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棠没走多远,便碰上了司徒太尉。

她还没开口,司徒太尉便先主动与她打招呼:“见过七公主殿下。”

“太尉见谅,司徒驸马下葬那日,本宫正好领命出京办差,没有赶上送驸马最后一程。”

司徒太尉由衷道:“公主殿下太客气了,若非殿下主张为轩儿尸检,我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轩儿是被人给害死的,无论会查多久,我定然都不会放弃抓出真凶。”

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司徒太尉整个人沧桑了许多。

“听闻驸马身后的一干事由,都是由六皇姐安排的,六皇姐虽是千娇万宠的嫡公主,但对于驸马可谓是真心实意,亲自不辞辛苦的操劳这些,只是如今驸马去了,六皇姐还如此年轻,便要独守空门,实在是太可惜了。”

司徒太尉叹息了声:“微臣也没想到公主她会如此尽心尽力,只要公主一心一意为司徒家,微臣必然会将公主当掌上明珠,绝不会叫她受半点儿委屈的。”

陆明棠三言两语的,便从司徒太尉的口中套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看来司徒太尉是不打算放人的,哪怕司徒轩已经死了,长乐还如此年轻,他们司徒家也要让长乐做寡妇,不会允许她改嫁。

如此看来,长乐千方百计的想要和江潮升在一起,还是任重道远呀。

陆明棠一勾唇角道:“方才我好像是瞧见六皇姐了,她应当是入宫来看望太后娘娘的吧,看样子行色匆匆的,莫不成是在找太尉,要同你一块儿回府?”

“多谢七公主提醒,微臣这便去寻长乐公主回府。”

司徒太尉并未多想,便顺着陆明棠所指的方向去找人。

原先司徒太尉对于司徒轩的死还是有所怀疑长乐,但是后来长乐在司徒轩的身后事上办的非常妥帖,还表现的那么伤心,司徒太尉便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如今他是真心将长乐当做儿媳妇,只想着儿子已经没了,独留儿媳妇一人,司徒家必然要待她好。

在回廊拐弯处,司徒太尉看到了长乐熟悉的衣袂,没多想便上前去叫人。

“公主……”

长乐正在和江潮升耳语私磨的温存着,哪儿注意到司徒太尉竟然过来了。

慌忙放开人,恰好司徒太尉走了过来,只来得及瞧见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男子离去的背影。

这背影在转角迅速消失,司徒太尉并未看清此人究竟是谁。

“公爹,你怎么过来了?”

长乐的脸上明显还有惊魂未定的慌张,虽然强行被她给压了下来,但司徒太尉还是敏锐的捕捉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司徒太尉狐疑的往转弯的方向看了看,“我是来带公主一块儿回府的,公主可见过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的身子可有大碍?”

“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只是御医说母后的年纪毕竟是大了,之后还是需要好生调养。”

司徒太尉点了下头,“方才公主在此处是做什么?我方才似乎是瞧见还有一个男子的身影?”

“方才本宫的簪子不小心掉了,正在找簪子呢,男子?本宫并未注意呀,是刚好路过的吧?”

因为司徒太尉也没有看清那人究竟是谁,又和长乐在此处偷偷摸摸做了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问。

“公主,虽然轩儿不在了,但是只要有我这个老头子在,我们司徒家必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长乐在心中冷笑,真是个歹毒的老不死,儿子都死了,还企图让她给他儿子守活寡,他真是想得美!

“多谢公爹,我们回府吧?”

入夜后,长乐将侍女留下假扮她,而她则是偷偷的溜出府,去私会江潮升。

而主屋这边,司徒太尉还在想着今日在宫中,撞见的那个匆匆离去的男子的背影。

看官服的颜色,是五品或是四品,而且背影高挑,应当还是个年轻的官员。

再加上长乐的表情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司徒太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在**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便干脆起来,下床走去了长乐的院子。

“见过主君,不知主君半夜来公主的院子,有何贵干?”

一个侍女看到司徒太尉竟然来了,吓得不行,毕竟此刻长乐可不在屋中,万一司徒太尉闯进去,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我来看看公主,轩儿刚离世,我怕公主独自一人会太过伤心。”

侍女赶忙道:“主君,公主已经歇下了,近来公主为了主持驸马的葬礼,都没好好休息,今日用过晚膳之后,便说很是乏累,不准任何人打搅,还请主君宽恕。”

司徒太尉往屋子的方向看了眼,屋内黑漆漆的,也不知长乐是不是真的歇下了。

“我就进去看一眼,不会打搅到公主休息的。”

司徒太尉心中还有疑虑,若是不看一眼,他今夜恐怕会睡不着。

侍女却死命拦在前面,“不可啊主君!我们公主睡眠一向很浅,睡下之后,便是连奴婢们都不敢再进去,万一将公主给吵醒了,她便很难睡着了,请主君谅解!”

长乐嫁过来也有几年了,他怎么不记得,长乐夜里睡觉,有这种怪癖?

但侍女如此百般阻挠,并且脸上的表情明显比较慌张,恐怕这其中有鬼!

“公主真的歇下了?”

侍女低头回道:“自然是的……哎主君,主君您不能硬闯呀!”

司徒太尉不理会她,直接大步上前,一把便将房门给推开了。

“主君您不能这样……”

司徒太尉大步往前走,很快便来到了床畔前。

一眼瞧见,**躺着一个人,是背对着他的,但可以确定是个女郎。

“主君,公主已经歇下了您这样实在是太不好……”

侍女匆匆追上来,见**躺着个人,赶忙压低声音,想将司徒太尉给请出去。

司徒太尉看到**有人,便以为自己是多疑了。

“是我有些莽撞了,险些吵到公主休息。”

在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司徒太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先前侍女在外面拦住他,说是长乐夜里睡眠浅,一有点儿动静就会醒过来。

可是他方才这么直接粗鲁的闯进,怎么**之人却没有半点儿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