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繁华的华沂城,阳光明媚。

一位长的挺斯文、穿衣打扮却如同浪**公子的男子流里流气地在街道上游**,左右侍从手里抱着各种各样的吃食,这浪**子不时地转身从侍从怀里拿吃的丢进嘴里,笑呵呵地左看右看。

看到他,行人都自觉地绕道而行,显然不愿意被他招惹上。所以尽管车水马龙的街道,他却畅行无阻。

这时,一个衣衫破烂的孩童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跪倒在浪**子面前,黑乎乎的小手无助的扯着他的衣摆,扬着脏兮兮的小脸哀求道:“大爷,您行行好,赏点吃的吧。我娘快饿死了,求求您,就赏一点吧!”

浪**子被突然出现的小孩惊了一惊,随后便厌恶地一脚把他踢开,还拍了拍被他抓过的衣摆,大骂道:“哪来的狗杂种,本大爷也是你能碰的?活的不耐烦了!”

小孩却再次跪爬到他面前,眼泪汪汪的哀求:“大爷,求您赏一点吧,只要一点就行,求求您,我娘快不行了,求求您了……”边说边不住地磕头。

旁边围观的百姓小声地窃窃私语,对小孩子投去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敢上前。

“真是作孽啊!求谁不好,偏偏求这魔头!”

“哎!丞相府出了个叶书泫,真是家门不幸!”

叶书泫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小孩,突然涌上戏耍的心思。于是他拿过一颗枣,温柔地笑问:“想要吗?”

小孩频频点头,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叶书泫便把枣子丢在地上,用鞋子碾得稀巴烂,然后笑眯眯地说:“来,捡起来吃掉,我就赏你娘一颗。”

小孩却突然抬起头来,泪眼愤怒地看着叶书泫。下一刻,他就像一只离弦的箭突然扑向后面抱着吃食的侍从,侍从猝不及防,一大堆食物掉在地上。

“该死的!”叶书泫看着迅速逃走的小孩,忍不住破口大骂,“很好!老子非要找到你,把你五马分尸不可!”

这时,侍从却从散落的食物里捡到一枚奇异的骨牌。

叶书泫一看到骨牌就想起了赌,欣喜道:“这肯定是老天爷给我的暗示,今日逢赌必赢啊!”

两位侍从却犹豫了:“公子,丞相说了,您要是再敢去赌场,非剁了您的手不可……”

叶书泫却不以为意,“我要是大赚一笔,我爹不会骂我的!”

“可是……您不是答应过丞相,不会再去的吗……”侍从还是有些胆怯,万一被丞相知道,他们也是死罪难逃。

“啰嗦!”叶书泫一人一脚,踢得侍从忍不住弯下了腰,“有这宝贝骨牌保佑,我还会输吗?啊?”

边说边不顾侍从的劝阻,朝着常去的一家赌场而去。

人群外,本应离去的小孩悄悄地看着叶书泫朝赌场走去,冷笑一声跑开了。

赌场里。

叶书泫数日没有来了,今日一进来,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原本把他当做老爷捧着的老板并没有出现,反而一大堆人围在一张桌子前,情绪激动地喊着。

怎么回事?叶书泫凑上去,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赌客挤得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前面的赌客道:“管姑娘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是啊,只怕咱们华沂城,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吧!”

叶书泫听得心痒痒,更是想见见里面的场景,便大喊一声:“老板人呢?还不来迎接本大爷!”

这时,老板才发现了叶书泫,急忙从拥挤的人群里挤出来,讨好地笑着:“哎哟我的小祖宗,好多天没来了,可想死我了!”

“那里发生何事了?”叶书泫伸长着脖子不住地往里瞧,哄闹声令他几日禁赌的手又犯痒了,恨不得即刻跻身而进。

老板堆满笑意的脸更加容光焕发,凑近叶书泫神秘兮兮地说:“昨儿早上,不知打哪儿来了一位姑娘,可厉害了,到如今都未输过,大伙儿都说叶二公子不在,就没人赢得了她了,这不,您就来了!”

“哦?”叶书泫对老板的奉承很是受用,“那本公子就来瞧瞧,这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说着便往赌桌边走去,人群中有人发现了叶书泫,便大叫起来:“快让让快让让,叶二公子来了!”

赌桌边坐着一位少女,一张红润的小嘴似笑非笑,弯弯的眼睛风情万种地看着叶书泫,薄唇轻启: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叶二公子?传闻华沂城赌场里没有叶二公子拿不下的赌局,小女子特意前来讨教一二。只是两天都未曾见到叶二公子,莫非公子是怕了奴家不成?”

