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章 追踪神秘情妇
天,早已经黑了。
鲁建华、铁瑛,还有端木永青,她们这些刑警带着段雅兰,驱车来到了东海路。
段雅兰在车里用手一指,说:“就是对面的那个饭店。”
刑警们向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门楣的上面挂着牌匾“海棠饭店”,饭店还在营业。
鲁建华说:“端木,你和段管家在这儿先等着,我和铁瑛进去看看。”
端木永青说:“好吧。”
他和段管家在警车里等着。
身着便衣的鲁建华和铁瑛走进了海棠饭店。
服务员见来了客,招呼道:“二位,吃点啥?”
服务员说:“饺子,三鲜馅的、鲅鱼馅的、羊肉馅的、牛肉馅的……”
铁瑛说:“我还真的有点饿了,来一盘鲅鱼馅的、一盘羊肉馅的。”
服务员说:“好唻,”他又抬起声音叫道,“五号餐桌,水饺两盘,一盘鲅鱼馅,一盘羊肉馅。”
铁瑛说:“你先给我们上两碗饺子汤,渴了。”
“好唻。”服务员走了进去,端来两碗饺子汤,说:“你们先喝着,暖暖身子。”
铁瑛说:“你们老板丁海棠呢?”
服务员说:“你们认识我们老板?”
铁瑛说:“岂止是认识,还是很好的朋友呢。”
服务员说:“是么,她跟一个朋友出去了。”
铁瑛说:“是裴翠柳吧?”
服务员说:“你也认识?”
铁瑛说:“我们也是朋友,我这儿还有她的照片呢,”说着,她把照片拿出来,给服务员看,“你看,是不是她?”
服务员看了,说:“是她,长得挺媚气的。”
鲁建华一副很熟悉的样子,说:“这海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找她还有事呢。”
“我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走的时候对我说,有啥事让我们照应着点。”服务员说,灶房敲击铁勺,“我去给你们端饺子。”
饺子来了,鲁建华说:“你们饭店的房子是海棠租来的,是不是?”
服务员说:“是租来的。”
鲁建华说:“快要到期了吗?”
服务员说:“早着呢,我们饭店才开张三个月,半年一交钱。”
鲁建华说:“哦。”
她们俩吃饺子,吃完饺子,结帐。
铁瑛说:“咱们别等海棠了,我还有些事要办呢。”
鲁建华说:“好吧。”
她们走出饭店,端木永青在对面的警车里等着她们,她们上了警车。
端木永青说:“丁海棠没在饭店里?”
鲁建华说:“她这个饭店交了半年的房租钱,才开张三个月,投资钱还没收回来呢,她肯定还得回来,守候在这儿,等她。”
夜深了,鲁建华、端木永青和铁瑛三个人,一个人睁大眼睛盯着,另外两个闭目合眼,轮流休息。她们没有放段雅兰走,让她也闭目合眼地留在车中,目的是让她指认丁海棠。可是,丁海棠一夜未归。从东方现出鱼肚白,到太阳高高悬起,还是没有见到丁海棠的影子。
端木永青说:“难道丁海棠跟随裴翠柳逃逸了?”
鲁建华说:“不会的,等啊。”
一月二十日。
上午,十一时。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拎着一个皮手袋,走进了饭店。
段雅兰说:“刚才走进去的就是丁海棠。”
鲁建华和铁瑛走了进去,服务员过来说:
“吃饺子吗?”
铁瑛说:“不,找你们老板丁海棠。”
服务员喊了一声:“老板啊,有人找你。”
里面的丁海棠应声,走了出来,说:“谁啊,我刚回来就来找我,可是会赶时候的。”
铁瑛说:“我们找你。”
丁海棠说:“你们是谁?”
铁瑛说:“我们是裴翠柳的朋友,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找她又找不到,听说她跟你也是朋友,所以,就找到你这儿来了。”
丁海棠说:“裴翠柳啊,她可是阔起来了。一个人住一个大别墅,那个大别墅可是叫个气派、豪华啊,应有尽有,啥玩的用的,可齐全了。那里边,上有管家婆,下有佣人。住的那座别墅的豪华的程度,我说个比喻,不亚于美国的大总统住的了……”
铁瑛说:“你和裴翠柳经常见面呗?”
