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厌兀的笑一声,抓住她那只胆大包天的秀手,栖身而上的同时,将她扣在龙榻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捏住她光洁柔软的下颔。

“怎么,你也想要朕的命?小兔子张牙舞爪过了头,是不是忘了,你的命,是捏在朕的手里。”

陆明棠也笑了,迅速出手向着陆厌的下盘袭去,陆厌在同时横手挡住,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便在龙榻上交起手来。

檀木制的龙榻因为剧烈的摇晃而吱呀作响,龙纹明黄素锦纱帐摇曳晃动,两个交缠在一起的黑影映射在纱帐之上。

陆明棠反手将陆厌双手往上扣,钳制在他的头顶上方,同时双腿横跨,整个人骑在他的腰部位置。

及腰的柔顺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倾斜而下,与陆厌一头披散在榻上的墨发缠绵交织在了一块儿。

这副画面有多暧昧,陆厌此刻就有多恼火。

因为他竟然没打过陆明棠,而且他还意识到,因为陆明棠现在还发着烧,所以方才她才与他交手了数十招,才将他给制服。

如果她身体康健生龙活虎,以她的身手,必然三招内便将他制服!

一个只能躲在春闺中的娇弱女郎,如何能有这般矫捷的身手?

看来,这只危险的小兔子的身上,藏了不少秘密。

“我不要陛下的命,相反的,只要陛下乖乖听话,我会为陛下将威胁你的一切,都清除干净。”

陆厌的黑眸翻涌着危险的阴鸷,“陆明棠……”

不给他发怒的机会,陆明棠腾出一只手,竖起食指,覆在郎君微微张开的,苍白冰凉的薄唇上。

“嘘,要乖,阿姐现在很困,需要好好休息,乖乖的不要吵我,等我醒了,给你吃糖。”

落下一句话,陆明棠骤然松开手,在起身的同时,身子一歪,堂而皇之的便在龙榻的内侧躺了下来,甚至还扯过了锦被,给自己盖了上。

合眼,睡觉,一气呵成。

一声阿姐,让陆厌的黑眸里有一瞬的愣神,等他反应过来,陆明棠已经明目张胆的在他身侧睡下,俨然是将这儿当做了她的地盘。

胆大包天的小兔子,竟敢以阿姐自称,还是掐死算了。

陆厌苍白的大手离她雪白脆弱的脖颈尚有一寸距离,陆明棠轻飘飘开口:“我劝陛下要乖,你打不过我,当然,你也可以叫帮手,只要陛下不怕你一个郎君打不过小娘子的事情传扬出去。”

陆厌冷哧,“你比朕大了三岁,有脸自称小娘子?”

“那就大娘子,如此可满意,小郎君?不过若是陛下愿唤我一声阿姐,我会很高兴,我一高兴,便会让你赢一回。”

陆厌觉得这只伶牙俐齿的小兔子特别讨厌,还是掐死能得个清静,“你做梦。”

陆明棠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那我做梦吧,乖别吵了。”

阴鸷的眸光死死盯在陆明棠的后背,脑海中过滤了弄死陆明棠的一百种方法,但最终,他也没动手。

他就容忍她这么一次。

他只是想看看她会带给他多有意思的游戏,仅此而已。

次日天色尚雾色朦胧,几乎一整宿没睡的陆厌,心情非常烦躁,而他一旦心烦,便会想折腾人。

尤其是看到,在龙榻上鸠占鹊巢,霸占了整张床,睡得没心没肺的女郎。

小兔子睡得这么舒坦,却让他不舒坦了一整宿,果然,他还是更喜欢看到小兔子不舒坦的在他的手里垂死挣扎。

陆厌抄起暖榻上的靠枕,步步逼近龙榻,危险的气息笼罩住尚在熟睡中的女郎。

就在靠枕即将要盖住陆明棠的脸,忽的她睁开了双眸,同时一手抓住陆厌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拧。

另一只手往下盘攻击,每一招都是带着浓重的杀心。

陆厌横手去挡,这次龙榻摇晃得更加猛烈,两人交手每一击都到拳带肉,但陆明棠更狠。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陆厌的后背撞在围廊上,带着一旁的花架也跟着左右摇晃,花架上的白柚花瓶倾斜砰的一声坠地,四分五裂。

而后背的撞击疼痛让陆厌手上的力道一松懈,杀疯了的陆明棠却在同时反手一拧,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腕骨。

“陛下,发生何事了?可需要卑职进来?”

殿内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值守在外的殿前司指挥使凌霄。

陆明棠被这突兀的一声给惊醒,这才发现,她方才在睡梦中觉察到危险,身体本能的做出保护和攻击。

一回神,就发现陆厌被她按压在围廊上,还被她给徒手拧断了腕骨。

年轻少帝阴沉如水的乌黑眼眸死死盯着她,额头上因为疼痛冒出冷汗,泼墨般俊美的隽容更显苍白脆弱。

“是陛下你先对我搞偷袭,我只是出于本能的自卫,这可怪不得我,我都提醒过了,你打不过我,就别白费力气了,我给你把手骨接回去吧?”

在武学方面,她本就天赋异禀,再加上前世在战场上真枪实弹的厮杀搏斗,在武力值方面,她自信无人能敌。

睡了一觉后,烧退了状态恢复,半吊子出家的年轻少帝,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还敢偷袭她,这不是自己找虐?

“陛下恕罪,卑职进来了?”

见殿内没动静,凌霄以为有什么危险,便打算进来查看。

陆明棠手上的动作一松懈,陆厌抬腿攻击,陆明棠似是未防备,被他踹中翻身滚下了龙榻,在地面一个鲤鱼打滚,青丝散乱,看似狼狈,瘫坐在地上。

没人能在他的手上占到便宜,包括这只张牙舞爪还敢伤他的小兔子。

陆厌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被他踹下床的陆明棠,心情愉悦不少。

“怎么滚下去了,如此看来,你也不经打呀,阿姐。”

这一声阿姐,带着纯粹的戏谑与嘲讽,还有浓烈的反击成功的恶趣味。

还真是个眦睚必报的幼稚鬼。

陆明棠非但不恼,反而还干脆盘坐于地,一弯眸,抬手间,晃了晃挂在两指之间的一块腰牌。

“我主动滚下床了,陛下可高兴了?既是高兴了,就将腰牌借我耍两日吧。”

陆厌一摸腰间,他的腰牌不见了。

是方才陆明棠滚下床的时候,趁他不备顺走的。

准确的说,她是假意被他踹下床,实则是为了顺走他的腰牌!

狡猾而又可恶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