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孙少撇撇嘴,看在孙先生面上,敷衍道歉,随即又和女友举杯畅饮。

原以为这小风波就算过去了,哪知一直沉默的周时阎却开口:“我挺好奇沈寻胭小姐身价几何,500万够不够?”

在他审视下,我脸刷地变白,500万是当初那块表的钱,如今提起,就是要当众羞辱我。

众人见我这反应,心照不宣,看向我的眼神从调笑转为鄙夷和贪婪。

旁人瞧见我的反应,立刻明白了什么,他们的眼神也由刚才的调侃变为嫌弃与贪欲。

我抿着唇,无言以对。因为周时阎并不是真的等我回应,他只是在提醒我,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时,孙先生开口为我解围:“周少爷,你是不是喝多了?她可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

在一片静默中,孙先生再次主动站出来,为我解围。

但周时阎并不像先前那样好敷衍,他慢慢品尝了一口酒,目光始终没离开我,“哦?我倒觉得她挺眼熟的。”

“似乎在哪儿见过。”

周时阎装模作样地按着额头,似是头疼,过了片刻,才轻轻笑道:“啊,我想起来了,大概是在**吧。”

周时阎发什么神经?

我今天在公司也没惹他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哄笑成一片,唯有我一人,尴尬地坐着。

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似乎都不合适,我只好勉强笑着,希望他们快些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

就算在公司,我也未曾如此难堪过,真没想到周时阎会如此记仇。

孙先生劝道:“周少爷,玩笑归玩笑,这样说就过分了。”

孙先生挡在我前面,将我和众人隔开。那些刚才还跟着起哄的人见状,也开始打圆场。

李少爷忙说:“哎呀孙先生,别这么认真,周少爷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当事人自己都没生气呢。”

魏总也附和:“是啊,大家难得聚一块儿,玩一玩嘛,说两句怎么还急了。”

他们不敢直接跟周时阎说什么,只希望能别因为我这样的小角色,让周时阎不悦。

我明白周时阎是在针对我,也不想让孙先生因为我冒险,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我没事,你先坐下吧。”

孙先生看了看我,最后还是坐回了原位。

包厢的气氛恢复了之前的和谐,但我,这个原本的边缘人,显然成了多数人心中的刺。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妖精,仅仅出现,就引起他们之间的不和。

无论是孙先生还是周时阎,都是他们的哥们,说两句也不会往心里去。

可对我这个外人,就没那么友好了。

他们担心孙先生再为我出头,没有明着为难我,却让身边的女人暗暗找我麻烦。

一个穿紫裙子的女子不知何时坐到了我旁边,端着一杯酒,“早觉得和妹妹投缘,一直没机会说话。”

“好不容易找到空档,来和妹妹聊几句,我先干为敬,妹妹不会不给面子吧。”

那紫裙子女子显然是能喝的,一大杯下肚,脸不红心不跳。

即便递给我那杯没那么满,但也非同小可。

她强行把酒塞到我手中,眼神里的看热闹几乎藏不住了。

我看着手中的酒,陷入沉思。说实话,在公司里,每个人的酒量都不错,唯独我是例外,典型的“三杯倒”。

这一杯下去,恐怕要当场晕倒,可如果不喝,他们也不会轻易放我走。

离我最近的孙先生看出我的为难,接过了酒杯,“她是跟我来的,要喝也该我代她喝。”

其他人还想看我出洋相,见孙先生又护着我,有些坐不住了,“孙先生,你差不多得了,不就一杯酒嘛。”

“你这样护着,是不是太过分了?再说这是她们女人间的事,你掺和什么。”

“你要真想喝,我们哥几个陪你。”

孙先生为难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歉意。

他也没想到,本想让我过来休息一下,却惹出这么大乱子。

我很清楚,这只是周时阎故意刁难。

今天一见他,我就知道落他手里不会有好事,可还是这么倒霉,“没事,只是一杯酒,没事的。”

我不想让孙先生内疚,接过酒,坦然一饮而尽。

但我显然高估了自己,没喝到一半就忍不住吐了。

酒也洒了一身,整个人狼狈不堪,“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孙先生不放心,想跟着,但我现在不想见他,坚决拒绝了。

虽说我现在的遭遇和他直接关系不大,但如果他不硬拉我来,我今天也不会这么倒霉。

加上空腹喝酒,胃里非常不舒服,我实在没心情对他太好。

我不知道我走后,包厢里他们会如何,也许根本没人关心,毕竟从头到尾,我只是他们取笑的对象。

我跑到洗手间,吐得天旋地转,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趴在那儿缓了很久,才稍微好点,用冷水洗了洗脸。

镜子里的自己,苍白无力,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没钱没势的人,再怎么挣扎,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一碟小菜。

但我偏偏不愿就这样认命。

我收拾好自己,简单清理了裙子上的污渍,决定直接去前台。

反正我回不回去,那些人也不会在乎。

唯一感到抱歉的是孙先生,他好心帮我解围,却也被人为难。

周时阎果然是个老谋深算、心思深沉的主,我原以为我们这段时间公事也能算的上和平,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羞辱我?

我突然越想越委屈,眼泪不听话地在眼眶里打转,明知道在他面前哭诉没用,我没去拽着他求同情,只是静静地流着眼泪。

早在答应周时阎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条道儿不好走,可我完全没料到,这男人这么翻脸不认人。

我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脑袋一阵眩晕,刚才被来回折腾,我这会浑身都快散架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把已经皱皱巴巴的裙子重新套在了身上。

“周少,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周时阎睨了我一眼,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