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凭她们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有得到陆厌的半眼。

陆厌对这些花枝招展的娘子们没有任何兴趣,只专心致志的在挑鱼刺,将一条完整的没有鱼刺的鱼给挑好了之后,抬手示意曹公公端下去。

曹公公轻车熟路的将这盘已经没了鱼刺的鱼放到了陆明棠的桌案上,而后将陆明棠的这盘端到了陆厌这边。

整套流程下来,可以说是非常的自然而又熟练,就像是这样的事情,陆厌每日都在做,非常的稀松平常。

张太后不由道:“陛下对明棠这个姐姐倒是颇为用心,只是可惜了这些小娘子们,表演得这么出彩,却没有得到陛下的一句赞赏。”

陆厌咸咸的瞥了一眼,“一群庸脂俗粉,无趣至极的玩意儿,有什么可看的?若是太后这么喜欢看,便让她们都到慈宁宫去,日日在太后的面前,为你载歌载舞。”

“陛下,这是你该与哀家说话的态度吗?”

张太后沉下了脸,下头的人一声也不敢吭,陆厌却懒散的靠在龙椅上,“朕就是这个脾气,若是太后不愿意听,就不要有事没事找朕说话,不然你若是被气死了,还怪在朕的身上,那朕可是比窦娥还要冤了。”

正当台上的两个大佬在你一言我一语,带着无形硝烟之时,忽然,台下的坐席上,长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公主,怎么了?”

江潮升侧身询问,长乐没有回答,反而是晃晃悠悠,神色恍惚的朝着高抬的中央走了过去。

因为陆厌在与张太后斗嘴,众人怕会牵连到自己,所以一时之间没人敢动或是说话。

因此,长乐忽然站起来,而且还朝着高台的中央走过去,就显得格外的瞩目,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

“哟,六皇姐这也是准备了贺礼,要亲自为朕表演了?”

陆厌单方面结束了斗嘴,一副饶有兴致的看着台下的场景。

张太后也看了过去,但很快她便皱了下眉,因为她感觉到,长乐的神色明显不太对。

“长乐,你要做什么,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回席位上坐着。”

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陆厌表演节目,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娘子们的事儿,长乐身为嫡公主,哪儿需要她亲自来做这种事。

只是张太后的话刚说完,却见长乐忽然抽搐了起来,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抽搐着倒在了地上,同时还口吐白沫!

“公主!”

江潮升立时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冲过去,而张太后也马上紧张的起身,“快传御医!”

“长乐公主这……这口吐白沫,不会是中毒了吧?”

“天哪,御膳里不会是被人给下毒了吧?”

有人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纷纷丢下了筷子,开始干呕起来。

平阳侯赶忙上去,“长乐?长乐?”

江潮升着急道:“侯爷,公主好像是没有呼吸了!”

平阳侯一听便急了,赶忙俯身去听长乐的心跳。

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便见原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长乐忽然弹了起来,下一秒便张嘴,一口咬在了平阳侯的脖子上!

“啊!”

“这……这……”

众人都惊呆了,张太后更是着急:“你们都是死了吗,还不赶紧将长乐和父亲分开!”

在侍卫上前拉人的时候,长乐还死死的咬着平阳侯的脖子,鲜血很快便将半身的衣衫给染红了。

好不容易将两人给分开了,便有一道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长乐竟然将平阳侯的颈部动脉给咬破了,平阳侯踉跄着捂住脖子,但鲜血却蜂拥而出,很快他便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而满嘴鲜血的长乐却忽然仰天大笑,还要冲着人群冲过去撕咬。

众人吓得四散开来,若不是两边侍卫抓着长乐,控制住她,恐怕还要有人跟着遭殃。

“长乐你……你疯了!”

别说是其他人了,便是连张太后都震惊了,可现在长乐形同疯子,满嘴鲜血,狰狞不已的样子,连张太后都不敢靠近。

而在众人四散之时,沈御风正要挡在陆明棠的跟前保护她,但比陆厌慢了一步。

陆厌的席位离陆明棠的本身也就两三步的距离,一下子便来到了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身后。

“阿姐当心,这家伙是疯了。”

陆明棠打量着长乐的模样,这模样,倒是有些像中邪了。

但又和中邪不太一样,陆明棠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幸而很快御医便来了,张太后叫道:“救侯爷!快!”

一半的御医去医治平阳侯,而另外几个御医想去给长乐施针,让她先冷静下来。

但是其中一个御医刚动手,被长乐抓住了机会,一口便咬在了他的手上!

“啊,我的手!”

“快,快把长乐公主的嘴给掰开!”

在众人的合力之下,才将御医的手从长乐的嘴巴里解救出来,而御医的手已经被长乐给咬得血肉模糊,甚至连骨头都能瞧见了,足以见得这一口是有多狠。

众人一看到这一幕,吓得纷纷后退。

好不容易,有御医趁着这个功夫,在长乐的身上施针,原本疯狂不已的长乐,终于闭上了眼睛,暂时昏死了过去。

张太后这才有功夫跑下来,“侯爷的情况如何了?”

一个御医还死死的按着平阳侯出血的脖子,鲜血已经将平阳侯半边的身子都给染透了。

平阳侯艰难的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太后娘娘,侯爷的情况不太好,伤到了动脉,出血状况严重……”

张太后怒道:“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法子,若是保不住侯爷的命,哀家便要你们陪葬!”

“太……太后……”

平阳侯的喉咙里,破碎的发出几个字眼。

张太后握住他的手,着急非常,“父亲,父亲别担心,哀家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哪儿知,张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平阳侯便一歪头,一只手也跟着垂了下去。

“父亲?父亲?父亲您醒醒啊父亲!”

御医哆哆嗦嗦的探鼻息,“请……请太后娘娘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