我怎么就遇不上这样的好女人呢?

爱去你去吧!薛剑华转过了身子。

你真的不去?钱里厚停止了擦皮鞋的动作:你也太绝情了吧!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哈哈哈,金锁,你别把我当成指导员审问你。有关系怎么样,没有关系怎么样?反正你的兵也当到头啦,谁还与你论理?喂,你真的不去?我可想去一趟。

你?薛剑华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同乡变得这么无聊:你去干什么?

担心了不是?钱里厚得意地笑了:我去看看这位美人和那个张洪阳是不是结婚了?如果张洪阳为了那天晚上的事嫌弃了她,也许我还有机会哪!

你真是臭不要脸!

哈哈哈,我是一个进过监狱的人啦!我要脸,谁给我脸啊!

说到这里,钱里厚突然将皮鞋往地下一摔,呜呜地哭开了。

后来,钱里厚并没有去锁阳。

倒是薛剑华,履行了自己最后的职责。

从心里讲,薛剑华对素红并无恶感。聪明的他哪能看不出素红对自己的真情呢?只是,由于他是一个模范遵守军队纪律的战士,他认为这种事只能在提拔军官以后才能处理。在理智上,他不想让这件事立刻变成现实;然而,在情感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里,素红的影子是怎么抹也抹不掉的。

钱里厚的那句话确实让他担了一份心:如果张洪阳为了那天晚上的事嫌弃了她,她能承受得住吗?真的出现了那种结局,他薛剑华岂不害了人家?

他的良心促成了他的行动。

三月的锁阳,已经是春风扑面了。

摘掉了领章帽徽的薛剑华背了军用背包徜徉在街头的人行道上。

他在一个公用电话前停下来。

薛剑华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声:喂?

薛剑华:重化机械厂吗,请找素红。

电话声:哟,你是她的什么人啊?

薛剑华踌躇了一下:我、我是她的同学。

电话声:同学,太好了。她明天就结婚了。你是不是参加婚礼的?婚礼在战士公园举行,听说团市委和妇联的领导还要参加呢!

薛剑华一听,立刻木然地楞在那儿。

话筒一下子从他的手中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