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娉婷还想要阻止,她没想到宫老爷子这么草率。

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让夏倾然来给宫老爷子看病的。

“宫爷爷,你三思啊,你要是需要医生,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中医根本就不靠谱,你不能听她胡说!要是把把脉就可以看出病症,那治病也太容易了!”白娉婷已经卸下了淡定,语气中都是鄙夷。

宫老爷子不悦了:“我只是让她把药方写下来而已,你慌什么?”

他看了白娉婷一眼,那目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白娉婷突然就没了语言,宫老爷子这是在警告她,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也是她大意了,被夏倾然这一系列操作给气到了,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宫老爷子本来就喜欢她稳重的性格,她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仆人拿过来了纸和笔之后,夏倾然略微思索,就在上面写下了药方,那样子看起来很熟练,一看就不是新手。

宫老爷子眸中盛满了异样的情绪。

夏倾然的中医还是和夏老太太学的,夏老太太医术好像是传承下来的,可惜她没有任何野心,信佛喜静,一花一草都是她的生活。

前世夏倾然就跟着夏老太太学了一段时日的中医,那时她并不知道夏老太太的医术如此高明。

也是后面,她无意之间救了一个绝症之人,才明白自己真正的能耐。

“好了,爷爷,你要不要我给你做个针灸疗程,你晚上也能好好睡一觉。”夏倾然把写好的药方子递了过去。

那上面的药材,宫老爷子都认识,只是加在一起的效果,他就不明白了。

宫老爷子看了一眼,招了招手,让管家把自己的私人医生请过来。

他需要让自己的私人医生,先研究下配方有没有问题。

“针灸?就是你刚刚用的银针?”宫老爷子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夏倾然点了点头,她其实对宫老爷子也不太陌生,他向来不苟言笑,现下能够亲自问她问题,便已经接受了一大半。

白娉婷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但她不想得罪宫老爷子,便又将自己的不满生生忍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驾着眼镜地中年男子就走了上来,他听了管家的话,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上来便道:“老爷,这个药方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都是一些常见廉价地药材罢了,中医虽和西医不一样,但仅靠把脉也是不够的,还是需要借助一些仪器来进行判断,我从医二十多年了,也算是医学界的泰斗,深知这个道理,这个小姑娘年纪这么小,恐怕只是看了几本医学书而已,哪里会什么中医,若是乱治,恐怕会出人命的。”

白娉婷眉间松开,浮现出一丝得意。

“对啊,宫爷爷,她还想给你针灸,要是不小心扎错了穴位怎么办?这是治病,又不是玩闹,不能儿戏。”白娉婷摆出来一副说教的模样。

私人中医听了,脸色也是一变:“针灸?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能够全部扎对位置,人体穴位密集,新手乱扎的话,很可能就会把人一扎不醒。”

宫老爷子沉声道:“当真?”

“当然,针灸博大精深,可不是谁都能随意下针的,我学了这么多年的中医,可不是靠着一张嘴,而是一次又一次经历。”私人医生高傲道。

他一直治疗着宫老爷子,尽管并没有治好,但他还在不断试验中,相信很快就有效果了,现下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姑娘,他当然要疯狂地贬低她。

刚才那一针,让他的脑袋都舒服了不少。

“你学了这么多年,就开了这些药材,那你知不知道,你开的药要是长期服用下去,会让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爷爷的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的大补。你这药,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吃多了便会蚕食身体,爷爷,你最近晚上是不是更加睡不着了,便是这些药在作祟。”夏倾然直接道,这个医生言语之间都是不屑,她便直接怼回去了。

那私人医生气得不行,显然没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得罪他,他可以国际上知名的医生,宫家请他都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老爷,你看,你让我过来是看药方的,如今我言尽于此了,但有的人自负又看不清自己,只懂得一逞口舌之言,不尊重长辈。”

“针灸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抱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私人医生眯了眯那双眼睛。

他这是诽谤夏倾然要害宫老爷子。

白娉婷心中乐开了花,夏倾然这是把医学界的名医给得罪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笑道:“我听说夏小姐和宫总的关系不太好,该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嫉恨上宫爷爷了吧。”

宫老爷子不傻,他还很聪明。

夏倾然能对他做什么?害他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如此大张旗鼓。

他眉间暗沉,让人猜不出心思。

相比下来,他当然更相信自己的私人医生,不然也不会叫人过来,但夏倾然说得也没有错。

这些药,他都服用了好几个疗程了,不仅没效,他还越来越心浮气躁,他都怀疑医生开错了药。

“爷爷,给我五分钟,我能让你焕然一新,若是出了事情,我全权负责。”夏倾然本来不予理会,听到那两人一唱一和,心中有了定数。

“你拿什么负责?不懂中医就不要逞强,老爷在我的治疗下,很快就能痊愈。”私人医生斥责道。

夏倾然皱了皱眉头:“你怕我害人,就在一旁看着吧,你不是懂针灸吗?还怕我扎错穴位?”

她偏了偏头,脸上都写满了坚定:“要是爷爷出了一点事,我自愿去监狱。”

“我当然懂,行,我就在这里看着你,有我在,老爷也不可能有事。”宫家的私人医生说道。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软绵绵的,浑身的气势却很足,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有些惧意。

但那又如何?只要她施针,他便说是错的。

这里只有他才是懂医,他的权威不容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