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到苏格兰、莱伊和波本,我要狠狠揍他们一拳。”
“苏格兰是谁?那个组织里边的代号吗?”
我是谁, 我在哪,为什么松田会一边端着饭一边问我这个问题,大有不回答就不给我吃饭的态势。
所以我刚才不是在做梦?我拉着松田对苏格兰的料理表了白?
“……是让我留下第一道伤的人, 他是非常温柔的人, 很擅长料理。”我缓缓转动着生锈的大脑,迟疑着回答道。
虽然感觉告诉松田不会影响苏格兰的安全,但我可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把我还活着的消息透露给苏格兰——
我可是准备至少诈死三年的,这段时间要好好发展一下自己的经济,除了买房以外还要承包几家店, 至少有明面上的固定收入。
以及如果三年内酒厂能倒台就更好了, 波本这个仅剩的卧底还要继续努力才行。
“青梅竹马?”
“是敌人啦——至少以前是。”
“你的公安上限?”
“你的脑子怎么转的这么快啊喂!唔、头好痛……”
松田按住想要强行起身的我, 露出有点无语的表情:“你都烧到快三十九度了当然会头痛,刚才给你吃的是退烧药, 两小时内退不下去的话还是要送你去医院。”
我单手捂住脸颊,入手一片滚烫:“但我感觉精神很好, 虽然没什么力气,但是很有食欲……”
“有食欲就慢慢起来吃饭。”他说着不自然地偏过头去, “没力气的话……我喂你也可以。”
这种从咄咄逼人突然转变成别扭害羞的态度让我反应了好几秒, 虽然思维有点跟不上,但脑中还是很快就被“可爱”刷屏。
然而当我扒拉着被子,脑补了几秒自己满脸血脏兮兮可怜巴巴被松田喂饭的样子后, 对人生顿感绝望:“我更想先去洗澡,你可不可以借件替换的衣服给我?”
“那样的伤暂时不要洗澡比较好。”松田阻止道,“脸和头发我帮你擦过,想换衣服的话倒是没问题, 我去拿给你——”
“那你也会帮我换吗?”
“当然——不对啦, 自己换衣服还是办得到的吧?你不是精神很好吗?”
我哼了一声, 把被子拉起来挡住下半张脸:“小气。”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吧!梅莉!喂,不要装作听不见啦!”
“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你还是小孩子吗……”
“我就是小孩子!美少女的内在永远是可爱的小孩子!”
“喂喂……”
松田无言地瞪了我几秒,最终像是拒绝再应付我的无理取闹,扭头就翻衣柜去了。
我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盯着他背影的时候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确实在无理取闹,可能是发烧导致自己的心性有点幼龄化。
我跟松田虽然挺熟,但没熟到这种程度,在我认识的异性中,好像只有苏格兰和我坦诚相对过,强行要求松田帮我换衣服确实有点不合常理……
“别委屈啦,”头顶突然传来声音,“一副要哭的表情,萩看见肯定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我仰起头时松田正拿着一件套头衫面朝一侧站着,脸颊浮着羞赧的红晕,我正想问他怎么看出我委屈,就又听见他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我帮你换就是了……”
诶?诶!
“也不用那么勉强……”
“这不是勉强,这种程度的事情……啧,总之快点换完衣服就可以吃饭了,如果放凉又要重新加热,味道会变差的。”
所以……这种程度的事怎么了?
虽然我很想吃饭没错,但我也很想听他说完那句话啊!
顺便一提,表情装的像是“我曾经帮无数个女生换过衣服”的松田,在我背对他、拜托他帮我解开bra扣的时候就熟了。
如果不是在发烧,他那张红透的脸可以让我多吃两碗饭。
·
结果两小时以后我的体温还是没有降下来。
“不去!不去医院!我不要!”我坐在地毯上哭唧唧地扯着松田的衣摆,差一步就要去抱他的大腿,像极了恳求出轨丈夫不要离自己而去的卑微妻子,“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再给我两个小时,我一点也不难受,到明早一定会恢复的!我保证!”
对此,已经心有所属的出轨丈夫完全不为所动,甚至还把错误甩给妻子:“完全没有可信度,刚才你说自己有食欲,还不是只吃了两口,这样下去不行——”
“那是因为味道比苏格兰做的差很多嘛!要是他做的我肯定会全部吃光啊!”
虽然闻起来很像但果然料理上没人能比得上苏格兰!
“那种只知道代号的家伙有什么好啊,就算是为了卧底工作也是骗女人的家伙!”
“骗女人的家伙明明是莱伊!苏格兰只骗了我自己的身份而已!他对我很好的!给我做了各种超美味的料理……莱伊才过分,他可是想骗我感情的!还害我赔了二十亿!那可是二十亿!可恶……”
“果然“二十亿”也是与那个组织有关的人?”
“是啊!要不是他抓捕计划失败暴露身份,我也不会遭受这种对待!不止是他,还有波本!我明明那么相信他来着!结果他竟然也是卧底!”
“波本又是什么,威士忌?你那个组织是以酒名为代号的?你的代号是什么?”
“那种事情不重要啦,我又不干了,代号已经不要了……总之我不去医院!我不想死掉也不想牵连你死掉!”
