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升却深深看着她道:“七公主想如何唤便如何唤。”
陆明棠还没说话,便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一下子往后拉到自己的身侧。
“眼睛往哪儿看呢,眼珠子不想要了的话,不介意给你抠下来!”
陆厌今日是乔装打扮过的,江潮升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并未认出陆厌的身份。
“这位是?”
陆厌堂而皇之的抓着陆明棠的手,光明正大的道:“狗眼这都看不出来,自然是我家公主的男宠了。”
江潮升:“……”
能将男宠这两个字,如此光明正大的挂在耳边,而且还丝毫没有遮掩,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的,恐怕也就只有眼前这人了。
而上门恭贺的宾客也因为陆厌的一句男宠,纷纷停下脚步看过来。
“恕在下眼拙,七公主……还有这位男宠,里边请。”
在陆明棠和陆厌进入江府之后,江潮升看着陆厌的背影,眸色倏然转冷。
长乐在看到陆明棠也来参加婚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现在看到陆明棠,都有一种恐惧后遗症了。
只要有陆明棠在,就保准没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但陆明棠是作为宾客上门的,她身为当家主母,在对方没有做什么的情况下,没有道理将人给赶出去。
直到拜天地的时候,长乐都还在担心陆明棠会不会搞什么幺蛾子。
但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一切太平,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状况。
“夫妻对拜!”
随着一声夫妻对拜,在长乐和江潮升面对面叩拜的时候,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阵疾风。
紧随着,便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嘶鸣声,还伴随着有人惊恐的叫声。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见一匹黑马忽然从正厅外冲了进来!
而且在场这么多人,这黑马谁也不撞,只冲着长乐而去!
“公主当心!”
江潮升一把将长乐给推开,但是黑马冲过来的速度还是太快了,长乐刚往后踉跄了两步,便见马蹄子高高翘起。
而后一脚便踹在了她的胸膛上,力道之重,直接便将长乐给踹飞了出去!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长乐重重的摔落在地,鬓发上的凤冠歪倒掉落,摔在了地上,断裂成了两半。
“快,快拉住那匹疯了的马!”
在仆人想上前拉住黑马的时候,原本躁动的黑马忽然又发出一声嘶鸣。
紧随着便当着众人的面,从马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很快马的鼻子和眼睛都跟着流血。
下一瞬,黑马便颓然倒在了地上,然后众人便听见嘭的一声响。
从天而降,纷纷扬扬许多纸片。
众人好奇的伸手去接,盯紧一瞧,却发现纸片上竟然写着五个血字。
我死得好惨。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
“不……不会大白天的闹鬼了吧?”
“什么鬼会用这种方式出现呀?又是马,又是血书的,也太瘆人了!”
……
就在众人众说纷纭的时候,陆明棠适时的一语道破真相:“司徒轩当初不就是坠马而死的如今在六皇姐的婚宴上,忽然便出现了一匹失控的马,还是一匹黑马,
当时司徒轩也是从黑马上掉下来的吧?还有这血书……出现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这该是有多大的冤屈,才会如此死不瞑目呢?”
众人果然便顺着陆明棠抛出的这个思路来猜测。
“是呀,当初司徒轩便是坠马而死的。”
“听说后来大理寺接了这个案子,说是司徒轩并非是坠马而亡的,而是被人给下毒害死的,在坠马之前,便已经断气了。”
“就算是有再大的冤屈,为何会在婚宴上闹事?”
“这都没看明白呢?方才那匹失控的黑马,不冲着其他人去,却唯独只撞新娘子一人,八成呀,这仇便是冲着新娘子去的。”
“如此说来,这茶楼瓦舍里唱的戏,都是真的了?”
有人提了一嘴,不少人便好奇了起来,“唱了什么戏?”
“说是司徒轩其实是被……那两位下毒给害死的,便是为了能在司徒轩死后,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众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长乐虽然被马蹄子踹飞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在听见这些人非议她之后,气得不行,挣扎着想起来反驳,但她刚动,便先呕了一口血。
“公主!”
江潮升上前,将她抱了起来,“抱歉诸位,府中出了状况,公主受了伤,请恕江某无法招待各位了,今日婚宴提前结束,管家,好生送各位宾客。”
众宾客离开江府的时候,还都在议论纷纷,如此诡异的事情,想来不出一日,便又会传遍整个汴京了。
郎中在给长乐诊治了之后,长乐才算是缓过了这口气。
她委屈的窝在江潮升的怀里哭,“江郎,那匹疯了的黑马,还有那些纸片的事儿,必须要彻查清楚,一定是有人故意不让我们好过!是……是陆明棠,一定是那个贱人,每次只要有她在,就准没什么好事儿!”
长乐真是快被气死了,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却在和江潮升拜天地的时候,被一匹马给踹飞了。
而且还天降血书,上面写了什么死的好冤之类的话。
马加上血书,不就指向了先前从马背上摔死的司徒轩吗?
今日来了这么多宾客,这么多双眼睛都瞧见了,她苦苦经营的形象在今日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她必然要让今日之事的主谋,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江潮升看着面目狰狞的长乐,眸中闪过一丝冰冷。
但面上却温柔的说道:“公主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彻查清楚的,你身上伤的不轻,不要乱动,要好好休养。”
见江潮升似是起身要走,长乐一把抓住他的衣角。
“江郎,今晚是我们得到洞房花烛夜,你要去哪里?”
江潮升道:“我不去哪里,只是公主你还受着伤,那种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
长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我还以为江郎你是嫌弃我受了伤不好看了,便不想与我同床共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