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荒废的车站一览无余,墙根底下还搭了一些简易的住所——都是那些流浪汉的。

在这种地方天眼或许没用,有目击证人也是可以的。但谢宝健…是早就预料到了晏景麒的想法,“已经派人问过了,要么就是一问三不知的,要么就是脑子多多少少有些不灵光的。”

这种地方确实也不应该抱太大的希望,两个人正在原地缓缓的走着,邹帅那边就传来了惊呼声。

“小季,你看那是什么!”

小季一脸茫然的朝着邹帅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初中的英语课本。

书皮非常的干净,上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各种语法笔记,其中还夹杂着几张试卷和默写单词的草纸。

原本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这试卷中还真有一张写了名字和学校。

这是一张联考试卷,名字和学校那一列还有被钉书机封存过的痕迹,那字迹遒劲中带着大气,显然是男孩子的字。

晏景麒听着这边的动静也跟着走了过来,“育阳实验初中部,初二(11)班,蔺阳阳。”

谢宝健一拍脑门,连忙招呼着身边的人,“快快快,去育阳实验初中部,把这个孩子找出来,直接带到警局好好的问问。”

晏景麒见那人接了命令就要走,连忙快走几步拦住了他的动作,下颌绷的死紧。男人微微转过头来朝着谢宝健开口:

“谢哥,这么直冲冲的就去学校逮人对孩子影响不好。更何况这孩子都已经上初中了,利害关系他更是知道,要是他真的目睹了现场的情况,按照一个小孩的心理承受能力,他能不报案吗?”

问是肯定要问的,但在这种情况下冲去学校或者是直接找老师,都会给这个孩子日后的学习生活带来极大的影响。

当众之急,是应当找到这个孩子的监护人。

谢宝健脸色有些发青,但也知道是自己急功近利了点,只能闷声的应了下来。“快去,把这孩子的监护人找来。”

晏景麒略作鼓舞似的拍了拍邹帅的肩膀,顺便也朝着小季点了点头。“你们俩人干的不错,回去我抽屉里上锁的牛肉干,你俩一人拿去一包。”

话音一落,邹帅和小季的脸上果然露出了欣喜的笑。

奖励这东西从来不在于多么贵重,而在于奖励本身所具有的意义,而且这种吃的东西可比口头上的鼓励受欢迎多了。

晏景麒招呼着邹帅抓紧去接林岱过来,见着谢宝健也没注意到自己这边,一个电话打去了刑侦。

“不可能,当时我们把现场完完整整的搜了个遍,那么大一个英文课本我们能看不见?你当我们侦察队一帮瞎子呀!”

晏景麒得到了这个答案后眸色变得更深了。

难道说这人是在案发后去的现场?但是一般的孩子在看到警戒线之后还有胆子往前去吗?

林岱刚一来就看到了晏景麒那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手中还没吃完的山楂片,一股脑的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见人终于缓过神来,才缓缓开口道:“还没见你这么沉默寡言呢,没线索吗?”

晏景麒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林岱,而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作为一个警察,他下意识的不向人透露案情,又反应过来林岱现在是以顾问的身份站在自己的身边。

“线索不多,就在一本书上,有人在案发后来过,还是个初二的孩子。”

林岱接过了晏景麒递过来的课本,随意的翻了翻:“调查案情的事情交给刑侦那边不就行了吗,能让你们反邪办出马的案子,又不是让你们破案。”

这话说的确实没什么毛病,但除了这本英文书之外,也没有其他发现了。

林岱看着他的一副苦恼的模样,走到了他的旁边:“我一下车就在这附近转了一圈,这里可没有被人布下什么阵,就算是真的有人使坏,那也就只能在死者身上做文章了。”

“那要不我带你去法医解刨室那边看看?”晏景麒非常直男的如是说道。

如此彪悍的话让林岱倒退了好几步,那一双白色的板鞋在倒退的途中还踩上了一块蛮大的石头,眼看整个人就要往后倒去,晏景麒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然而还没等触碰到林岱的衣角,男人便在踉跄几步过后重新稳住了身子:“呵擦,一块石头也想偷袭我。”

晏景麒看着自己伸出去的那双手,瞬间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多余,趁着林岱没有察觉,默默的收了回来。

“你要是不敢不看的话,那我陪你一块儿看。”

林岱十分坚决地摆了摆手,“我是道士,那种血腥的场面我可看不了。你就大概跟我描述一下他身上有什么症状就可以。”

男人听了这话,就找邹帅拿来了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翻开报告后伸出食指来点了点中间的位置。

“除了骨龄与身体不符之外,胸口处还有一处印记,像是被锋利且不深的刀刻出来的。”

林岱顺着男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下面还有一个局部图,看起来这个痕迹有些泛白,但依旧能十分清晰的辨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林岱看到这印记的那一刹那,瞳口骤然收缩,原本挂在脸上的休闲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极其严肃。

“果然是借命!”

现在的网友实在是太过于优秀,竟然误打误撞地道出了事实的真相,还早早地宣之于众。

晏景麒也颇有些出乎意料,纵使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听的这种骇人听闻的事还是忍不住的心惊一瞬。

“借命的究竟是什么人?”

……

远在一个异国他乡四处隔绝的小岛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洁白的病**,身上插满了无数的管子。

病房里滴滴滴的仪器声响宣告着这个人还活着,只是他那干枯如百年老树皮的脸无一不在对外宣扬着他的年龄。

坐在病床边上的男人,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锦霞小袋子,在那老人面前打开的那一瞬间暗暗散发了绿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那随时都有可能干枯的脸,有了一瞬的平整。