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白影

白色的残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如闪电,不过却被徐亚镜迅速的捕捉到了。

她将距离拉近,想要看清那是什么。

一扇半开的门,门缝里黑黝黝的。

白色的影子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跑进了这门里了。

徐亚镜凝聚神思,让自己跨进了门后。

这是一间多年没有人使用的废弃的房间,与其他的房间一样,里面铺满了厚厚的灰尘。

地板上没有任何脚踏,证明这房间在近几年内从来没有人进入过。

房间里分为外间与内室。外间里摆有一张碰歪了的桌子,没有椅子。内室里有一张床,床架上还挂着黑色的帐帘,左边靠窗的位置似有一张梳妆台,镜子早已经破了,梳妆台内凌乱的摆着几盒胭脂,似是被人遗弃下来的。

徐亚镜没瞧到什么可疑的人物在这房间里。难道真是她的错觉?

确定了一遍又一遍,的确在这房间中再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徐亚镜正打算退出,忽然间,耳边听到了一个细细的声音。

“有一天,我去河边洗衣服,弄丢了我的金娃娃,我哭,我哭,我使劲的哭……第二天,我去河边洗衣服,找到了我的金娃娃,我笑我笑我使劲的笑……第三天,日本鬼子来我家,杀了我的鸡杀了我的鸭,最后还抢走了我的金娃娃……”

这是一首童谣

乍然在这个无人出没的地方听到一个幽幽的成年女人的声音用细细的声调唱着这首童谣,即便是在梦中,徐亚镜也觉得浑身一颤,寒毛直竖。

房间里,在那张无人使用的**,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徐亚镜忍着恐惧望了过去。

白色的影子如同一个人形,一个坐在床边上的女人的人形。

人形的白影模模糊糊的,看不到面孔身体,甚至连她穿了什么样的衣服梳了什么样的发式也瞧不清楚。徐亚镜只要一凝神就能凑到花大姐和老夫人的鼻子跟前去细看她们的毛孔,可这会儿再怎么注意力集中,也依然瞧不清这白影是何人物。

离得再远,离得再近,甚至穿透了白影将目光投往到了她身后的帐帘上,看到上面厚厚的灰尘与蛛网,也依然无法看清这女人的面孔与身体。

她唱的这首童谣,是什么意思呢?

徐亚镜感到自己的手臂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很深的恐怖,却是浅浅的,让人的心一阵阵发毛的感觉。

不容细想亦不敢细想。仿佛只要一深入,就会看到极恐怖的画面。

徐亚镜几乎是秒退的缩回了小镜子的身边。

南院里阳光明媚,与北院里的阴暗阴冷是天壤之别。看到小镜子萌萌的笑容在喜妹子的脸上展现出来,看到唐泽文这枚正太羞涩的望着小镜子的笑容。徐亚镜顿时有种回到了阳光底下的温暖。

她在太阳底下呆了好一会儿,才把心头的那丝寒冷也毛悚感驱逐出去。

“泽文,北院里住过什么人?”小镜子忽然发问。

唐泽文正在跟小镜子玩着游戏,忽然听到她如此问,不由愣了一下。

“喜妹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问题自然不是小镜子问的,而是徐亚镜让小镜子问的。

“这个……”唐泽文沉思了一会,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不说?”小镜子见他没有回答,便催。

“是……我的爸爸和妈妈曾经住过的院子。”唐泽文说。

唐泽文的父母亲是在两年前去世的,在那之前,唐泽文跟着父母住在北院里。后来出了事,老夫人怕他触景伤情,所以便让他搬到东院子去陪着老夫人一起住。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唐泽文自动提出想独居,老夫人便让他搬到了南院住。

而北院,也从他的父母双双离世之后,就一直空落了下来

。开始还会派人去打扫,不过最近好像连打扫的人也很少去了。

因为老夫人明令禁止北院是不许任何人进入的,所以唐家里谁也不提北院的事。

“那是你爸爸和妈妈住过的院子?”小镜子侧着头顿了顿,稍停之后便又再问,“那么有这样一首童谣,你听过吗?”

“有一天,我去河边洗衣服,弄丢了我的金娃娃,我哭,我哭,我使劲的哭……第二天,我去河边洗衣服,找到了我的金娃娃,我笑我笑我使劲的笑……”

话刚说到这里,唐泽文的脸色一变,整个人都不同了。

“你说什么?闭嘴,闭嘴!不许再唱这首歌,闭嘴!滚出去,立刻给我滚出去!”