说罢掩嘴娇笑。

叶书泫双眼立马就直了,难得在赌场里看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何况眼前的姑娘一举一动还风情万种,拨人心弦。

“姑娘莫非是在等我?”叶书泫嘴上挑逗,便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

女子含媚嗔了他一眼,笑道:“奴家想和公子赌上一赌,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美人相邀,本公子乐意至极。”叶书泫此刻已经被眼前的女子迷昏了头脑,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

女子见状便道:“我们就一把定输赢吧,若是奴家输了,愿意一辈子跟着公子侍奉您,若是您输了呢……”

“若是本公子输了,本公子就是你的了……哈哈哈哈……”

“讨厌……”女子娇嗔,“公子一点诚意也没有。”

“那你想要什么?说!本公子都可以满足你!”叶书泫一拍胸脯,自信满满。

女子瞬间娇笑,“那咱们说好了,公子若是输了,奴家要什么您都得给。”

“行!”

女子一挥手,便有人呈上了两份文书,“这份是奴家的卖身契,这份是公子的承诺书,若是没问题,我们就按下手印,开始吧?”

叶书泫看了一眼承诺书,未发现任何异常,便转身去按手泥,只见这个时候,呈上文书的小厮却不动声色地将那份承诺书换了下来,迅速地换上了另外一份。叶书泫按完手泥,转过身来在文书下方按下了手印。

……

华沂城的某间客栈里,一位神秘的女人装扮得分外高贵,她蒙着面纱,闭目养神。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只见房门被推开,一位女子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进来,单膝跪地道:“主人,木槿得手了,叶府所有财产的转让书。”

女人缓缓睁开眼,情绪未有丝毫变化:“这是我欠她母亲的,必须帮他办好这件事。我们这么多年与世无争,既然来了华沂城,那就要让这个世上,再没有叶广宗!”

叶府。

“畜生!”叶广宗一下又一下地鞭打着叶书泫,此时后者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衣衫破裂,血迹斑斑,只能连声求着饶。

赌场内的美艳女子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也不出声。

叶广宗打得气喘吁吁才停下来,踢了一脚叶书泫,这才对那女子说道:“姑娘也看到了,我这儿子不成器,平日里小打小闹惯了,不料跟姑娘玩起来也这么没分寸,老夫定会亲自教导这个孽畜,还请姑娘回去吧。”

女子却微微一笑:“叶大人这是不打算认账了?你儿子赌场上签的字,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的,莫非大人要反悔?”

叶广宗老眼微眯,冷冷地看着女子,“我劝姑娘还是识时务,这么多年来想打我叶家主意的人多了,可最后都是我们叶家站在这儿,你若是没有自知之明,可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我倒是想看看,叶丞相如何对我的人不客气!”

一声充满威严的女声传来,叶广宗闻声望去,只见一蒙着面纱的神秘女人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看见她的一刹那,叶广宗突然心紧绷了一下。

“楚岫……”

琵琶坊坊主,楚岫。

琵琶坊,大宣国内十分特殊的存在,哪怕是当今皇帝,对它也要礼让三分。相传琵琶坊有八大金牌护卫,每个都是女儿身,都是万里挑一挑出来的。

所谓金牌,就是她们身上有八块免死金牌,是大宣开国皇帝赐下来的,每任护卫换人之时,金牌就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她们一生都要保护琵琶坊,金牌就是她们防身的第一道秘密武器。

女子见到神秘女人,立刻单膝跪地:“主人!”

看见这一幕,叶广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个姑娘显然是八大护卫之一,叶家惹上大麻烦了!

“听说叶家公子和我这护卫有赌约在身,我便来瞧瞧是何赌约。”楚岫云淡风轻,仿佛是来看热闹的。

叶广宗此时突然明了,不是自己儿子不争气,是有人有心算计自己。

想到此,便有些气愤地道:“坊主甚少离开琵琶坊,怎么这次有空出来了,金牌护卫还和犬子定了个这么大的赌约,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楚岫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依旧淡淡地说道:“我也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这护卫就爱大赌,这次偏偏就赌上丞相家了,也是种缘分。我此次前来也没别的意思,只希望丞相大人能够遵守约定,交出叶家所有财产,我们决不多留。”

叶广宗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叶家所有家产若是交出去,那他这个丞相还有什么脸在大宣国混?

“坊主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老夫好歹也是一国之相,岂能因为儿辈的玩闹就认真呢?”

“丞相不是忘了吧,我琵琶坊缺钱缺得紧,还真得当真了。”楚岫淡淡一笑。

“你!”

叶广宗气愤难当,谁不知晓琵琶坊富可敌国,他小小一个叶家的家产还不足以令她如此重视,此番琵琶坊紧逼不放,怕是有别的原因。

想到此,叶广宗便一负手,道:“坊主莫急,此事非同小可,老夫自会向皇上表明,请圣上给个公道。”

楚岫微微一笑,她如此这般,不就是为了请圣上出面吗?

“那我就给叶丞相三日准备,三日后我们金銮殿上见,叶丞相若是找不到毁约的理由,就把家产备好,不要让我久等了。”

“哼!”看着楚岫和金牌护卫离开,叶丞相冷哼一声,“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我就不信圣上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赌约,就让老夫倾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