丁海棠说:“哪儿啊,我一天到晚忙活这个小饭店,哪有工夫啊……是她给我打电话,非让我过去陪陪她,到她的别墅去哪怕是待一天。她说她一个人住那么一座大别墅,形单影只,寂寞死了。我才不得不去的。她自己开着豪华轿车来接我。呵,我一看,这个裴翠柳可真是今非昔比了,才几个月没见,就鸟枪换了炮了,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那可以说是穿金戴银,流光溢彩。她人长得本来就漂亮,这下子,更漂亮了,啥叫阔小姐、阔太太?看看她就知道了。”
铁瑛故意酸溜溜地说:“好事都让她碰上了,咱们怎么碰不上?”
丁海棠说:“哎哟,要么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呢,她不就是长了个妖媚的脸蛋、风流的腰肢么,可是,那就招男人怜爱、招男人稀罕啊。她天天山珍海味,花钱如流水似的。”
铁瑛说:“她傍上大款了吧?”
丁海棠说:“大款?大款也不如人家啊,我听说,她傍上的……”她神秘地看了看周围,像似怕让别人听到,小声地说,“她傍上了咱们龙海市原来的市委书记了,现在是咱们省的常务副省长。”
铁瑛似乎悟解了似的,说:“噢——”
丁海棠说:“这叫啥?这叫有钱的也不如有权的,捧着权就是捧着金山银山……瞧人家裴翠柳过的日子,开心极了,简直就是后宫皇后过的日子。”
铁瑛说:“她昨天来找你,你没问她,怎么这么得闲?”
丁海棠说:“我还真没问她。哎呀,总是山珍海味的吃,豪华别墅的住……也有腻味的时候,出来散散心吧。我留她住在我这儿,她不住。我这儿吃有饭店,就是住的条件可能一般,再说,我们的关系虽说是不错,但是,嘿嘿……她才让我送她走的。”
“丁海棠,我们还没明确我们的身份呢,”鲁建华说,她亮出了证件,“我们是刑警队的。”
丁海棠说:“她是不是犯了啥事了?”
鲁建华说:“跟一个案件有点关系,,我们需要找她了解一下。”
丁海棠说:“噢。”
鲁建华说:“麻烦你配合我们一下……你把饭店的事,料理料理,跟我们一起去,找找她……。”
丁海棠说:“不用料理啥,走吧。”
丁海棠跟着鲁建华和铁瑛上了警车,丁海棠见到了段雅兰说:
“这不是段管家段阿姨吗?”
段雅兰说:“是我啊。”
端木永青说:“丁海棠,裴翠柳到哪儿去了?”
丁海棠说:“到卫小莺那儿去了。”
端木永青说:“卫小莺在什么地方?”
丁海棠说:“她在环海路上开发廊。”
端木永青说:“你和裴翠柳见到卫小莺了?”
丁海棠说:“我把裴翠柳送到卫小莺那儿,见到卫小莺了……我还在卫小莺的发廊理了理发,我就走了……”
端木永青说:“你怎么这么个时候才回来?”
丁海棠说:“不瞒你们说,我是会见我的一个男朋友去了……”
端木永青说:“裴翠柳现在还能在卫小莺那里吧?”
丁海棠说:“应该是的。”
鲁建华说:“顺路,先送段管家回别墅,然后,咱们和丁海棠去位于环海路的卫小莺的发廊。”
十一时十五分。
环海路。
丁海棠说:“就是那个‘美丽发廊’,你们去吧,我就不方便去了。”
端木永青说:“我和铁瑛去吧。”
鲁建华说:“好,我和丁海棠在这儿等着你们。”
身着便服的端木永青和铁瑛一前一后地走进了“美丽发廊”。
一个服务生走到了端木永青的面前说:“先生,理发吗?”
端木永青说:“是的,理发。”
服务生说:“先生,要理成啥发型?”
端木永青说:“理成小平头吧。”
服务生说:“好的,先生,这边请——”
一位服务小姐走到铁瑛的面前,说:“小姐,是修发还是烫发?”
铁瑛说:“修发。”
服务小姐说:“好的,小姐,这边请——”
铁瑛说:“我听说你们发廊有位叫卫小莺的,修发和烫发的手艺很不错?”
服务小姐说:“你说的是我们的老板,她现在不亲自做活了。”
铁瑛说:“哟,当了老板就不做活了?”
