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运筹帷幄,胜券在胸的模样,头一次瞧见她变脸,陆厌捉弄的兴致更浓了。

生气的小兔子,更可爱了呢。

“阿姐这么生气,莫不是这是小情郎送的?雕刻粗糙,玉质不纯,如此不值钱,阿姐还当个宝贝,金库的奇珍异宝,任由阿姐挑选,随便一个,都比这玩意金贵千万倍。”

陆厌故意拿腔,他就是故意要惹小兔子生气,看到小兔子生气可不容易,他还想从小兔子的脸上,看到更加精彩的表情。

“陛下不乖,我会生气,我若真的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若真的动怒,就不是卸胳膊卸腿这么简单,而是直接拧断人的脖子,不带一句废话。

陆厌把玩着青玉勒,有恃而无恐:“阿姐舍得吗?阿姐不舍得,不然阿姐直接便动手了,就像是白日里,朕不舍得动阿姐一般,朕在阿姐心里,果然是很重要的呢。”

陆明棠不跟他废话,直接动手去抢回,他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抢回青玉勒,不过是三招之内的事。

不过才交了一招手,陆厌便嘶了声:“阿姐,朕手疼。”

冷不丁的一声撒娇,让陆明棠想起自己方才在本能的反应下,卸了他的胳膊,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

也就这么一丝的愧疚,让她出手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而陆厌却是借着这个空隙,脱离陆明棠的掌控,纵身一跃,长身立于浴池边上。

“陛下还真是会撒娇呀。”

她从未见过郎君撒娇,更未见过像他这般貌美的郎君撒娇,可能说出来有些丢人,但方才,在陆厌撒娇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是被他的容貌给蛊惑住了,没下狠手。

“谁让阿姐这般凶,若是朕不示个弱,另一条手臂岂不是也要断送在阿姐的手上了?”

陆明棠冷冰冰的看着他,“若是陛下还不交还,断的就不是手臂,而是脖子。”

陆厌转着青玉勒,兀的一笑,“阿姐好凶,朕好喜欢,阿姐莫气呀,朕又不是说不还你,明日若是阿姐送朕的奖励,令朕满意,朕必双手奉还。”

“陛下,公主,该用膳了。”

殿外,响起曹公公提醒的声音。

陆厌兴致甚高,当着陆明棠的面,拐走她的青玉勒,“阿姐不是饿了,换身衣裳快出来吧,饿坏了阿姐,朕可是会心疼的。”

曹公公候在门外,见陆厌干干净净的进去,湿漉漉的出来,惊呆了,“陛下,您……快,快伺候陛下更衣,若是陛下着了凉,都拖出去打板子!”

陆厌在陆明棠那儿哄得很愉悦,所以更衣的时候,甚是配合。

连宫婢不小心扯到了他的鬓发,他都没有当场把人给弄死,而只是轻飘飘的启唇:“拖下去,剁了手。”

看,他都没有杀人呢,这可是难得的大发慈悲。

陆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手中的青玉勒,摸着青玉上的雕刻,他这才看清,上头刻的是一朵海棠花。

先前陆明棠说,她喜欢海棠花香。

这青玉勒周边有磨损,刮痕陈旧彰显年代的久远,而且雕刻这块青玉的人,必然是个外行,否则也不会雕得这般难看。

但是小兔子却视之如命,看来,小兔子的身上,藏着不少秘密呢。

用过晚膳,等陆厌走进内殿,内殿里的摆设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紫金香炉内燃烧的香薰变成了海棠花香,檀木妆台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大半位置,大到铜镜,小到金银首饰,装满了妆奁。

甚至连帝王专属的明黄纱帐,都变成了淡粉色的织锦纱幔。

陆明棠慵懒的靠在龙榻上,而夏瑶瑶跪坐在一旁,正在往她的脸上涂一种乳白色的**。

“公主,这个叫面膜,具有补水美白抗老化的功效,我们家公主本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敷了面膜之后,全天下的郎君必然都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

陆厌看得磨了磨利牙,“倒是朕小看了阿姐鸠占鹊巢的本事,朕的龙榻,阿姐睡得可舒坦呀?”

陆明棠翻了个侧身,叹慰一声:“马马虎虎凑合吧,皇城上下,便也只有陛下的龙榻勉强算是合格了,我先凑合一段时日吧。”

高靴踏在织绣水纹波斯地毯上,陆厌步步逼近,气息危险:“那阿姐可听过,恶狼的领地意识极强,若有猎物敢靠近领地三寸,便会咬住他的脖子,撕碎他的身体,将他拆骨抽髓,吞入腹中。”

夏瑶瑶给陆明棠敷面膜的手一抖,默默的退到一边。

糟糕糟糕,暴君不会要大开杀戒吧?

陆明棠慢悠悠坐起,如水葱般的莹莹素手抬起,抚上陆厌的眼睑。

“陛下有失眠之症吧?”

温暖透着诱色的触碰,让陆厌的长睫轻微一颤。

陆明棠轻笑一声,素手下滑,勾住他的前襟,往前一拽,栖身压上,将他摁在床榻之间。

三千青丝随着她的动作,自肩头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身上的女郎轻纱滑下肩,丰肌如雪,散发出如凝脂般的润泽,举手投足间,透着浑然天成的惊鸿艳色。

“小狼狗真可怜,夜里无法安眠,姐姐便心疼心疼你,哄你睡觉。”

陆厌幽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薄唇微动,还未开口,陆明棠竖起食指,覆在他的唇上。

“姐姐困了,陛下要乖,让我亲自哄着入眠,陛下可是第一人,要懂得珍惜。”

她的态度居高临下,她的语气带着菩萨般的怜悯施舍。

陆厌不恼反笑,扣住她的皓腕,用力拽入怀中,一手搂上她的盈盈腰肢,一手滑到她的下颔。

如一头敛了爪子的野狼,在她雪腻的颈间,危险的嗅了嗅,似是野兽在嗅猎物是否可口。

“阿姐好香。”

放在她腰肢的力道渐渐收紧,淡淡的海棠花香沁入鼻尖,陆厌竟感受到了久违的倦意,冰凉的鼻尖,轻轻的蹭着她颈处的雪肌。

“朕突然有些喜欢海棠花的香味了,阿姐要一直那么香,朕还不想那么快厌倦,毕竟迄今为止,没人能像阿姐这般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