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宾室里面坐着几个人,墨言深漫不经心抽出一张牌,表情隐没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今天运气不怎么好,就这么一晚上,都是拿得烂牌,手中零零散散的牌,连对子都凑不齐,让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但他脸上并没有流出相应的表情,倒是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打了几局后,他面前的筹码居然没有怎么变。
“无故的传言而已,听听就行了。”墨言深沉声道,并没有承认这件事。
安宇琛嗤得一笑,“墨少,你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他面前的筹码是最多的,可见是个中高手,一局结束后,他手中夹着两张扑克,就跟玩魔术一般。
墨言深的眸中闪过一丝什么,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丝异动,门口的监控器出现了一个新人。
按理来说,这个地方今晚不会出现其他人,但监控器里面传来的画面,却让墨言深眼睛一缩。
夏倾然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对嘛,墨少这才有诚意,总不能每次都让我们吃亏。”一旁的男人笑嘻嘻地说道,他已经输得差不多了,便拍了拍手,坐在他身边的女人立刻便被带走了。
那个女人显然有些惶恐,睁着一双仿徨的眼睛,可惜男人非常无情。
来这个地方便是如此,若是输了,就连身边的女伴都会一起输掉,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要遵守规定。
安宇琛倒是无所谓,他身边的女人无数,又没有结婚,每次带来的女伴都是不一样的面孔。倒是墨言深,从来都是孑然一身。
“让她进来一起玩玩啊,反正都来了,墨少不会输不起吧?”一旁有人起哄道,迅速堵住了墨言深后面的话。
监控里面出现的人模模糊糊的,根本就看不清模样,但是结合了一些传言,众人都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穿得很普通,来这种地方,就跟逛街一样,白色的丝绸衣服裹住她的身体,低着头时,只能看到那一头海藻一般的长卷发。
浓密的,墨黑的,长至了腰间,忍不住让人浮想翩然。
等她抬头时,厅里面的人有一瞬间的停顿,他们的目光本来都集中在夏倾然身上,如今她侧了侧头,容颜就映在监控画面上,非常清晰明了。
安宇琛眸光微闪,总觉得这个女孩儿有些眼熟,但具体在哪见过,他又记不起来。
真漂亮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没想到墨言深这种黑暗的人,会喜欢这种纯真的女孩儿。
不,也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漂亮这个词太温和了,眼前的女孩儿是真的美,很有辨识度的美,带着美的攻击性。
监控画面上的人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人已经被带了进来。
安宇琛喝了一口酒,神色难辨。
包厢的门打开,夏倾然有些好奇地看着里面的人,所谓的乌烟瘴气倒是没有,里面非常宽阔,几个人坐在牌桌前,其中一个人看了她一眼,轻轻勾了勾唇瓣:“夏……小姐,是吧?不用我们去请你,你还主动上门了,这点很好。”
“你要是再不来,墨少可都要输完了。”安宇琛语气似乎很温和。
他坐在比较暗的一角,灯光只照到了他的一半的西装,夏倾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轮廓和声音判断。
他的年纪应该不会超过30岁。
墨言深不说话,眼睛盯着眼前的杯子,琉璃的杯子上似乎映照出了一些人的影子。
夏倾然歪了歪头,眼神扫过了牌桌,眼中有了了然的光芒,声音清甜:“什么意思?墨言深输了吗?”
话尾还有些雀跃。
她盯着衣冠楚楚的墨言深,心里面莫名还有些高兴,没想到墨言深也有今天的下场。
输了最好。
墨言深的手气不好,也不算输,但运气的确不太好,这一晚上他都没有占过上风,因为他总是拿了一手烂牌。
“对啊,夏小姐,你会玩牌吗?”安宇琛含笑道,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对于美人,他向来都有那么一丝耐心的,“你也看到了,墨少又输了……,他今天的运气可不怎么好。”
牌桌上还只剩下了最后一张牌,安宇琛掀开了。
梅花3。
这张牌配着墨言深手中那副牌非常刺眼。
真是一副烂牌,连一个A都没有,可见墨言深的牌有多差。
偏偏墨言深脸上的表情还很淡定,这要是别人,估计早就慌了,他却就像拿了最好的牌一样,连呼吸都没有乱,还能和他们对战这么久,幸好他最后赌了一把,没有被墨言深唬住,直接把注都压了进去。
夏倾然看了一眼。
德州扑克啊……
她前世玩了几次,知道规则,但自己却不是很会,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精通的,即便如此,她还是能一眼看出墨言深那一手破牌。
啧,该输。
夏倾然点了点头,对于墨言深的倒霉喜闻乐见,脸上却露出了些微遗憾的表情,看起来柔弱又可怜:“我看不懂,不然一定会想办法帮帮墨言深。”
他们可不是只是进行普通的娱乐活动,除却了桌面上的筹码,这里面还暗含了更深层的交易,譬如这次的军火交易,墨言深需要安宇琛手里面的东西。
扑克,只是锦上添花而已,若是墨言深输了,他们就要七三利润。
“夏小姐,我想你还误会了一些事,墨少输了,从理论上来讲,你也应该属于我……们。”
安宇琛说话间,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人上前,并且给他讲解这里面的规则。
这里面还掺杂了很多工作性质,当然这类话题,肯定是没有人告诉她的,他们所诉说的,也只是“换妻规则”而已。
光是听名称,就流露出了一股糜烂的气息。
夏倾然也是接触过这些的,当然不是她亲身经历,无论是上流社会,还是一些隐秘的地方,总还存在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潜规则。
怪不得露莎会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
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
夏倾然本来想来恶心一下墨言深,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给恶心了。
所谓“妻”可不仅仅是指的妻子,只要是所谓的女伴都算。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可没有想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不是很懂你们的意思,墨言深输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做什么吗?”夏倾然扫了一圈这个地方的人,轻声说道。
人生地不熟的,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无辜一点。
这种纯洁的小百花,是他们这个圈子很难看到的。
果然,已经有人的眉轻轻挑了一下,语气带着诱骗:“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卖了,明天就把你放回去。”
啪。
玻璃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