服务小姐说:“她是师傅,给我们上课,时常地指导我们就行了。”
铁瑛说:“她在没在这儿,我还真想见见她?”
服务小姐说:“她出去了。”
铁瑛说:“出去干什么?你们还需要采购什么材料吗?”
服务小姐说:“不是,她的男朋友把她找走了。”
铁瑛说:“有多长时间了,我还真的想见见她呢。”
服务小姐说:“见她干啥?”
铁瑛说:“我有一个妹妹想要学习美发,不知道她收不收徒弟?”
服务小姐说:“收,但是,学员是要付学费的。”
铁瑛说:“收学费也是应该的呀,只要能收就行,最好是能让你们老板来这儿,我跟她当面谈谈,行吗?”
服务小姐说:“我给你通个电话吧。”
铁瑛说:“好,谢谢你了,你用我的手机打。”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服务小姐。
“那就不客气啦,我打她的手机,”服务小姐说,她接过了铁瑛的手机,拨电话,但是,得到的回答是,“您拨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她只好无奈地说,“真是不巧,我们老板关机了。”
铁瑛说:“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服务小姐说:“知道,离这儿不远,惠民小区小高层D座十六层3号。”
铁瑛说:“我的头发,你修剪得真不错。我的头发啊,修一修也就行了……你说呢?”
服务小姐说:“马上就完了。”
服务小姐结束了修剪,铁瑛付了款。服务小姐把铁瑛送到门外。这时,端木也结束了理发,随着她走了出去。
她们上了警车,来到了惠民小区。
惠民小区,D座。
铁瑛和端木永青踏上了电梯,来到了第十六层的3号房门的门口。
铁瑛拿出自己的手机,又拨了卫小莺的手机,得到的回答仍然是“关机”。她说:
“怎么办?”
端木永青说:“已经是中午了,等一等她,看看有没有人出来或者进去……”
她们耐心地守候在门口。
大约有半个小时,门开了。一个男子轻轻地开了门,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然后,走出门来。男子回转身要关门的一刹那,端木永青迅速冲上去,一手拽住已经打开的门,一手抓住那男子。
男子见端木永青来势凶猛,扑通,跪了下来,说:
“你不用绑架我,我身上带的钱都给你,还有我手上的钻石戒指……你都拿去,饶了我吧。”
端木永青说:“屋里面还有谁?”
男子说:“还有我的女朋友。”
端木永青说:“她叫什么名?”
男子说:“叫卫小莺。”
端木永青说:“裴翠柳呢?”
男子说:“我听卫小莺说,她走了。”
端木永青说:“裴翠柳到哪儿去了?”
男子说:“不知道。”
端木永青把房门拉开,把男子推进了门,他也进了门。随后,铁瑛也跟了进去,把房门关上。
端木永青推开门,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卫小莺正赤身**地站在窗子前,从窗帘的缝隙里向外张望,大概是看走出门的男子是否下了电梯,走出去了?
她似乎听到了动静,以为是男子又回来了,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没亲够啊?”说着,她回过头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马上用窗帘遮挡自己的隐秘处,神经质地叫道:“打劫,救命啊——”
端木永青退了出去,铁瑛走了进去,出示了证件,说:
“用不着喊,我们是刑警队的,你把衣服穿上。”
卫小莺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铁瑛说:“刚出去一个男子,他开了门,我们就进来了。”
卫小莺边穿衣服,边说:“哦,原来你们是抓嫖娼的啊,可我们是恋爱关系……”
铁瑛说:“卫小莺,我问你,裴翠柳来过吧?”
卫小莺说:“来过,昨天来的。”
铁瑛拿出裴翠柳的照片,让卫小莺看,说:“是她吗?”
卫小莺说:“是她。”
铁瑛说:“她现在在哪儿?”
卫小莺说:“哦,你们是找她呀,”她的绷紧的神经缓和过来了,“她走了。”
铁瑛说:“什么时候走的?”
卫小莺说:“早上急匆匆地就走了。”
铁瑛说:“到哪儿去了。”
卫小莺说:“她把她开来的轿车放在楼下的车库里了,自己走的,她说她要到乡下散散心……”
铁瑛说:“乡下,哪个乡下?是谁家,跟她是什么关系?”
