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挑眉,“哦,长乐你有什么更好的人选?”

“此人外公你应当也是认得的,只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长乐怕说了,您会生气。”

平阳侯笑道:“只要不是与咱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可用之才,你外公我倒不至于会这般小气,说吧,究竟是何人,还能让长乐你推荐到我的跟前来了?”

听到平阳侯这么说,长乐便冲着外面做了个手势,“进来吧。”

在那年轻的郎君进来之时,书房内的谋臣都惊呆了。

“这……这是礼部侍郎江潮升吧?”

没错,此刻站在面前,模样俊俏,丰神俊朗的郎君,正是失踪有一段时间的江潮升。

虽然平阳侯一直在外带兵,很少回来,但对于这个江潮升,还是有些耳闻的,见长乐推荐的竟然是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此人是韦相的义子,可是替韦相做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儿,先前在朝堂上,也给你母后使过不少绊子,长乐你何时与他纠缠在了一块儿?”

长乐抱着平阳侯的胳膊道:“一个月前我在外游玩,无意中救下了他,当时他在河里快被淹死了,醒来之后便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韦相倒台了,

他之前虽然帮着韦相做事,但也是被逼无奈的,如今正好他也失忆了,不如便收入咱们的麾下,为咱们做事,以他的能力,必然能给咱们省不少力,对不对呀外公?”

平阳侯上下打量着他,“你失忆了?”

“回侯爷,正是。”

话刚说完,平阳侯忽然拿起了一把剑,劈头盖脸的便朝着江潮升挥了过去!

“外公!”

这一举动,可是把长乐给吓了一跳,而江潮升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似是对此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外公您这是做什么呀?”

在平阳侯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长乐几步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不管他的失忆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之前毕竟是韦相的左膀右臂,若是我举荐他,陆明棠那边恐怕是不会同意,还会给我招惹不少麻烦,此事不妥。”

长乐很不高兴,“外公您可是一品君侯,怎么还怕起陆明棠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了?她不过就是运气好打了几场胜仗而已,怎么能与外公您比较呢,只要外公您开了口,晾她有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拒绝的。”

见平阳侯还是不松口,长乐便黏在他身上撒娇:“外公,您如今正是缺人,江潮升除了是韦相义子这个身份之外,也没其他的了,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如今陆明棠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若是我这个时候引荐了韦相的义子,难免会遭受非议,这样吧,便让他先在我的身边做个谋士,若是他能力的确突出,等风头过了,我便举荐他为官,如何?”

长乐还想说什么,但是江潮升却给了她一个不用着急的眼神,长乐这才答应了下来。

“那长乐就把人留在您这儿了,外公您可不许欺负他哦。”

平阳侯应下,等长乐前脚一走,平阳侯瞬间便沉下了脸,“将他拿下。”

瞬间,侍卫便前后夹击,将江潮升拿下,跪在了地上。

“侯爷这是要对在下做什么?”

平阳侯自上而下的睥睨着他:“你接近长乐,是何目的?长乐心思单纯,旁人说什么她都信,但本侯可不是好糊弄的,一个好端端的人,竟还能失忆了?你是装的吧?”

“在下的确是不记得从前之事了,是公主好心,将在下从江海中救了上来,否则在下早已是江上的一具浮尸,在下只是想报答公主的救命之恩,并不想要做什么,若是侯爷对在下有疑心,在下马上便离开侯府,绝不打搅侯爷。”

态度不卑不亢,一时之间倒是难发现端倪。

“想留在本侯的身边也行,但是你得要让本侯看到你的能耐,本侯身边可不养废物,正好,本侯眼下有一桩烦心事,你来帮本侯出个主意吧。”

平阳侯将空出来的几个官职丢到了江潮升的面前,“你觉得,本侯手中的人,有哪几个能胜任这几个官职?又如何能让他们顺利的坐上这个位置呢?”

次日,在上朝之前,沈御云匆匆来找陆明棠。

“公主不好了。”

白露还在给陆明棠簪发,陆明棠只抬了下眸子道:“出什么事儿了,慢慢说,不急。”

“昨日我们定好的几个人选,昨晚在樊楼吃醉了酒打了人,眼下都在京兆府关着,且不论他们是如何闹起来的,单只是在举荐之前,人被关在京兆府这一点,便足够让平阳侯他们拿捏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点倒也是出乎陆明棠的意料之外,“你让人速去查查,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同沈太傅说一声,这几个人在朝堂上姑且都先不提了。”

“我们不安排新的人选上去吗?”

陆明棠摇了摇头,“吃酒怎么会打起来,而且抓的刚好还是我们要举荐的人,这事儿必然是有人在后面动的手脚,今日在朝会上试探一番,便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

果不其然,在早朝上,陆明棠原先定下来的人选,因为如今被关在京兆府,而无法举荐,平阳侯这边就针对着这几个官职,非常顺利的将自己的人给安插了上去。

而在这个过程中,陆明棠也没有阻止,直到早朝结束后,陆明棠还在思考着,忽然一只苍白的大手伸出。

抓住了她的皓腕,一把将她给拽到了角落。

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灼热的气息在眼帘扑散。

“阿姐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可是今日早朝不顺利,让阿姐心烦了?若是阿姐觉得那几个安插进来的人碍眼,朕便叫人将他们都给杀了,可好?”

陆明棠戳了戳他的眉心,“倒也不是,我只是在想,平阳侯今日的这一出,走的实在是妙,就好像是一早就算准了我的想法,这不符合他先前一贯的做法,我怀疑,他的身边多了个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