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错

这第八杯?!她若是喝下去又会怎样?倾若水端着那酒盏轻嗅,酒香在她鼻下徜徉,溢满了整个鼻腔。

这酒足够香醇,甚至都有些让她沉‘迷’,略带着飘飘然。她想,这酒倒真的不愧为宫中御酒了呢。

神思恍惚,她惊叹着这酒的醇美。

“倾小姐。”她正沉‘迷’于这酒香,却突然听见耳畔有人在唤她,忽远忽近,她有些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何方了。

有些迟缓的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却发现是那一袭绿‘色’衣衫的‘女’子——慕青。

“你醉了。”她只听得那绿衣‘女’子对她如是说着,却又仿佛听不真切。她忽地手一抖,酒盏中的酒水洒出些许,亦是让这酒盏离了她的鼻。

酒香不再,她好似突然醒了,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眸看着那只剩下半盏的酒水。

良久,她笑了。

那笑宛若清风拂面,勾起人无限遐思。

原来,这一局,竟是如此。倾若水恍然,如是这般,才算是真正的局,如是这般,这才是真意。

放下手中酒盏,这一次却不再按着顺序取酒杯,手指在第九杯上停留了片刻,却最终没有拿起,而是选择了第十杯,之后是第八杯,在之后却是第十二杯,再后便是第十一杯。

最后才是这第九杯。

第九杯一饮而尽,却也让倾若水愕然也是了然。

因为这第九杯,并不是想像中的酒水,而是一杯纯净无味的白水。

十二杯尽数了然,倾若水执笔轻书,十二杯酒水就此分明,而也就是在倾若水落下这最后一笔时,三刻钟已然到来。

谁能想的到这酒水不是为分辨而来,只是让人一醉罢了。

是以,这一局就算酒水的种类很容易分辨,可人已经昏‘迷’,又如何继续?!原来,他是果真的不想成亲。倾若水侧眸看着那一抹金黄,心思暗起。

——

“太子殿下,您这三局,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待三局罢了,即墨离忧重归人前,尚还未明这场中结果,便有人问出了声。

“本殿不知明大人所说的强人所难,又是何意?”即墨离忧轻笑,看着那一身肃穆的明成晏反问出声。

明成晏语怔,看着那噙着一抹笑意的那人满心的不满却忽然消弭,许久,颤声道,“这题有些生僻了。”

“生僻?!”即墨离忧呢喃,“本殿不明这何曾生僻了?只说这过木桩,也就是一个稳字,莫不是明大人平时走路连稳字也达不到?”

“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木桩是设于水上,‘女’儿家总是怕水的,比不得陆上走的稳些。”明成晏凝神回道。他走路自然是稳的,可他却不至于给自己设个木桩,走木桩吧。

他本指望自家闺‘女’能在宫宴上大放光彩,可何曾想过这局竟然突然变了规则,让自家‘女’儿从第一局输到了局末,如何不让他不甘。

以净月的琴棋书画这等技艺上的造诣绝对是超人一等的,可虽能想的到,这规则竟然突然就变了。

“呵呵,明大人你也说了,这陆上是稳些了,可本殿出这局便是为了比赛,这赛局上本就是为了要分出胜负,若是设简单了,任谁都可过,那本殿今日还设此局做什么?!”即墨离忧冷笑,“难不成明大人以为,在两军‘交’战时,对方占据有利地位,我方处于不利地位时,对方能顾及到邦国之情放弃本身优势而选劣势?!”

“…。臣不敢。”即墨离忧声声入耳,让明成晏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只能退回原处,一语不发。

“既然连明大人都尚有不明白本殿设局的意思,那自然也会有其他人不明的,既然这样,本殿索‘性’一并解释了,以免让诸位大臣对本殿产生误会。”即墨离忧扫了一眼已然安定的明成晏,继而广袖一挥,对着众大臣说道。

“今日之宴,本殿不用多说,诸位大臣也都是明了的,既然明了,那就更应该清楚为妃之道。琴棋书画这一类,本殿之所以弃而不用,就是因为知道诸位官家小姐的层次其实相差无几,既然这样,又何必拿来相较,倒不如选取些更能体现‘女’子品‘性’的赛局。

走水上木桩其实也就是考量诸位小姐的心‘性’是否平稳,可否临危不‘乱’,可现在看来,诸位小姐的心‘性’似乎并不过关。”即墨离忧说到此,看了眼下面那已然垂下了头的不少‘女’子。

近百名‘女’子,只有五人通过,这种心‘性’耐力,不要也罢。

“第二局,一心二用。这一心二用看似新颖,可内容比之以往却并无不同,也还是考量诸位小姐的才艺如何。若是诸位小姐的才艺当真是练到了家,达到了出神入化,又岂会因为同时进行几项的原因而落败?!

