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不能跟她回去,孟书颜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找个落脚的地方安顿下来。

回到侯爵府,周夫人竟真的没有怀疑,江景序帮忙找的理由是她外出被困在寺庙,一时半会回不去,不过跟小姐妹在一起很安全。

周夫人没有怀疑,用周家的马车送她回将军府。

柳青姝得知她在伯爵府待了一整晚,心里嫉妒。

要是她的女儿也跟伯爵夫人这么亲近多好,周夫人那个没眼光的,偏看上了孟书颜这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丫头。

得了伯爵夫人青睐,这以后莫不是还要给她找夫婿吧!

不行,她得嫁给贤王,成为贤王助力才行,不能嫁给别人。

柳氏亲昵的拉住她的手,试探道:“书颜,周夫人都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给你找夫婿什么的,贤王肯定是喜欢你的,你可不能动摇啊!”

孟书颜回握住她的,眉眼温柔,“自然是聊了关于我娘亲的事啦,母亲您想听吗?”

柳氏动作一僵,讪笑两声,“额...娘就先不听了,昨晚你在他处肯定睡的不安稳,快回去睡吧孩子,等会儿娘吩咐厨房,给你顿你最爱的红烧肉和卤猪蹄。”

她可不想听关于沈落嫣的任何事,她这样说应该没给她说亲事,这她就放心了。

孟书颜折腾一整晚,无心再跟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回到自己的听雨轩,倒头就睡。

厉北辰一觉醒来天都塌了。

看着尸横遍野的库房,他青筋暴起,双眼赤红,眼底闪烁着暴力。

只可惜这些士兵都死了,让他无处发泄,无人质问,只能将一切怒火发在报信的人身上。

他一脚踢在他肚子上,用尽所有力气,小兵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了,迫于威压,他强忍着难受,身子抖似筛糠,一个劲儿的磕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兵器被抢这不关小的的事啊!”

“不关你的事!你的意思是,是说都怪本王自己倒霉是吗!!!”

“没有没有没有!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厉北辰闭了闭眼,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侍卫会意,拖着报信的小兵下去处理了。

厉北辰知道这件事不关这小兵的事,他只是想找一人发泄口发泄而已。

等到情绪平静下来,他心神不宁的来回踱步。

在脑海里回想谁可能找到这,这里极其隐蔽,不可能有人找到的,就连云云他都从未带她来过,到底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劫他的东西。

想来想去只有一人有可能,就是皇帝。

想到这个可能,他浑身战栗,赶紧转身离开这往皇宫去,想试探一下究竟是不是被他发现了。

皇帝此刻正看着奏折暴怒,“老三他竟敢私吞兵器!他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嘛!”

江景序在一旁平静的腹手站立,等皇帝宣泄完心中怒火,他才幽幽开口。

“陛下莫要动怒,也许其中有误会也未可知,毕竟只是臣的手下无意间撞见他搬运武器,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微臣也没亲眼见着,也许是误会。”

话落,他不动声色的抬眼看皇帝反应,见他依旧很生气,就放心了。

皇帝其实一早就察觉出厉北辰的狼子野心,他不甘心只当个小小贤王,小时候他还设计陷害过推他落水,当时想着他毕竟是自己哥哥,就没过多计较。

厉北辰没有母家支持,他一直以为他就只在心里嫉妒他,对于这种嫉妒,他其实是受用的,因为知道他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是在那无能狂怒罢了,就没过多在意。

不成想他竟狼子野心到私自屯兵的地步,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攻打皇城,取而代之了。

皇帝抬头,眼里还带着未散去的愠怒。

“派人暗中查探,务必要找到他私自屯兵的证据!”

江景序眼眸低垂,恭敬低头,“是,陛下。”

他离开时,正好厉北辰前来求见,厉北辰完全不知道江景序早已将他屯兵屯武器的事告诉了皇帝。

两人擦肩而过时,江景序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回到江府,广白很是不解,“主子,您为啥把厉北辰购买兵器的事呈报给皇帝啊?万一他查出是咱们截胡厉北辰的东西咋整,那您不就暴露了吗?!”

江景序漫不经心擦拭着手中的刀,眼底无波无澜。

“这是给孟小姐的谢礼,没有她,我们也不可能空手套白狼。”

“昨晚她是故意带我们去那的,她应当是跟厉北辰有仇,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缺德的事,厉北辰倒霉,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昨夜有好几次他都能明确感觉到她的急迫,这种急迫不是怕他杀了她,而是想他尽快劫走那批货。

等东西都被搬走,那小丫头还偷笑,似乎很开心。

决明赞同他的话,“主子说的我也深有同感,这孟家大小姐是不是跟厉北辰有什么梁子啊?”

广白一口否定,“他们能有啥梁子,主子这回您就看走眼了,那胖丫头喜欢厉北辰的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咋可能故意坑他的。”

江景序皱眉看他,有些不悦,“不是说了不许叫她胖丫头!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广白立即低下头认错,“不是的主子,我这就是只是一时叫顺嘴了,这就改,这就改,您别生气。”

不就是个外号嘛,主子干嘛这么认真,明明胖丫头很符合她的,这么生气干嘛,不知道还以为主子喜欢她呢。

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他知道主子是不可能喜欢上她的,孟书颜那么胖,长的又不好看,又没才华,草包一个。

主子最惜才,要喜欢也得喜欢孟云云那样的第一才女才是。

决明看着江景序,日有所思,“主子似乎很看中孟小姐。”

以前广白也给别的追主子的贵女起过外号,主子都没管过,这次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江景序擦拭完刀,插入剑鞘,情绪并没什么起伏。

“只昨日一晚的相处你们就能看出来,她并非如传言那样草包无能,有能力的人,我自然欣赏。”

江景序回想发生昨晚的一切,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这小姑娘进退有度,心思玲珑剔透,能屈能伸,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

北都那些高门贵女,美则美矣,但大脑空空,没有自己思想。

当然了,这也不是她们的错,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不许女子科考,她们读书大多也都在家里,即使进入学堂,也只读个两三年就回家结婚生子。

读书能改变的只有男子的命运,改变不了女子的。

跟孟书颜相处仅仅一晚,跟她聊天,就能感觉到她读过很多书,是个有独立思想人格的女人,他欣赏她,自然不想广白如此轻浮给她取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