卫小莺说:“我没具体地问她,但是,我知道她的一个叔伯哥哥住在黑熊岛,去黑熊岛要走海上渡口,不方便带车去的……”
铁瑛说:“她跟一个重要案件有关联,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地跟我们联系,我的手机的号码是……哦,在你的手机的未接来电上有两条显示。”
卫小莺说:“好,一定。”
通往黑熊岛的码头。
出于安全的目的,进出码头有安检和录像监视。
鲁建华、端木永青和铁瑛来到了码头的保卫科,调取了当天的录像资料。
录像显示,裴翠柳上了去往黑熊岛的第一班轮渡。
刑警们把情况向丛局长作了汇报,然后,调动了一艘快艇,送鲁建华和铁瑛进入黑熊岛;端木永青留在码头,监视出入的客运船只,防止裴翠柳溜走。
鲁建华和铁瑛上了黑熊岛,她们来到了岛上的村政府,找到了村长,说明了来意。
鲁建华说:“村长,这个裴翠柳是大连人,她是来找她的叔伯哥哥的,岛上有几家姓裴的?”
村长说:“有三家,他们跟大连都有亲戚。”
鲁建华说:“最有可能的是哪一家呢?”
村长说:“这个好办,咱们的岛子也不算大,谁家来了客人了,一会儿功夫,半个村子都知道了。我派个人去打听打听。”
鲁建华说:“这也好。”
村长喊道:“二牛子。”
“哎——”外面应声,走进来一个小伙子。
村长说:“二牛子,你去打听打听,三户姓裴的,谁家来了一个女客人?”
铁瑛把裴翠柳的照片拿出来,给二牛子看,说:“我们找的就是这个人。”
二牛子看过了照片,说:“不用去打听了,这是裴老三家的客人,今天早上到的。”
村长说:“二牛子,这可是牵扯到什么案子……你可要看仔细了,别出差错。”
二牛子说:“没错,就是她,她长得很漂亮,穿着也时髦,很是扎眼的,看一眼就忘不了。”
村长说:“看准了就好……二牛子,咱们跟这两位警察姊妹到裴老三家走一遭吧。”
裴老三家。
裴老三的媳妇在家。
村长说:“老三媳妇,你家来客人啦?”
老三媳妇说:“是啊,俺妹妹来了,从大连来的。”
村长说:“人呢?”
老三媳妇说:“她困怠了,在里屋睡觉呢。”
村长说:“这两位是市刑警队的,找她有点事要核实一下……”
他用手指了指鲁建华和铁瑛。
老三媳妇说:“那我去叫醒她。”
她推开了里屋的门,铁瑛也跟了进去。
裴翠柳正在里屋的小**睡觉。
她看到自己亲戚家的陈旧的青砖瓦房和围墙小院,破桌椅,简易床……熏黑的锅灶,鸡鸭鹅的鸣叫,猪的哼哼声……这一切,跟自己刚离开不久的别墅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可是,上官清明对准姜筱红的脑袋开枪的那一幕……也是令她惊魂失魄。她不得不匆匆逃离别墅……走到这一步,自然是黯然神伤。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本来想在卫小莺那儿停住脚,但是,一想,不行,在市区里人多眼杂……于是,她不得不早早地赶到码头,溜到了黑熊岛。黑熊岛置身于大海的万顷碧波之中,远离尘世的喧嚣,萧疏而清新。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也是可以暂避风头。
她知道,公安局一定会找她的。
她心中有事,所以,睡得也不踏实。
有人推门进来,她听见了动静,睁开了眼睛,看见老三媳妇的后面跟着一个陌生人,很纳罕。
“有人找你。”老三媳妇说。
“我是市刑警队的,有些事情要找你核实,跟我们走一趟吧。”铁瑛说。
裴翠柳的脸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有预感,公安局有可能会找到她,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她颓然地长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地下了床。她说:
“三嫂,给我弄盆水,我洗洗脸。”
老三媳妇给她端盆热水来,她洗了洗脸,说:
“三嫂,麻烦你了。”
老三媳妇说:“她们找你……要不要三嫂到公安局的刑警队去看你啊?”
裴翠柳说:“不用,没多大事儿。三嫂,你放心,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还有,**的褥子底下,我给你留了五百元钱。”她又对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描了描自己的柳叶眉……然后,有气无力地对铁瑛说:
“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