说到底,也只能说,是有些人的技艺还需要加强罢了。这比赛比不得其他,让你可以挑的了你最拿手的,可若是人人都挑自己最拿手,这也就没了必要,很多时候,要想比较的是弊端,而不是优点。”

“至于第三局,品酒。诸位大臣自己心中也清楚,这一局算不上多难,酒水并不是些生僻的,不常见的,只是诸位小姐不胜酒力,又能怨何。诸位小姐若是有为妃者,日后必然少不了应酬,可若是连酒水都尝不得,这妃位倒也是罢了。”即墨离忧不理会下面那一副副青红‘交’错的面庞,冷冷出声解释道。

想要为妃——得要有那个魄力才行。

如此一段话,顺着秋风传入众人耳,让人心中一片羞愧,如太子殿下所说——他们确实不配。

倘若她们真有那实力,就该是风雨不动,任其变幻都能迎面直对,——就如倾若水,慕青,以及,白雅,她们三人。

有实力,才有资格不满,而她们,没有资格。

至于白雅,或许比不得倾若水,慕青二人,但是她那得天独厚的运气却也是她的本事。而她们实力不如慕青,倾若水,运气又比不得白雅,输,倒也输的心服口服。

这三局看似毫无联系,无论输没输都可参加下一局,可实际上,也只是给她们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若说争妃一事,却只能说是幻想罢了。

即墨轩辕看着下首那傲然俯视众人的即墨离忧,神‘色’中带着浓浓自豪,或许,这三局确实是出人意料的,但也正如离忧所说,出人意料才更能凸显本质,千篇一律却才是一种失败。

“好了,离忧,你且先退下,让朕问上一问。”即墨轩辕回过神,看着下面那寂静无声的人群,朗声说道。那金‘色’龙袍在日光下倒更显得璀璨,耀眼。

“白雅,倾若水,慕青,是你们三人连胜三局?”是问句,也是肯定句。

“是。”三人齐声说道。

“倒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错,不错。”即墨轩辕看着三位各有千秋的‘女’子赞不绝口。

不得不说这一次胜出的三人是极入了他眼的,这三人且不说才能到底如何,但说这身份,却都是配极了他那三个皇儿。

无论是白家,倾家,还是慕家这三家在墨国都是相当有底蕴的。这一次离歌的手腕强硬,斩了不少势力,让他们不敢轻易干涉朝堂内政。若是这时离忧再娶了她们中任何一人,都可成为他极大的助力,如此对离忧而言不得不说是一件极好的事。

而现在唯一让他头疼的是他这三个儿媳要如何分配才好。

离忧骨子是傲然的,离殇却是痞气的,至于他那个三子离歌却是个淡漠的。

而眼前的这三人一人是温润的,一人是冷清的,还有一人是活泼的。

皇后的意思是让倾若水做了离忧的太子妃,可是他观那慕青的才华比之于倾若水还要胜上几分,是以,若是让离忧娶了慕青对他政事是有帮助的。可在‘性’格上,他又觉得倾若水确实要比慕青更适合离忧。

这一时间也说不好了。

至于离殇,离殇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性’子他多少也是知道的,虽然离殇平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装个软弱可欺,在宫外会惹出点事来让他火冒三丈,可自己的种多少是明白的,离殇是无心与离忧争夺,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顺着离殇的意,索‘性’陪着他演戏,让离殇成了他眼中不受宠的皇子。

是以也因着这样,他才想给离殇娶个稍好些的媳‘妇’,就比如那白雅。白雅的‘性’格与离殇是‘挺’相配的,可正是因为相配,才更担心离殇这‘混’小子会玩着更‘混’。

若是慕青的‘性’格则是能制得住离殇的,只是凡事物极必反,万一哪一天两人都失了度可就不好了。

他对离歌可以说是三人中最为亏欠的那一个,他想补偿,却想不出拿什么来补偿他。当年因为清妃的要求,他将六岁的离歌放逐宫外,并且尽量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十一年已过,他竟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何种感受。

离歌素来淡泊,‘性’格也是沉默些的,若是将白雅嫁与他倒也能改改那清冷的‘性’子,可是也就怕离歌不喜欢白雅那种活泼的,将倾若水这种‘性’格相似的组在一起倒也不错。

只是,关键还得要看他们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