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可不知她的三位娘亲早已给她备好了嫁妆,就等着她哪日出嫁。

带云霁进去偏阁。

未过片刻午膳备好。

知道云霁吃的淡,苏娆也早已叮嘱了琴娘将午膳准备的清淡些。

“虽不能与你清风居的那些药膳比,不过我这娆湘阁的饭菜口味也很不错的,你且尝尝看。”

将碗筷递给云霁,苏娆便自顾自的开始用膳。

却见云霁未曾动筷,一目疑惑。

是不合胃口?还是有何忌口的东西不能吃?

“云霁虽行为与常人无疑,但终究不能视物,用膳时也是云风他们摆盘一致,云霁方明晓菜系位置,今日可能需请苏小姐为云霁布菜。”

云霁似乎察觉到苏娆的疑惑,浅浅一语解释,如此之话说的合情又合理,听来哪儿都不会觉得不对劲,因为云霁用膳时摆盘确实有讲究。

桃花明眸落在云霁脸上的蒙缎上,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摆盘。

一息,苏娆拿过云霁的筷子给他夹了菜肴。

并未有何别扭。

“有什么忌口不能食的,但说无妨。”

又让依素去准备一双公筷。

“多谢。”

未再有话,两人安静用了午膳。

两人之间没有了这些时日来的那种彼此疏离感觉,似乎回到了清风居内那几日的和睦共处。

此时更多了一分温和。

浮云直上九万里,在那蔚蓝的低图上勾勒出千山万水,花团锦簇,竟出现一副大鹏展翅景象,纯洁灿白的鹏鸟,展翅翱翔,腾空而飞。

午膳后,苏娆端起杯盏,才又说了刚刚被琴娘打断的话。

“云霁,昨日事,苏娆在此以茶代酒敬你,多谢。”

一口抿,又言:

“拿云穆靖威胁你,苏娆在此再郑重道歉,更为自己这些时日来对你多次的利用道歉。”

一盏茶入腹,愈发正色面容。

“云霁,我所做所为你皆心明清楚,苏娆也不再拐弯抹角耍那些心思,今日苏娆就明言,苏娆不想被皇权左右,更不愿被命运束缚.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把我的追求坦诚相告,烦请你能为我争取一点时间,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背我苏家家规底线,只要是苏娆能办到的事,苏娆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此一番言,苏娆先交心,因为苏娆已清楚在云霁面前她耍不了她的那些心思,所以想让云霁帮她,真心帮她,她就要自己先投诚。

这未尝不是一种计谋。

云霁也一口抿茶,面朝苏娆,须臾,才言道:“苏娆,你的秘密,云霁不探究,云霁的秘密,希望你也别去探究,既然是你我合作,那么云霁希望你莫要再将阿靖牵扯进来,你想让云霁帮你拖延那道赐婚圣旨,作为交换,云霁并无其他事,你只为云霁施针调理身子即可。”

“施针?”

苏娆当即轻陇起眉梢,手不自觉摸了摸身前衣服下的吊坠玉佩。

“对,施针。”云霁颔首,“你的针灸之术似乎有些特别,那日在清风苑你为云霁施针过后,这些日来云霁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羸弱了,出门许久也不会再风一吹就咳喘不停。”

苏娆先没有回话,也并没有因云霁的这又一番话而舒展眉梢,反而愈发紧陇起,眉黛沉凝,摸着身前的手,隔着衣裙捏住了里面的玉佩。

云霁似乎有所察觉,又道:“是有什么难言?若有为难之处,只当此事云霁未曾提及…”

“可以。”这句话出口,云霁之后的话未再言说,苏娆捏着衣服下的玉佩一息,提了一个要求:

“我们之间合作,你的要求很合理,只是我曾答应过传我医术之人,绝不在他人面前行此针法医术,尤其是在同行医者面前。”

言外之意,我能为你施针,但你得为我保密,无论是御医太医,还是你府上的竹先生和惠善大师,任何人都不能知晓我会医之事。

“自然。”云霁点头,应允,苏娆的要求也很合理。

而此刻,舒兰宫中,满地破碎瓷器,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颤颤发抖,舒贵妃面色苍白从床榻上下来,无论刘嬷嬷和赵莲馨怎么劝慰都无用。

她要去见四皇子,她要问问他,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他虽不是她的亲子,可也是她将他拉扯大,若无她赵家相护,他早已被太子蚕食殆尽,为何要害她的孩儿,为什么?

“姑母,姑母,您冷静点,您刚刚小产不能出去的,馨儿求您,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赵莲馨拦着舒贵妃。

刘嬷嬷也声声哀求。

“娘娘,我们回去吧!回去吧!皇上已经为娘娘幽禁了四皇子,孩子还会有的,娘娘,我们听话,回去,莫要让皇上看见啊娘娘…”

“都别拦着,让她去。”这声怒喝,赵国公大步走进舒兰宫,“你现在就去把四皇子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为父看你的孩子就能回来了?”

“父亲,妹妹她只是伤心过度,父亲莫要气恼。”

后面跟着的赵尚书急急一言,走进舒兰宫,从赵莲馨的手中接过舒贵妃,将她怜惜揽了怀中。

“璇儿,听话,不哭,你是帝妃,这般哭啼有失尊仪。”

“兄长,我的孩儿…”

舒贵妃死死抓了赵尚书的衣袍,哭泣的声音沙哑。

赵国公走至正位坐下,摆手让那些跪地的宫人们起来,将宫内凌乱收拾了,全都退下去。

抬手又揉上眉心,眉宇之间带着掩藏的哀痛,那是他的外孙,他又如何能不疼不难受。

“你真以为是四皇子算害的你,他还没那个本事。”

须臾,赵国公才如此沉声又开口,只这一句话,止住了舒贵妃的哭泣,倏然看向赵国公。

“昨日之事真相究竟如何,你腹中龙儿究竟是谁害没,现在追究于事无补,皇上昨日行为举止,他是在四皇子和太子之间选择了太子,四皇子虽未被废,可终身幽禁已与被废无疑。

现在我赵家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姚傅岳那老东西就会将我赵家整个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你却还在这里哭哭啼啼,你怎么不哭皓儿…”

“父亲…”

一提及云穆皓,舒贵妃顿时站不住的软了身子。

赵尚书又赶忙扶住她。

“父亲,妹妹她也不想的,父亲就别再拿皓儿刺痛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