唐泽文捂着耳朵,皱紧了眉头,脸色涨得紫红,整个人像是被人踩到了开关一样,突然间就变得疯狂了起来。

他不停的大喊大叫,声音变得尖锐而又凄厉,这个声音立刻把陆叔给引来了。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陆叔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小镜子与徐亚镜也被唐泽文突然的变化给吓到了,愣在一边不知所措。

陆叔来了后,发现唐泽文的情绪还是没有稳定,并且在不断的叫着让喜妹子滚,以为是喜妹儿做了什么事情让唐泽文不高兴了,便唬着脸黑沉沉的说:“喜妹子,你没听到吗?少爷让你滚,还不赶快滚出去?等着讨打吗?”

小镜子还在发呆,徐亚镜便识实务为俊杰,拉着小镜子让她先走了。

徐亚镜本想从唐泽文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的,没想到这一问却触及了他的按扭,被唐泽文从南院中赶了出来。

唐家里现在所有有眼睛的人都在关注着准备飞上枝头的喜妹子,喜妹子这头刚从南院里出来,还没多久,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唐宅里传了开来。

老夫人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她睁开了那双布满了皱纹的眼皮。

“怎么,被赶出来了?可知道是什么原因被赶出来的。”

花大姐走了之后,由一个小丫头代替花大姐于老夫人的跟前伺候。小丫头停下了摇扇的手说道:“不知道。据陆叔说,小少爷是突然间让喜妹子滚出去的。这之间也没听到喜妹子是说了什么不讨喜的话。”

唐泽文突然间将喜妹子赶出去,这代表着两层的意思。一层,是唐泽文并不如花大姐所说的是因为被喜妹子所迷惑,所以才会突然喜欢上她。也就是说喜妹子不是妖怪。第二层,便是这喜妹子胆大包天,以为有了唐泽文的喜爱,便敢做出些不合她身份规矩的事来,惹恼了唐泽文。

自己的孙子是什么脾性,老夫人是最清楚的

唐泽文对什么东西都不太深入感兴趣的样子,平素里对下人亦是比较宽容,如果不是特别受不了的事情,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来。

这样一想,老夫人就忽然很想知道唐泽文是因为什么要赶走喜妹子了。

之前他喜欢她,大概也是因为在唐家中,与他年纪相当的女伴并没有,所以才会对喜妹子特别的新奇。

现在他对她反感,也许是因为新奇感已过,也也放是因为喜妹子真的性情不良,胆大包天,目中无人,自以为得宠便有恃无恐……

不过细细的想来,这样的一副形象又与老夫人两次见到喜妹子时所得到的印象有所不同。

难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去,给我打听清楚来,一字一句都不要放过。那喜妹子究竟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会被赶回西院的。”

老夫人吩咐。

西院,是喜妹子之前被分配住的地方。小少爷把喜妹子赶出来了,此时距离结婚仅有两天了,老夫人没放话要改期或是将喜妹子赶走,那么她依然还是待嫁新娘子的身份。

即便讨了少爷的嫌,她也得在这里继续呆着。

回到西院后,因为没有了花大姐在这里做事,西院里的下人,工人等,没人再敢欺负喜妹子了。

那些曾经对喜妹子动手动脚的婆子,更是在看到喜妹子时便绕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下一分钟便与花大姐一样莫名的发疯。

喜妹子一个人住在西院的主人房里,没有下人来服侍她,吃饭,洗澡等都没有人来招呼。在她回来的当天晚上,厨房里甚至也没有留有给她吃的份。

所有人都以为她在“滚”出南院之后就饿了一个晚上。

殊不知,小镜子这天晚上却吃得十分满足。

关起门来,在房间里面,吃完了满满一桌美食,再用浴缸泡了个澡,玩到累了,爬上床,吹着冷气风扇,小镜子这天晚上不知过得有多舒服自在。

除了在睡着时会因为想起爸爸妈妈而伤心,小镜子过的简直就是有如公主般的生活了。

“喜妹子,喜妹子?”

小镜子已经睡着了,门外却响起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听声音这女人还是个孩子,年纪也不是很大。

徐亚镜扫了一眼外面。竟然就是白天在老夫人的房间里给她打扇子的那个丫头。有人来打探消息了,徐亚镜不得不摇醒小镜子,同时把这房间里的所有由她的思想而凝聚出来的东西统统收回,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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