“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会容易被坏男人骗!苏格兰、莱伊和波本对吧,下次见到他们你告诉我,我要狠狠揍他们一拳!”
“那样你会因为袭警被逮捕啦!不对,警察打警察应该不算袭警,那应该算什么,记过处分吗?你的职位没他们高哦——而且那和我不去医院有什么关系!”
“是说你不想牵连我的事!你以前真的是犯罪组织的一员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你在那个组织是什么职务?既然做了公安的线人应该不会再被追责,但罪恶感不会消失,你不觉得痛苦吗?”
“当然痛苦啊!都已经有人主动替我承担罪责然后自杀了!”
话音刚落房间内一片寂静,我下意识捂住嘴感觉一不留神说了多余的话,情绪上外来加思维跟不上语速让我有点混乱,而就在此刻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我和松田对视着,同时瞪圆了眼睛。
“……不会是邻居觉得我们太吵了吧?”我小心地吞了下口水,“或者狠下心报了警?”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警察,快开门,听到里面有声音了”的催促声。
我嘴角一抽,松田已然大声嚷了回去:“知道啦,小点声,会吵到邻居的!”嚷完他一回头对上我的视线,“是萩……没问题吧?”
“我只是一个弱小无辜的病号,能有什么问题。”
“病号就老老实实去医院啊!”
话题又回归最初,松田不太耐烦地打开门,又回头看向我:“想吃什么?让萩去便利店买。”
“喂喂,怎么我才刚来就要跑腿啊。”萩原在门外露出苦笑,隔着松田和我对上视线,“我就知道,小阵平不接我电话一定是和梅莉酱在一起,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我仍旧侧坐在地毯上,向萩原扬了扬受伤的手腕:“现在你已经知道这个秘密,我得杀你灭口了。”
“呜哇,梅莉酱真狠心。”
萩原在玄关踹掉鞋,无视松田微妙的表情,几步走来到我面前半跪下来,忽然伸手拥住了我,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心跳本该加速的,这样温暖的拥抱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只觉得安心。拥抱中蕴含的感情,真诚纯粹的担忧和“爱”完全传达给了我。
“不过,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看到你那封邮件的时候我超级担心的,万一你卷入爆|炸该怎么办,还有我要怎样安慰小阵平,又怎么安慰自己,如果我们失去小梅莉该怎样才好——”
耳边些微的气流伴随着磁性的嗓音,他的心跳声也从稍有接触的皮肤传导过来,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精神变得脆弱,还是单纯被他所感动,我的眼眶渐渐泛起湿意。
情绪又一次濒临爆发。
我真的很喜欢被人温柔对待。
“能见到梅莉酱这么有元气的样子,不枉我翘掉联谊会……梅莉酱?哭、哭了吗?”
我抽了抽鼻子,哇地一声哭出声来,一把搂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
“我才没有元气呜呜我在发烧……阵平君一直在凶我,我也不想发烧……也不是故意为那种组织工作的,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不是在做好人吗……”
“梅、梅莉酱?你先冷静……”
“我才不要冷静!我一直都在忍耐,那么讨厌的工作,做的话是违法犯罪亵渎死者,不做的话就会被杀掉,那种生活谁会喜欢啊!还有男人……一个两个三个都骗我,明明我已经很惨了……呜、呜呜、结果阵平君还凶我……”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信息量有点大……喂小阵平你也说两句啊!你怎么可以凶她呢?梅莉酱,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
“不漂亮最好!让那些家伙认不出来,我就能开始新生活了……没有坏男人的新生活呜……我真的、真的不想去医院……”
鬼知道我为什么最后又把话题绕回医院。
但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啊……自顾自地发泄情绪,对本就稀少的朋友任性迁怒。松田其实没有凶我,想带我去医院只是担心我,那些骗我的男人也并不包括他们……
这样可以吗?
依靠我本应保护的“普通人”真的可以吗?
后背被萩原单手轻轻拍着,像是在哄哭泣的小孩子那样。他不再急着让我止住哭泣,只是用另一只手拥紧了我的肩膀,有一种我几乎没有感受过的母亲的温柔。
“已经没事了,梅莉酱已经安全了,今后不想做的事就不做,再遇到糟糕的男人小阵平会帮你揍他们,小阵平可是刚进入警校就和同期打架的热血少年,打架很厉害。”
“喂,萩,我和Zero打架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梅莉,是我不好啦,不去医院就不去,到明早还没退烧的话我去拜托熟悉的医生上门,这样可以吗?”
他的手又落到了我的头顶。
这样可以吗?
“……嗯。”我在萩原怀中闷闷地应了一声,微微弯了唇角。
也没什么不好吧?
作者有话说:
·其实妹妹是一直积累的压力偶尔要发泄一下,莱伊暴露的事情她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恼火(她希望莱伊能抓到朗姆),加上生病的时候本来就情绪不稳【写不出来这种感觉都怪屑作者文笔太差qaq
之后和松田对线的时候破防了,然后在萩原的温柔中彻底沦陷……松田你在做什么啊松田,快支棱起来啊!
然而明天睡醒妹妹的情绪就好了w
·更新晚了抱歉呀,今天出去玩啦(其实明天也出去所以明天估计还是零点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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