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
天渐明,万物复苏一派生机,有人的眼眸却渐渐沉了,黑白颠倒,多泽根本适应不来,心里患得患失,不在像开始那样沉重,现如今反而空茫茫的,感觉一切变得虚无什么都没了。
头挤在多优怀里,微弱的心跳声传入耳膜,有些缓慢,似停非停,仿佛不甘不愿的颤动着,腥臭的血水直冲鼻腔,多优下身衣裤已被染的鲜红,连多泽也未能幸免,离他如此之近,怎会牵连不到。
多泽不想动,不想去叫大夫,也不想扶多优回床休息,没有心疼没有想法,只觉得这样抱下去就好,好像自己一动不动时间就会停止流逝一样,就这样,停在这里便好。
如果不是多优坚持不住,身子软软倒下,多泽怕也不会回过神来,看看满地鲜血,狠狠给自己耳光。
到底是从小受折磨的主,无论大小刺激,说白了,不就是适应长短的问题,这一夜失控后,多泽也缓过一些了,心道这般等死也不是办法,
便抱着多优将他小心翼翼放到**,豆子留下的仆人一直在门外,又唤来请他们找大夫,还求了些纸笔,仆人也是一夜未眠守在外面,里面的动静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可怜,这会要纸笔怕是交代遗言,心一软也就答应了。
多泽倒不是写遗书,只见他提笔在宣纸上依次写下,雨而。集权。多优和自己的名字,末了想想又添上老鸨。多泽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光凭想是绝技想不出的,
干脆就把这次所有的人或事记录下来,一目了然,倒也清楚。
雨而的名字被重重的画了圈,事因他起,他的伤绝对是集权造成的,多优阴差阳错背了黑锅受到非人折磨,集权此举丧心病狂可见对雨而占有欲极强,
他和雨而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也不可能是两情相悦,中间定然存了什么芥蒂,多泽在集权和雨而名字中间画了圆圈。
老鸨对集权好像言听计从,私下听小柳嚼舌根,说是院中的孩童都是一位主顾提供的,虽不知真假,多泽倒也认真的记在纸上,回春柳园多优绝不能活,不回,没有解药还是不能活,多泽心中一痛,头脑又清醒了几分。拍拍头部接着回想。
集权,多泽是见识过且印象深刻,在他面前活活摔了孩子。
多泽又疑惑的写下秀芯两字,在旁边画了叉,又写道,秀楚,抱错,摔死。
“雨而,集权,受伤,孩子”多泽皱眉喃喃道“老鸨,关系。。。关系。。主顾,孩子。。孩子!”
多泽说道此处猛然站起,一夜未睡本就有些头疼,这一站竟没站稳摔倒在地,还好没有晕过去,连身都不顾的起,只抓着纸一遍一遍的看,原本混乱的字句在脑海渐渐清晰。
如果事情真如这样的话,别说救活多优,就是一起离开春柳园也不是不可能。心中有了计策,多泽高兴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多优面前,刚想开口又意识到门外有耳便生生停住,只抓了多优的手轻声说
“若料对,咱们一起走,若错了”多泽将头埋入多优脖颈,鼻尖是淡淡的咸“你便等我,不过晚你几日”
多泽说完,起身坐在床沿边,抓着多优的手并未放开,闭眼暗暗盘算。
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慌张冲动,若真应了自己所测,秀芯是牵扯雨而和集权的关键。
就那日集权在自己面前摔了孩子,嘴中不是说到“就这样还有人拼死拼活的找”还询问过自己期间有无人接手。
这一一对号入座,集权拐了雨而的孩子扔到春柳园,雨而定要拼尽全力寻找,集权对误会多优醋意之大,就知道他对雨而感情多深,他喜欢的人与别人有了孩子,任谁也接受不了,打伤雨而倒是正常,集权后头怕是越想越不痛快,要杀了孩子也说得通了。
正想着,门被人推开,多泽赶忙看去,原是大夫来了,他显然被交待过并不询问哪里不是,放下药箱只脱了多优衣裤为他涂药擦洗。
多泽回身不看,此刻也分不出心神关注其他,只被脑中一个问题纠结的头痛。
秀芯,给谁?
是做好心菩萨,给雨而,让他父子团聚,还是给集权,让他帮自己问老鸨换取解药,看老鸨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也不会不给。
雨而若是抱着孩子就走,自己和多优怎么办?虽然救过他,到底人心难测,雨而未必感激到帮自己找集权换取解药,两人感情到底如何,雨而的话集权听不听也很难说。
若是给集权,希望倒是大的多,秀芯在春柳园,集权当他死了,倒也不用担心,雨而在哪里也只有自己知道。
多泽睁开狭长的双目,精光毕现,计定心头,当下最大的难题是怎么逃出这里!
“这位一身葵水的清秀小哥莫非是多泽多大馆人?”
多泽闻言回头,只见屋内不知何时又来一人,身着白衫腰间只系一根墨玉佩戴,眉清目秀,明明一身随意的着装,却不知为何,给人一股淡淡的邪气,也不等多泽反应,又道
“下次出门必然在身上写下大名,这都介绍两回了,还是那句,在下大理寺余少卿,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