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盛,来,让桑柔妈妈看看你,你一直是一个乖孩子。告诉爸爸,桑柔妈妈打过你吗?”
弘盛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桑柔。不说也不动。
“儿子。”
“嗯,爸爸,我知道,我继续打鼓。”说着,弘盛就接着打起鼓来。那声音非常响,弘盛觉得那一下下就是打在“花母鸡”的身上,特解气。
小小年纪的弘盛也感觉到,今天桑柔的到来决无好事。虽然她没有亲自动手打过自己,但是,弘盛也能感觉到桑柔对自己的不友好。尤其是在小弟弟出生以后,所以弘盛自然地对她产生抵触的情绪。
有时候,弘盛很想看看小弟弟,但是,桑柔那种冰冷的目光,使弘盛望而却步。
其实,弘盛被送来的时候,年龄还很小,如果受到好的照顾的话,他甚至有可能把桑柔当成亲妈妈的。
可惜,被送到杨家以后,胤禩整日陷入对晴川的思念当中。没有人过问弘盛的饮食起居。原本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一下子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可怜虫。这一切,使小小年龄的他非常怀念以前的生活,在没有人告诉他的情况下,他还是依稀记得晴川那个温暖的怀抱。
晴川最后离开弘盛的那天早晨,弘盛记得晴川妈妈给他喂了饭,给他换上了新衣服。还给他的手里放上水果。
最后,晴川妈妈久久地亲吻着弘盛的小脸。
原本弘盛并没有太多的异样的感觉,但是后来,妈妈不见了,他才注意到那天早晨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太与众不同了。大概,那张照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就跟着弘盛了。
之后,晴川妈妈走了,dad也走了,那几天真是混乱啊。入目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入耳的则是一阵阵的嚎啕大哭。
再后来,就是干爹和一个自称是舅舅的人,把弘盛从奶奶家里接出来了。
奶奶当时很生气,也很激动。好像是说了几句话,就把弘盛送给了舅舅,弘盛依稀记得那几句话是:“不孝之子!连孩子的事都是骗我的!他究竟还有哪句话是真实的?我这一生是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刚刚认下儿子,刚刚接回儿媳妇,他们就这样双双的走了,连个孩子也不给我留下?”奶奶的语气是决绝的。
弘盛记得自己当时哭着给老奶奶擦着眼泪。
可是,老奶奶决然地把弘盛抱起来,送到那个舅舅的手上,弘盛大哭。可是,无济于是。那个舅舅的脸总是冷冰冰的,弘盛不喜欢他。他只是和干爹在一起。后来,干爹和舅舅又把他送到爸爸家里。弘盛想跟着干爹在一起。可是,干爹告诉他,干爹不是亲爸爸,而后来那个应该叫“爸爸”的人,是亲爸爸。
弘盛有些似懂非懂,怎么那么多的称呼呢?
爸爸和舅舅还有干爹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弘盛记得那个地方前几天才刚来过。还挖了坑,好多人哭着把两个大箱子放到地底下去埋上。当时,弘盛被要求跪在那两个土馒头前面哭。弘盛想妈妈了,就哭起来。他这一哭,引得许多大人也跟着哭起来。这一次再到这个地方,和那天的感觉很不一样。他也不知道是
哪里不一样了。在那个地方转了好几天,回来以后,他就被要求和面前的女人叫桑柔妈妈了。
不过,弘盛不愿意叫她“妈妈”。因为她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妈妈”。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桑柔抱着孩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弘盛忽然记起了这些事情。
而他不知道,此时他“咚咚”的敲鼓的声音传来,一下下地却好像是打在桑柔的心里面。
至从那天胤禩领着弘盛走了,桑柔就有些害怕。她知道,胤禩不是花影,进了杨家的门,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病。钱财对于他来讲,真的如粪土。
可能是他的前世真的很辉煌,那种大气磅礴的气概,别人是学不来的。
想了好几天,等了好几天,没有等到胤禩回来,她更感觉到问题的重要性。她只好放下身段低三下四地来求胤禩,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灰。
“胤禩,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还谈什么“爱”?爱我,你会这样对对待我的孩子吗?爱我,就这样无视我的存在吗?你不要说了,回去想好。要是连弘兴也不能善待的话,就赶紧把孩子给我送来。”
“你,你说话怎么那么伤人?”
“我伤人?那你们作为成年人,在打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的时候,想到过对孩子幼小的心灵的伤害吗?你们是妈妈吗?将心比心,你的孩子如果受到这样的虐待,你会怎么样?”
