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风语气狂妄,出自于他对自己武力值的自信,他压根儿就没将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小郎君放在眼里。

陆明棠不恼不怒,视线扫过兵器架,从中挑了一把虎头红缨枪。

长枪在手中一个打转,横指沈御风,带起疾风肆虐,“今日我便教你改一改,盲目自信的坏习惯。”

在长枪横指而来之时,沈御风竟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但他来不及细想,随着锣鼓一声,挑战赛正式开始!

陆明棠没有试探,甚至没有任何的花样,在锣鼓敲响的同一刻,杀意四起,长枪带疾风直逼命脉。

沈御风急忙运展轻功,惊险的躲开这一开场就致命般的攻击。

他脚跟尚未在地面落稳,便听陆明棠一声轻笑,伴随着轻飘飘的数数:“一。”

什么一?

沈御风没明白她数数是何意,陆明棠反手倒挂长枪,一个神龙摆尾,尖锐的枪头直攻沈御风的喉咙。

攻势又凶又狠,这一次沈御风无法再避开,他只能徒手去接,同时带动脚后跟迅速运展内力往后退。

“二。”

但陆明棠却不给再退的机会,掌心凝立,送出长枪,蕴含深厚内力的长枪如同上了弦的箭,极大的冲击力将沈御风整个人往后送。

沈御风想固定却完全没有机会,甚至脚后跟因为这强大的冲击力而在地面拖出了一条长线。

被逼到末路的沈御风没办法,只能徒手去抓枪头,锋利的枪头瞬间割破掌心,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长枪迎面而来的冲击力。

他一咬牙,放手一搏,长枪划过他的肩头,割破肌肤带走一片肉,鲜血四溅间,沈御风狼狈的在地上一滚,以肩膀和手受伤为代价,总算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长枪噗一声直入背后的围栏上,沈御风忍痛就地滚一圈,跃身而起的同时,从兵器架上匆忙取下了一把长刀。

陆明棠又一笑,“现在拿武器,晚了。”

话音刚落,陆明棠脚尖一点,踩在围栏之上借力,徒手攻来,沈御风以长刀作挡,但很快他就发现,陆明棠竟然完全看穿了他的武功路数。

精准的预料他的反击以及攻势,哪怕他有武器在手,而她则是赤手空拳,却完全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打得他节节败退,手中的长刀就像是个笑话,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真是笑话,前世沈御风能在战场上无往不胜,全是她手把手教的,沈御风在武功上的确是颇有天赋。

但也只有一定的天赋,再加上之前他都是自己瞎练,在陆明棠的眼里,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沈御风一身的功夫,是陆明棠一手教出来的,在她这个做师父的眼里,沈御风这个徒弟所有的招势,都是无用功。

“三。”

随着最后一声倒数,陆明棠反手拔出插在围栏上的长枪,一记直捣黄龙,深厚的内力以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袭来!

完全无法躲开的沈御风,只能以长刀勉力去挡,但长刀却在与长枪接触的瞬间,被长枪贯穿,瞬间震碎成粉末!

巨大的冲击力,击中沈御风的胸膛,将他整个人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围栏上。

倒下的那瞬,沈御风单膝跪地,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在现场瞬间安静下来之际,陆明棠手持长枪,逼近沈御风的喉结,在他的脖颈上割破一层皮。

只要再往前一寸,便能割破他脖颈处的动脉,让他当场暴毙!

陆明棠持枪长身而立,衣炔飘飞,以染血的枪头挑起沈御风的下颔。

“沈二郎,在我手中连三招也未过,嘴上功夫了得,手上的功夫却都是无用的花架子,你离真正的强者,还差得远呢。”

沈御风被迫仰着头,与居高临下俯瞰他的凤眸对上。

从陆明棠出手的那刻起,沈御风才认知到,他与对方的差距,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她一眼看穿他所有的招式,以全方位碾压式,打得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三招取胜,不费吹灰之力。

沈御风从未输得这般惨过,他完全是被人吊打,而且对方还带着戏弄的意味,并未尽全力。

若她以全力出击,他必死无疑!

握紧手心,第一次,沈御风低下他高贵的头颅,败得心悦诚服。

“我输了。”

台下看客皆是不可置信,方才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玉面将军就败了?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得吐血,以惨败而收场?

还是夏瑶瑶先回过神来,激动的一蹦三尺高,“赢了,我家郎君赢了!还是碾压式的,郎君太厉害了!郎君牛逼!”

在这一声牛逼中,众人才如梦初醒。

“玉面将军败了?”

“这怎么可能,连声九场的玉面将军,败给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白脸?”

“啊我的银子,全赔完了!”

在一声声抱头痛哭中,全场就输夏瑶瑶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在开场前,为了抱住陆明棠的金大腿,夏瑶瑶将自己的身家都给押了上去,只为给金大腿助力。

银钱是小事,抱大腿哄金主高兴,才是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的职场金条!

却不想,她的金主牛逼坏了,三招之内,竟把连胜九场的擂主打到无力还手甚至吐血。

以一赔百,她这个小菜鸡跟着大佬,简直是……赚翻了啊!

陆明棠徐徐伸手,谁能相信,这只素白如水葱,莹莹润润,看似柔弱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玉手,竟如此可怕?

“输赢已定,沈二郎,我们该谈条件了吧?”

沈御风输得心服口服,他完全不是陆明棠的对手,此刻再看陆明棠,取而代之的是对强者的敬服。

“多谢郎君手下留情。”

握住陆明棠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前一刻还嚣张不可一世的沈二郎,此刻却像是条被驯服的狼犬,乖乖的跟在陆明棠的身后,去了后台。

“郎君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出来,在下必竭力而为。”

陆明棠开门见山:“三日之后的武举,你报名参加。”

自古以来,出仕有两个选择,书生以科举考文官,武生走武举,不过大魏自建朝起,便一直重文轻武。

武官在朝堂上的地位,远不及文官,更何况是像沈家这样的书香门第,沈御风不爱文墨,只喜舞刀弄枪,已经让沈太傅不满,否则他也不必偷偷来这赌坊打擂台。

若他还敢报名参加武举,轻则被打断腿,重则被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