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总是被迫黑化
“小山,你怎么这么肯定姐姐和你们阿爹所抓的那些人有关系,说不定姐姐只是一个过路客呢!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如此将你所知告知姐姐,如果姐姐是那些官府中人呢!姐姐杀那三人救你们,或许只是为取得你们信任…”
这话,是试探。
如此聪明的孩子,苏娆着实欣赏,更多是觉得这个孩子与她儿时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相似。
她小儿成熟,那是因为她有着一颗成人灵魂,可这个孩子却是真正的小儿,少儿老成。
如此聪明的孩子,却这么轻易就把所知一切都告知她…
“姐姐的衣服…”
小山目光落在苏娆的月白劲装上。
他见过那批货物,里面有一种布料,就是这种。
苏娆垂头看了自己这身衣服,随即,哑然。
“原来是…”
桃花明眸内一抹晃动。
看来她还是大意。
‘滚雪细纱’这种昂贵的衣料,多也是出现在上等贵胄府邸之中,一般之人又怎能穿得起。
“那批货物姐姐可以不要,但护送货物的人必须完好无损,小山,姐姐可非是什么好人的。”
开口,很直白的话。
小山一下怔愣。
到底是孩子,就算再怎么聪颖,也终比不得大人。
蓦然,苏娆又一声笑。
“小山,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姐姐非什么好人,不懂得何为以德报怨,姐姐的人没事,姐姐可以看在你如此聪颖的份上,只要你让你阿爹告诉姐姐,那些官家为何要动那批货物,姐姐就大人大量,可如果姐姐的人有事…”
后面的话苏娆停下未再言说,可苏娆知道,以这个孩子的聪明,他知道她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的人有事,她可不是好人,血债必须血来偿,浩叔少一个头发,她都会让他们整个山寨来赔。
小山怔愣的思绪回归,看着苏娆,似是在确定苏娆此刻这话真假,小小人儿,目光清透。
看着须臾,似乎确定了,才点头。
“好。”
话落,再次看向阁卫怀中的阿弟。
阁卫在苏娆的示意下放下阿弟。
小山立刻将又泪眼汪汪的阿弟抱在了怀中,安慰的拍了他后背。
阿哥没事,阿弟别哭,小小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阿弟瘪着小嘴,泪眼婆娑,却很快两把擦干。
“姐姐,走吧!”
小山再次握住阿弟小手,迈开小小步伐踩进厚雪中。
苏娆也迈开脚步。
山顶之上的雪厚重的淹没她的脚踝,这两个小人儿走的更加艰难,却没有叫苦连天一声。
好似对于这种生活环境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一句话,苏娆知道,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
可如此坚强的孩子…
苏娆内心还是生出一抹怜惜。
北山北峰,有两峰山头,翻过第二峰山头,就是北烽寨的地盘。
寒冽飓风,穿梭林间白芒雪树,落小的雪花随着时刻的走过,渐渐停落,直至完全停落。
一望无际的白,只能看见小点缓慢的移动。
两大两小刚走至第二峰山头林间,苏娆脚步再次一停。
眼角骤然轻眯起。
有人…
阁卫和小山都看见她的反应,小山快速一把堵住了阿弟的嘴,一声嘘,让阿弟别出声。
苏娆对阁卫一个眼神,让他再次护住这两个孩子,目光落向前方,脚尖轻浅一点飞身而去。
林间两人,一人玄衣,清冷漠寒,一人红衣,灼灼风流。
四周风雪萦绕,翩翩起舞。
“毅亲王追的如此紧迫,本公子可是有哪里得罪过诸暹国的毅亲王,竟都寻到这天谷关郡来。”
折扇在手中转动,那双桃花眼,顾盼流兮。
“萧公子说笑了。”
瑞凤眼内也带着打量,刀削面庞,凌厉之韵。
“听闻萧公子易容之术惊人,本王特意前来云琅,就想与萧公子交个朋友,却不想萧公子竟离开,实为可惜,今得知萧公子在此,本王心甚。”
这话间,迈步走近一步。
“多个朋友多条路,萧公子以为本王之言如何。”
转动的折扇一把握住,桃花眼内婉转而动。
须臾,此人一声轻笑。
“哦,交朋友?那就得看毅亲王诚意如何了。”
彼此目光对视,有些话,并不需要明言什么。
两人身形动,离开此地,所去方向是乃林间另一端。
两人离开,苏娆才现出身。
那双桃花明眸,此刻内里全是难以明晰的邃感。
苏娆过来,未曾靠近,没有听清两人对话,可却看清着他们衣着,更看清着毅亲王那张凌厉面容。
这是苏娆第二次见毅亲王,但对他记忆犹新。
“寒…漠…尘…,暹…毅…迟…韶…”
垂落的玉指,骤然蜷捏。
你们果然是同一人,好个诸暹国的毅亲王,好个以假乱真的‘萧公子’,当真如同照镜子啊!
须臾,苏娆转身走回来,未曾继续跟上去。
比起寒漠尘,暹毅迟韶,苏娆此刻更在乎浩叔他们。
至于这两人怎么在这里,做什么,苏娆不打算在此刻打草惊蛇。
敌明我暗。
她倒要看看那暹毅迟韶想要做什么?是利用她,还是只要‘萧公子’这个身份去做什么?
亦或者整个苏家…
桃花明眸内浮现一抹薄凉冷意,似与周身寒凉冷气融合。
……
北烽寨。
满地血色染了苍茫雪白,凌乱脚步将满山雪景踩乱,木枝断裂,炉火翻滚,一片狼藉。
“阿爹…”
见如此情形,小山一声嘶喊,拉着阿弟大步跑进山寨。
寨内了无人烟,没有一个活人,只有那已僵硬的数具尸体,其上也早已纷扬一层雪色。
被如此埋葬。
苏娆的脚步再也迈不开一步,目光落在满地血色上。
血染雪。
又是如此血色渲染。
内心并没有同情,因为这些死了的人皆是盗匪,哪怕小山那么说了,可盗匪就是盗匪,手上不知染了多少血色,如此被杀也是死有余辜。
心中没有同情,只是难以承受如此血色洒染的场景。
好不了的那道伤疤。
这一刻再次被如此一刀切开,殷红的血色瞬间流淌,映染了那双桃花明眸,眼尾赤色渐渐浮现。
眸底深处又一次映现了那场大火,銮天殿上的那一幕,耳边好似又听见了那声声悲鸣。
哀鸿遍野。
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