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原以为她和云霁心中所生那一点疑虑,怎么着也得在兄长大婚过后,萧沐白暗中跟随赵家人找寻到赵莲馨的尸首后才能清楚,甚者还得等他们去信诸暹和琅京之后晓得。烏

不想,就这早间,心中疑虑便也这么解开了。

昨夜间赵国公的房屋之内发生的事儿,在赵家私卫从侧门将赵莲馨的尸首抬入府中之时,云风就晓得了。

萧沐白暗中跟随而去,赵家主家也有云卫暗中盯去,才晓得如此快。

云卫盯住赵家,这也是霁月世子一贯的行事风格,无论在何种时候,做什么,都会有两手准备,出现变故便也可及时应对,此番云霁虽未有交代,但云风晓得他们要做什么。

“云霁,看来是你我所猜想皆有着,赵国公暗下动作,他安排私卫直接替了舒太后所安排之人,赵莲馨才会前来云郡,后赵莲馨有所发觉便暗中逃脱,却没想到会遇见那等灾祸。”

云风言罢,苏娆与云霁一眼相视。

竟还真只是意外。烏

“那暹毅迟韶和云穆靖未有出手,想来也是因赵国公诓走了赵莲馨。”

赵家私卫乃赵国公暗中所培养亲信,他们查探出事之地,无任何人为之痕迹,那么赵莲馨之死就真乃天灾,非暹毅迟韶和云穆靖所做人祸。

“嗯,应是如此无疑。”

云霁颔首。

一早间就晓得赵莲馨之身亡真乃意外,云霁便让云风传信让萧沐白归。

既乃天灾意外,赵莲馨之死与他们并无关,便无须再暗中继续跟随,以免不慎发觉,反倒令赵国公生疑。

云霁吩咐了话,云风离去,苏娆和云霁二人也去往了前院,赵莲馨之意外身亡之事在他们这里就此彻底揭过,一点未有影响他们今日好心情。烏

今日的天,也是极其的绚烂。

郡城之外,山峦之上冬日雪景奇观,郡城之内,瓦砾之间雪色早已消融,且经过三两日的灿灿阳晖映照,整个云郡之内已完全乃灿然一新。

张灯结彩,欢声雷动。

前往她苏家的来客也已纷纷登了门。

亲朋满座,各个拱手恭贺兄长大喜。

听着悦耳的贺词,苏娆弯弯起桃花明眸,笑意嫣嫣。

兄长大喜日,喜上眉梢。烏

至迎亲时刻正,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两位身着大红喜服的兄长各自跃上那高头大马上,带着迎亲队伍前往女方家中迎娶各自的新媳妇。

苏娆和云霁并未曾有前往,在府中接待来客。

“霁月世子…”

“二皇子…”

“新皇…”

来往苏家之宾客,各个身份贵重,这来的多了,也当真如云穆靖所言及,终究有人认出了云霁,面上一时间露以愕错之色,更揉了揉眼睛。

没有眼花,真的是那已病没的新皇。烏

随之,愈发之多之人认得了云霁,一个个两相对视间,心中难以平和。

早前时在苏大的定亲宴上就有些许之人瞧着,但因当时云霁和苏娆并非是主人家,在柳府中接待苏家这边的宾客,也皆为他们同龄的小辈。

小辈中,识得霁月世子之人实乃为数不多,唯有与霁月世子亲近之一二好友,霁月世子又时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多人都是难以观之一面。

更何况霁月世子离开这云郡已十余年久,就更不为他人识得,有那么几位官员即便得以有幸见着霁月世子隽美之容,在那日间远远瞧见一眼,随后便在柳家叔伯和苏三叔等的作请下入厅内,一时也只当眼花。

可今日,在苏家,云霁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来往的官员面前,瞧去好几眼,怎么也不可能再是眼花了。

霁月世子,二皇子,病没的新皇,他未亡,今还现身苏家,赵国公来云郡时日可已不短,他是否晓得着,而今登基的新皇,他又是否知晓。

只一息间,如此一个个疑问自心底跃出。烏

一个个的也就愈加的难以平复心神。

琅京刚平,朝堂刚稳,病没禅位于新皇的二皇子现在却在云郡现身,如此冲击,任谁人也难以让自己镇定。

且这位二皇子曾经那另一层身份还为云王赐言云琅苍穹之光,一人可抵得千军的云王府风光霁月的霁月世子,这就更难以令他们镇定下来。

“确实,霁儿未亡,霁儿身子羸弱,先皇留以传位遗诏,霁儿须遵从先皇旨意,霁儿病危后送至云郡埋葬,幸得棺椁颠簸之际竟一口郁气吐出来,得以复生,本王一脉只这一条血脉,本王只愿他一生安稳,既已禅位七皇子,七皇子德才兼备,云琅朝局已稳妥,便不可再有动,且霁儿之身子实难为一国之君。”

此番状况早已有预料,无须苏娆和云霁去多言什么,至苏家的云老王爷,就在众人多心之下,他已出言。

虽霁月世子为二皇子之事已为众人知,但在云老王爷心中,只是他这一脉唯一血脉,他们夫妇养育十年之久的孙儿,岂能拱手让于赵家。

云王府的霁月世子,他一人之力可抵得千军,可他之心从来都是超脱世俗之外,于人间烟火之中从不留恋。烏

登朝堂风云,也只因当初诸暹与云琅之战起,瑜皇又一时卧病在榻,为稳固朝纲,他才不得不入朝一时。

瑜皇所留传位圣旨并非他之意愿,朝堂安稳,他便功成身退,自此再无新皇二皇子,只一介白衣立于世,只一位心间人伴于身,便足以。

“诸位来往我苏家,皆为恭贺我苏家儿郎们大喜,皆乃与老夫之私交,还望诸位都将心思放在这喜宴之上,莫多心其他,小霁只是小霁,乃我老苏家孙女婿,孙儿婚事后,老夫的宝贝孙女儿也老大不小了,喜结连理,届时诸位可都得再登门。”

苏老将军举起酒盏,粗犷的声音恢宏响亮。

来,各位,都吃好喝好。

苏老将军也发话,一个个心难平的宾客,无论心底怎么打鼓,也都难以再多思,只得举起酒盏共饮此杯。

对苏老将军所言最后那一番溢于言表,以往一直对苏娆不假以颜色的霁月世子,今又为何与苏娆情定,霁月世子怎会看上曾一度为琅京中声名狼藉的苏家丑女,他们也瞧得了。烏

今日得见苏家女,额间那道难看的凹陷疤痕依旧还在,且她就那么大方的示于众人眼下,不曾有遮掩,今瞧来觉半点未曾落色了她之容颜。

往时不曾细细想,而今也才惊觉,苏家丑女,她似乎从未曾因额间这一道难看的疤痕而卑怯,她张狂恣意,为将门虎女,她从不落父辈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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