“我没有打他。”
“你不用强调这个。如果没有你的存在,花影也不会那样丧心病狂。如果你有一些良心,也不会放任她的做法。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怎么瞎了,居然放弃晴川,娶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你不能原谅我吗?给我一点儿机会吧?”
“我不会用我儿子的性命做实验!”
“你?不要那么咄咄逼人。”胤禩不理她。过了一会儿,桑柔转移了话题,“听说你又要去演出了。”
“嗯。”
“那弘盛怎么办?还是我帮你带吧?”
“不要!”弘盛忽然非常激动地大喊。
“你听到了吧?一个小孩子,已经被你们虐待得草木皆兵了。你快走吧,我不可能再让我的孩子承受那种苦难了。”
桑柔看着胤禩,可是,胤禩已经不再理睬她了。
“胤禩,你不抱抱弘兴吗?”
提到孩子,胤禩不能不理睬。毕竟都是孩子。
胤禩走到桑柔面前,接过来孩子。
弘兴才八个月大,只会“咿咿呀呀”的说,他用小手抓住胤禩的一根手指,直接就送到自己的嘴里咬。
“那个孩子正要长牙,所以,会爱咬东西。你没事吧?”
“那是我的儿子,咬一下有什么要紧。你怎么那么罗嗦。”
桑柔吓得马上闭嘴。胤禩能站在她身边抱抱孩子,她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还是一家人的感觉啊。
桑柔其实心里很后悔的。花影打弘盛,她不是不知道,她也在背地里劝过,可是,花影说她是不识好歹。那时候,弘盛还不
到三岁。
“可是,要是胤禩知道了,我怎么交代?”
“三岁不到的小屁孩儿,会说什么?你一个大人,不会说他犯错误了?”
“你打人有瘾啊?”
“我没有瘾,但是,我只知道,他妈妈让胤禩天天魂不守舍的,你独守空房的滋味我知道,我替你出了气,你居然还说我?”
“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怪可怜的。他妈妈都死了,要是来找我怎么办?”
“一个死人都把胤禩绑得牢牢的,放你个大活人在他身边,还弄的他到处走,从来不在家,你说你是不是笨得可以啊?难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
“所以,你别管!”
就这样,花影我行我素。桑柔管不了她,也就躲开,眼不见心不烦。
没想到,等弘盛稍微长大一些,并没有被花影打服,反而激发了他的反抗欲望。
杨超经常被弘盛修理。
花影恼羞成怒,两个人之间的拉锯战才刚刚拉开帷幕。
花影只跟杨浩生讲弘盛欺负了杨超,却从来不提自己的虐童行为。
矛盾的激化,造成了今天弘盛和花影之间的形式,也造成了胤禩和桑柔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
弘兴在胤禩身上扭来扭去的样子非常可爱。
不一会儿,他居然在胤禩的身上尿了一泡尿。胤禩觉得腿上忽然一热,然后,湿了一大片。
桑柔眼看着有些紧张,她真害怕,弘兴再惹胤禩不高兴啊。没成想,胤禩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爸爸,小弟弟尿到你身上了,你怎么还会笑呢?”
“因为,他很可爱啊!”
“哈哈哈……”
父子三个人笑得很是开心。
“胤禩,既然你不回去,我晚上叫人把你和弘盛的衣服送过来吧?”
“嗯,也好。对了,你要那个看门的姓—”
“姓艾。”弘盛机灵的接上。
“唔,姓艾。就让他来送衣服吧。”
桑柔走以后,弘盛就站在门口张望,“爸爸,老爷爷什么时候来啊?”
“就知道你这个小家伙想他了,所以爸爸才说让他来的。应该是晚上来吧?”
等了好久,终于有一个步履有些蹒跚的老人来到了工作室。
胤禩见到他的那一刻,差点立刻就打个千儿,跪下喊万岁了。因为那人明明就长着一张康熙的脸啊。
“爷爷,你来了,这几天,我好想你啊。”弘盛趴在老人的身上哭起来,即而又笑起来。
“爸爸说要带我跟在他们身边呢,我就可以常常见到爸爸了。爸爸还带我去演出,我要学习唱歌了。就是见不到你了。晚上,听不到你讲故事,我睡不着觉啊。”
弘盛抓住老人的胡子,“爷爷,你能不能也跟爸爸走啊?”
“孩子啊,我们都得有自己的工作啊。我看门也是为了挣钱吃饭啊。”
“我爸爸也得有人看门啊。”
弘盛说的煞有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